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三天之內我竟同時遇到了騙子和小偷。
開學報到的前一天,懷著對新學期的憧憬和對假期的留戀上了飛機,也許是飛機的部分硬件有些許沒有護理好,在機長操縱飛機拐彎的時候飛機發出了尖銳的摩擦的聲音讓人心里發毛。伴隨著大腦感受到耳膜因壓強的變化而變得膨脹,飛機落在了虹橋機場,當時是四點左右,然而我所定的學校班車是在六點,現在到南站去時間也差不多了。
在人民廣場轉地鐵的時候,一個長相憨實的瘦小男人低彎著腰給我小鞠了個躬:“你好,你好,不要意思啊,請你不要誤會,是這樣的,我剛才錢包丟了,銀聯卡身份證什么的都在里面,我剛從北京來的,我來這邊找我朋友,但是錢包什么的都丟了,現在身上什么現金都沒有,我能不能想你借一點錢,我要去我朋友那里,然后去補辦什么銀行卡什么的大概要七八十塊錢,你能不能先借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等我以后一定會還給你的,真的!”我半信半疑:“你錢包丟了?什么時候?”“就在剛才的車上。我從廣州 那邊去北京,然后來上海的時候坐大巴錢包就不小心丟了,現在身上也沒錢,要不然這樣,你借我點現金,然后我加你微信這樣可以嗎?以后我會還你的。”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神和聽似真摯的話語我摸索著包里有沒有散錢能借他。這時他說:“這回真是抓住救命稻草了,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真是太感謝你了,真的,以后我會還給你的,真是太謝謝了,以后我一定會請你吃飯當面謝謝你的。”他看我似乎沒什么散錢,補了一句:“你看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就直接抽兩張給我?”你想了想,思索著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我相信你是好人喔。”最后,我便從包里抽出兩張一百塊錢給他,他拿到錢之后還關心的問了一句:“你給我了,你自己夠不夠用啊?”這時候的我已經完全的相信了這個男人,變給了他一個微笑,”夠的。”他拿著錢,最后說了兩句謝謝便轉身上了地鐵。
轉身的瞬間還因為幫助了一個陌生人而感到開心,后來的打開微信,看看今天所加的那個陌生人便思考起來:沒有了錢包和現金你還有手機啊,可以用微信支付啊,在上海哪里不能用手機支付?而且為什么不打電話給你的朋友讓他來接你?怎么不去跟工作人員求助?想了這三個問題后知后覺的覺得也許他是一個騙子但心里卻不太愿意相信,最后在所加的那個陌生人的聊天對話框里輸入:“你真的不是騙子嘛?”點擊發送,但事實就是他再也沒有回我。
我為什么會這么的相信他?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遭遇。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結果兩個人走散了,但是我的手機在朋友身上,此時我身上什么都沒有,怎么聯系上她?我有點無助,尋思著能不能借個人的手機打個電話?我找到了一個看上去比較面善的女人,我跟她簡單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最后問:“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機打一下電話?”最后那人只說了一句話:“不可以。”“為什么?”我問。“就是不可以。”她面無表情的說。是的,不用問了,她不相信我。后來,我陸續的問了七八個人,大家都會找尋各種各樣的接口拒絕我,例如手機沒電了、我也沒帶、沒話費了等等。當時的我穿著高中校服還是稚嫩的臉,的確,大家能一眼就知道我是學生,我自認為我的長相實在算不上是猥瑣到像一個騙子而讓大家決絕到什么都不問就拒絕我。
回頭想想,我是多么愿意相信每個陌生的人,相信他們是善良和正義的,相信我所幫助的每一個人,然而很多事并不是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單純。雖然相比起被騙幾十萬幾百萬甚至是破產的人,這兩張鈔票確實是不值一提,但起源卻如出一轍,結果都讓人如此心寒和無奈甚至是絕望。
