他是我高中的同學,就叫他T先生吧。
我們倆是高一認識的。當時我剛剛換了一個城市讀高中,人生地不熟的,到了新的學校除了宿舍里的人以外誰都不認識,連名字都叫不上。我記得報道那天我和室友到教室很晚,就坐在了最后一排。這個時候一個哥們兒就出現(xiàn)了,痞子一樣,大剌剌走進來,把包甩到隔壁座位上,把自己扔到凳子里,二郎腿恨不得翹到天上。T先生就這樣出現(xiàn)了。意料之外的是,后來排座位的時候他竟然變成我同桌,緣分啊緣分。
接下來的兩年就這樣毫無波瀾的過去,我們關系越來越好,他就那樣不知不覺的和我的生活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他教會了我很多,我總能想到郁達夫的話,“你所希望我的,規(guī)勸我的話,我以后一定牢牢的記得。假使我將來若有一點成就的話,那么我的這一點成就的榮耀愿意全部歸贈給你。”
T先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成績好,雖然平時不怎么努力可是成績一直很不錯,性格也很不錯,跟誰都能聊的來,也因此很受班里女生的喜歡。班里二十幾個姑娘,總要有五六個是對他傾心的,可是他卻對誰都沒有意思。當時我們的關系已經(jīng)是很好很好了,我還用這事情調(diào)侃過他“你莫不是要彎了哈哈哈”。他倒也沒有回答,這種事一般就是笑一笑就過去了,直到高三。
那年他突然和一個姑娘走的很近,班里很多人都來問我他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我也問過他很多次,可是他總是說“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我就也用他的話來回給別人。可是突然有一天,班里一個妹子來告訴我,“你知道么,T和L在一起了!”L就是那個和他走的很近的姑娘。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那個妹子說,她無意間看到了T先生和L的小紙條。可是兩年來對他的信任還是讓我不愿意相信他騙了我,晚自習前我就又去問他,“你是和L在一起了?”他還是那句話“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
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呢,就好像是,你向著我開了一槍,我卻還認為是走火。
后來的劇情就很無聊了,無非是鬧了一頓脾氣,畢竟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很不好。而T先生也因為我不開心了很久,L來找他,跟他鬧脾氣,說難道我比她還重要,出乎意料的是,T先生說“那你以為呢”。
沒過多久他們兩個就分手了,T先生說是因為兩個人不合適,L太任性,我卻總覺得是因為我的原因,心里也著實難受了一陣,可是卻發(fā)現(xiàn)心里有一陣竊喜。
后來上了大學,我去了十三朝古都,T先生去了渤海之濱。我們還是一直有聯(lián)系,平時qq微信不斷,是不是還會煲個電話粥,假期的時候他會來我的城市找我,然后我們一起回家。大二的時候有一次他跟我說,“很嚴肅的跟你講,我媽最近開始跟我說讓我找女朋友的事情了,我告訴她短時間內(nèi)是不考慮這個事情的。我想跟你說的是,我知道你也是一直嫌棄我,不過無所謂,如果到了28歲我們還都沒有男女朋友的話我們兩個人就湊活湊活一起過吧。我是認真的。”
一番深情表白弄得我手足無措,可是心里卻沒有抗拒的意思。可是到了大三,學業(yè)越來越重,我們的聯(lián)系也越來越少,雖然一直沒有斷,但是總會說著說著就陷入一種詭異的尷尬。
突然有一天,T先生說,“我要跟你坦白。”
哪里需要太多的言語呢,我們早已默契到能夠了解對方想說的話。我問了問女朋友(就叫她小女孩吧)的基本信息,就只剩下百年好合之類的好說了。不知道為什么,曾經(jīng)想過很多次如果他有了女朋友我會有什么感覺,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卻只有意料之外的平靜。
慢慢的你們就懂了,聯(lián)系越來越少,最開始T先生還會打電話來抱怨為什么對他越來越冷漠,時間久了他也習慣了,小女孩又對他很好,我這個曾經(jīng)的閨密也該下線了。
伊塔洛卡爾維諾說,隨著時光流逝,我慢慢的明白了,只有存在的東西才會消失,不管是城市,愛情,還是父母。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感謝你,我也許愛你,但愛情太短而遺忘太長。
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