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歌讓人沉淪,有的歌讓人激越,有的歌讓人徘徊嘆息,有的歌讓人歡笑起舞,還有的歌,能讓人在悲憤中猛醒,在重壓中扛起,聽起來就要高亢奮擊,想起來就感壯懷激烈,這首《黃河大合唱》,就是讓人感動、催人猛醒的一首磅礴歌曲!
“平津告急,華北告急,中華民族告急!”曾幾何時,我們面臨著生死關頭,即使現在,危機意識也必須持有。從大的方面看,國與國之間,拼的是實力,對話、共贏可以,但前提是你強大,否則誰會坐下來和你談?小的方面看,比如人與人之間,如果你不努力,不做出自己的成績,你的親朋好友、上司同事會怎么看你,那也是相當危急的。
這首《黃河大合唱》,我有兩次直接聆聽學習的機會。第一次是上初二時,老師在音樂課上教我們唱的。這位老師同時也是我們的美術老師。我當時對音樂還不是特別喜愛,雖然七歲之前和一位音樂老師是鄰居,鋼琴也算有點啟蒙。因為素描很好,我曾去過幾次這位美術老師的家里,借了好幾本素描和美術理論的書,老師建議我去美術學校。我最終還是沒去美校,借的書也沒還他,他現在也應該早就退休了吧。當時上音樂課,都是先由幾個男生去抬鋼琴,將琴抬到教室,然后老師邊彈邊教我們。這首《黃河大合唱》,老師自己彈唱起來也是非常激動,他當時已經五十歲左右了,臉上可見歲月的磨洗歷練,白發已經隱隱透漏,由他在講臺上為我們領唱,我們也跟著洶涌澎湃起來。記得當時我的同桌是個臉長的男生,我每次聽到他唱到“風在吼,馬在叫”,總忍不住笑,不見他也已經二十多年了,不知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有次我去這位美術老師家,恰好遇到老師從屋里出來,看著我走路的樣子,他笑著說道:“好!邁著軍人一樣的步伐!”他和我父親熟悉,我父親是部隊出身,他肯定也是知道的。能被形容有軍人一樣的步伐,我真的很開心!祖父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朝鮮戰爭,叔叔參加過越南自衛反擊戰,父親是部隊汽車教練,對于軍人,我從小就是十分崇敬的。對于鏗鏘有力的身姿、正直果敢的言行,自己也是一直向往的。所以聽《黃河大合唱》,回望的不僅是那段艱難而又輝煌的歲月,也是時刻銘記自己肩負的使命和職責。
第二次聽的時候,也是再一次學的時候,是在前不久,學校里組織大合唱,自己也被選上了,于是跟著練起來。之前還從沒練過合唱,只是在臺下看別人張嘴合嘴。練習的時候非常嚴格,由學校的聲樂老師親自指導。我們被分成了三組,這樣彼此有個梯度,也有利于形成和聲,每次唱前,只見他對彈琴的老師說一句:“給我一個音”,這感覺真是專業多了。這也是我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和聲的效果,其實我們大多數都不是專業的,但經過幾次認真地訓練之后,聲音的力量和美感,在和聲中就體現出來了,那種感覺真是太震撼了。
回到這首歌本身,其創作的緣起值得大書一筆。1938年9月,武漢淪陷,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境地,詩人光未然根據組織安排,帶領抗敵演劇隊第三隊,由陜西宜川縣的壺口附近東渡黃河,進而轉入呂梁山抗日根據地。渡河時,他親眼目睹了黃河船夫們與狂風巨浪搏擊的情景,并聆聽到他們高亢、雄渾、悠揚而又忱摯的船工號子。到達延安后,渡河時難忘的經歷以及國與家深受的創痛,使他慨然創作出了朗誦詩《黃河吟》,冼星海聽后非常興奮,撐著病軀連續創作六天,終于完成了《黃河大合唱》的作曲,接著又迅速完成了該作品八個樂章及伴奏音樂的全部樂譜。黃河那奔流浩蕩的壯麗景象、船夫們奮勇搏擊的身影與吼聲、中華兒女不畏艱難、一往無前的頑強信念,都在這首歌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2015年,在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發布的“我最喜愛的十大抗戰歌曲”網絡投票結果中,這首歌成為入選的10大金曲之一。何止是十大抗戰歌曲!現在每逢重大紀念活動,每逢朗誦和排練,怎能少得了這首歌,經典的魅力就是重新喚起人們的信念和勇氣,無論面臨什么樣的困難,只要想起先行者的壯懷激烈,只要想起山河大地的悠久璀璨,那就一定能夠激發號召我們不斷克服險阻,迎來一個又一個明媚的春天!
合唱曲目共分為八個樂章,第一個是《黃河船夫曲》,聽那朗誦詞:
“朋友!
你到過黃河嗎?
你渡過黃河嗎?
你還記得河上的船夫
拼著性命和驚濤駭浪搏戰的情景嗎?
如果你已經忘掉的話,
那么你聽吧!”
接著是山呼海嘯般充滿節奏的歌詞,然后是《黃河頌》,歌頌她英雄的氣魄和崇高的精神,繼而是《黃河之水天上來》,是啊,我們要像你一樣偉大堅強,但您也是母親河,請允許我們向您哭訴一個民族的災難!像您曾經為我們唱起的歌曲,我們也以一首《黃河謠》向您訴說并保證,為了讓人民擺脫苦難,我們時刻準備與各種勢力搏斗,再聽聽《河邊對口曲》里一對老鄉的話吧:“仇和恨,在心里,奔騰如同黃河水!黃河邊,定主意,咱們一同打回去!為國家,當兵去,太行山上打游擊!從今后,我和你一同打回老家去!”要打回老家去,《黃河怨》里讓人悲憤難抑:“誰沒有妻子兒女,誰愿意遭受敵人的蹂躪?有良心的中國人哪!你聽聽一個婦人悲慘的歌聲”!保衛母親,保衛家園、保衛河山,保衛中華民族!讓我們一起進入最激烈最感人的《保衛黃河》:
“但是,中華民族的兒女啊,誰愿意像豬羊一般任人宰割?我們抱定必勝的決心,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接著是那多聲部合唱,雖然已經聽了很多遍,但仍然每一次都那么讓人震撼: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河西山岡萬丈高,河東河北高粱熟了,萬山叢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紗帳里,游擊健兒逞英豪!端起了土槍洋槍,揮動著大刀長矛,保衛家鄉!保衛黃河!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
最后一個樂章是《怒吼吧,黃河》,正如朗誦詞中說的:“掀起你的怒濤,發出你的狂叫,向著全中國被壓迫的人民,向著全世界被壓迫的人民,發出你戰斗的警號吧!”
五千年的民族,苦難真不少,但輝煌更多,我們不懼怕災難,無論那是來自大自然還是人間。只要我們不斷強大自身,只要我們不忘記自己來自哪里、又走向何方,那么我們一定能夠循著理想的光亮,懷抱復興的夢想,換回母親的笑顏、迎來更美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