之后,知道這件事情的很多人都告訴我:沒事,花兩百塊錢買一個教訓吧,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我沒有反駁,這是有點殘忍,我并不希望世界上會有這樣的教訓賣,但是沒對這件事耿耿于懷倒是真的,我并不希望因為這一件事情讓我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傷心和憂愁,大把事情能讓我去做,而且這每一件事情都比悶在宿舍里面傷心難過來的有收獲。但是我卻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以后外出戴口罩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大學生的生活時間總是相對寬松的,大家能有很多自己支配的時間。早晨,很匆忙的洗漱好,背上畫包去教室上課,里面有各種繪圖工具雖然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但對于一個女生來說已經算是很重了,為了減輕負擔便拿了手機和筆記本后把隨身帶的挎包掛在了椅子上后便鎖了門出去了。
度過一個充實的上午后吃了飯回到宿舍,舍友問起我社會實踐的發票,為了避免把發票弄丟了就提出了先把發票給她,說著就翻著掛在椅子上的挎包將發票疊整齊了遞給她,當拉開夾層的時候卻發現夾層里的現金沒有了。我當然沒有傻到經常把現金放在自己的住所,但是因為是開學存錢的人都比較多,長長的隊伍讓人生畏,想著興許晚一些能少些人排隊。
起初有些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我從座椅上蹦起來,打量著整個床位:是的,有人進來翻過我們寢室的東西。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跡,但是包里和抽屜的錢已經被洗劫一空了,但是萬幸的是她沒把我電腦也順走,舍友倒是沒什么損失,因為都鎖起來了。之后跟學校保衛處和輔導員匯報了一下這件事,結果卻是:我們可以幫你們逮捕嫌疑人,但是你們自己找出兇手,其他的我們幫不上,以后把門窗鎖好。
事實確實是有些讓人心寒和無奈,十六層的大樓除了大門其他地方沒有一個監控,的確是有些大海撈針了。可是明明都是同學和校友,為什么要做這種茍且之事呢?那個人通過一種渠道得到了我們寢室的鑰匙,了解我們的課程表之后在我們上課的時候用鑰匙進了我們宿舍,然后將四個床位都翻了一遍把值錢的拿走,然后再離開。
我對小偷的憎恨程度從未如此深刻,也許是因為類似的事情在我之前的生活里都被父母有意的屏蔽掉了吧。當我惱火的瞬間,我感覺自己是丑陋的,甚至變得有點口不擇言各種有污漬的詞匯從我口中噴出,上次說出這樣的臟話已經是在若干年前了。
大學生姑且算個準社會人吧,本不會嘗到太多的社會人身上真正的疾苦更沒理由處于一種絕望的困境,如果不是有一個讓人絕望的理由,我想,小偷也不會成為小偷的。
但是回念一想,或許一個茍且人的執念或許就從父母的教育始端就開始萌發了,其實對很多人不斷地生孩子拉扯孩子長大的做法有些觀點,其實對于一條生命的成長來說用拉扯這個詞確實有些活回去的感覺。為什么要生孩子?我覺的不僅僅是為了人類的繁衍這么簡單,而是想為人父母,參與一個生命的成長。我一直很認同一個觀點,寧愿一個優質思想的孩子,也不愿泛濫成災的生命,既然誕生了生命,就請好好對待和教育,如認為你們的責任只是把他養大到十八歲而已,還不如這個生命從未誕生過。
常常會想,這個社會,到底是好人多呢,還是壞人多呢?其實多希望答案是前者,但是有誰能回答這個問題呢?最多能告訴我的不過是他們自己是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有誰又能說清楚好人和壞人的區別,不過是另一種相對論罷了。很多善良的人們都會選擇相信這個世界和這個社會,相信大家都是正義的,但是當負面的東西發生在這些善良的人們身上時也許他們又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了,最終演變成:我應該幫你嗎?我想幫你,但是我不相信你。好吧,既然我不那么相信了,我這次就不幫了,你去找別人吧。然而卻不知別人也是這樣想的。
不知什么時候,大家都能在成為社會人之前先通過身邊的事物進化成為一個純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而不是一個還未脫離低級趣味的動物,讓人們想給予幫助變得如此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