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帶著冰雨在這個以高寒凝凍而聞名地區的區醫院工地肆虐。又到了冬季開始數九的時節。年底了，施工現場已經不再熱鬧，就如同這冰冷的天氣。
手術室凈化裝修已經完工一段時間，另兩個重要的工程，信息化及弱電系統工程停停走走，電梯工程的十幾臺電梯有一半也因為多方扯皮無法安裝，已長時間處于停工狀態。
醫院方等不及已經進入手術室，對設施進行初步運行測試。
手術間，走廊照明燈大面積癱瘓，自動感應洗手池不工作等施工質量問題在測試中陸續暴露出來。本身因為價差對約翰尼森公司心存不滿的院方更是不滿，一直在埋怨現場的馮威武，要求他通知施工方盡快自檢修復。
馮威武不敢怠慢，趕緊聯系已經離場的寧波方項目經理，要求他們按合同進行維修。
對方嘴上說好，但卻一直沒有行動。
馮威武無奈，只好找到了肖巖，請他在公司辦公室與對方公司聯系解決。肖巖立即電話聯系了對方負責對接業務的銷售代表。
寧波公司在這邊的銷售代表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漂亮年輕女士。從最初業務洽談到施工完成，一年多時間里，她和馮威武及肖巖已經是十分熟悉的朋友了，與武碧月也多有交流。肖巖和馮威武分別找到她，要她協調售后的事。她很熱情，但卻表示無能為力。她只負責商務相關的事，售后服務她做不了主。
“我找了公司，那邊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先付點錢。”美女銷售對馮威武和肖巖說。
“這種質量，怎么敢付款嘛？”肖巖說。
“還有一百多萬在你們這里呢，你不用擔心啦。看看能不能給武總說下先付一部分啊？項目做了這么長時間，我都不指望有提成了，只希望不要被罰款。”她輕聲說道，臉上寫滿了沮喪和無奈。
“沒辦法呢，馮威武和我還有張院長都給武總說過多少給你們付一點，不過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對你們把低價給醫院的意見大得很。”肖巖也是滿臉無奈。
肖巖說到的張院長是武碧月為這個區醫院項目專門請來的顧問，雖然不是學醫出生，但多年前曾在武碧月家鄉的地區醫院做了兩任正院長。他也是武碧月和張園桐的恩人，他們第一臺大型醫療設備的用戶就是張院長做院長時購進的。退休后閑賦在家，正好武碧月搞了個醫院項目，就把他請來了。武碧月這個舉動有三層意義，第一是為了還張院長當初對他們的幫助的人情，第二是過程中可以得到張院長一些建議，最重要的是，與醫院項目合同簽訂之前，張院長作為曾經地區醫院的院長的身份可以對只是區醫院的甲方有震懾。
寧波的業務經理無法解決售后問題，肖巖只有聯系項目經理和曾經在上次雙方扯皮時通過多次電話有過交流并親自押車把第二批裝修物料送到醫院的公司總部馬姓副總經理。結果都是要求先付部分工程款。
肖巖和張院長算了下，如果按對方要求付七十萬，還大概有六十萬左右的尾款，理論上足以應對可能存在的任何質量問題了。于是，他再次給武碧月說，問她能不能考慮支部部分貨款。
“怎么可能呢？必須先叫他們來修復！”武碧月斬釘截鐵地說。
“現在就是有點僵持了，對方不見錢不來。”肖巖解釋道。
“不行，給了錢他們也不會來！他們不來我們就找其他人來做，費用從欠款中扣。”
“也只有這樣了！”肖巖明白雙方已經不僅僅是沒有互信了，而是已經在相互賭氣了。
從當初武碧月欽點的公司到現在如此血海深仇，想起來也是無不讓人欷吁。不僅是手術室項目，一直扯皮的信息化工程和電梯工程，一個是她的親戚操刀，一個是朋友接盤。
事實證明，武碧月的堅持是基本正確的，再次證實她不愧為一個有遠見的精明商人。
后來發現寧波公司的工程質量遠遠不止是幾個燈熄火的問題……
早安，元月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