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影事》目錄
《前塵影事》故事梗概
上一章:第一部 3 愛上涂珊珊
徐荔友三人將那男生扶了起來,看著挺眼熟,名字卻叫不上來。那女生抹著眼淚,說道:“阿杜,你認識他們嗎?”那男生臉上傷了幾處,其他倒無大礙,胸口呼哧呼哧喘著氣,也不說話。
劉志野忽然想起了什么,說:“你不是高一(一)班的付晶晶嗎?”那女生驚訝道:“你怎么認識我?”劉志野說:“聽說而已,聽說而已。”指著那個阿杜,說:“這是你男朋友?”付晶晶囁嚅道:“算——是吧......”那個阿杜氣沖沖的說:“什么叫算是吧?不是就不是,說清楚好不好?”掉頭就走。付晶晶趕忙追過去,大聲嚷道:“行行行,你說是就是,你是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個阿杜停下腳步,笑了一下,說:“那還差不多,挨了次揍也值了。”、
徐荔友三人見狀,便到別的地方溜達去了,一會兒電鈴響了,便各自去吃飯。
那邊金鹿誠打著籃球,忽見女生宿舍里出來一個人,悶悶的往餐廳走,正是夏如是。金鹿誠把球交給一個男生,三步并作兩步跟了上去。腆著臉說:“如是,咱倆一塊兒吃飯吧。”夏如是看了看他,沒有吭聲。他便到餐柜處取了碗筷,到水池邊洗了,又胡亂洗了手臉。對夏如是說:“你的眼怎么腫了,跟哭過似的。”夏如是沒有理他,去盛飯。兩人到了一個窗口,夏如是讓廚子打了飯菜,正要付錢,掏遍了所有口袋,卻哪里有一毛錢,原來從宿舍出來,錢都放在床上,忘記帶了。金鹿誠見到此狀,忙說:“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
夏如是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辦。那廚子卻認得她,說道:“閨女,你先吃吧,下次一起結賬。”夏如是忙說:“我先把碗放這兒,去拿錢。”那廚子說:“別別別,我認得你,你跟我閨女是好朋友,她叫方糖。”夏如是才想起,這窗口被方糖的爸爸承包了,方糖對自己說過,怎么忘了。于是,道了謝,端著餐具找地方坐下。
金鹿誠端了一碗米線,里面躺著兩根香腸,再加一對饅頭,興沖沖地走過來,說:“這家的米線最好吃,你改天也去嘗嘗。”夏如是低頭吃飯,沒有理他。金鹿誠吹著碗里的熱氣,一邊把米線高高挑了起來。又大口咀嚼著饅頭,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忽然,金鹿誠甕聲甕氣的說:“你瞧,徐荔友和涂珊珊好了!”
夏如是聽到這話,仿佛一個炸雷在耳邊響起,扭頭一看,只見徐荔友坐在窗下,對面是一身雪白裝束的涂珊珊。兩個人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彼來我往,會心一笑。夏如是的眼淚一串一串流下來,滴在碗里。金鹿誠嚇了一跳,說道:“你怎么了?”夏如是哭道:“我身體不舒服,吃不下飯。”金鹿誠說:“你等一會兒,等一會兒我陪你看病。”說著加速吃了起來。夏如是本想立刻回宿舍去,但現在出去,一定會經過徐荔友身邊,被二人看見自己的狀態,就太不好了。只好坐著流淚。
金鹿誠吃得滿頭大汗,又把湯水喝得干干凈凈,說道:“咱們走吧。”夏如是說:“先別呢,我肚子痛,先歇一會兒再去。”
金鹿誠沒話找話說道:“你相信有鬼嗎?”夏如是說:“不信。”金鹿誠說:“我起初也不信,不過現在信了。我給你講一個真人真事,剛聽來的。”于是便把薛平哲講的故事復述一遍。夏如是暗暗著急,徐荔友二人吃一頓飯,便似過一個世紀那樣漫長,許多人都一一走了,他們卻還不起身。只好耐著性子去聽金鹿誠的講述。
聽他講完,夏如是若有所思,說道:“也許,鬼是有的。”金鹿誠哼哧哼哧地笑了起來,說道:“那都是薛平哲編的瞎話,沒想到你真信了。”夏如是皺著眉頭說:“世上有很多東西,看起來不可信,卻都是真的。”她本想在這句話后面加一句“比如愛情。”但是忍住沒說。
金鹿誠忽然放棄了這個話題,說道:“你覺得涂珊珊這人怎么樣?”夏如是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不太了解。應該很優秀吧。”金鹿誠卻不以為然,說道:“我看卻是個下三濫。”夏如是很反感他的語氣,便說:“你不要這樣說別人好不好。”金鹿誠說道:“我是認真的。在我眼里,女生分為兩種。”說到這里,就不說了。夏如是倒想聽下去,便問:“哪兩種?”金鹿誠說道:“恕我直言,在我金某的眼里,女生只分為兩種,一種是下三濫,一種是上三濫。”夏如是冷道:“原來如此。”
金鹿誠說:“女人的天職就是嫁了人生孩子。戀愛不是她們的天職。你放眼望去,咱們這些高中生里,一對兒一對兒的,看似如膠似漆,哪一個能過得了高考。哪一個能熬得到婚姻。你喜歡有什么用,你愛有什么用。你能嫁給他嗎?如果你不能嫁給他,大家只是一起玩玩,那你就是人皆可夫,就是下三濫。”夏如是聽到這樣的見解,竟然頗有一點道理。只聽金鹿誠繼續說道:“在我看來,徐荔友他們倆沒戲,涂珊珊那么現實一個女生,她家境也很一般,將來一定要嫁一個有出息的人。”
夏如是惱火道:“你怎么說徐荔友沒有出息?你們不是好朋友嗎?”金鹿誠笑道:“好朋友值幾個錢?正因為是好朋友,我才能知道他沒出息。你看他的成績,能上什么大學?滿腦子里都是情愛。你不是拒絕過他嗎?”夏如是吃了一驚,說:“你怎么知道?”金鹿誠嘿嘿笑道:“誰和誰好,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拒絕他是對的,他能配得上你么?”夏如是嘆了口氣,說:“一個人有沒有出息,現在哪能蓋棺論定。我拒絕他,也是想讓他好好學習,可是......”金鹿誠說:“他要是像我們倆這么現實就好了。”夏如是說:“依你看,我也是現實的人了?”金鹿誠反問道:“不是嗎?”夏如是說:“那我在您心中,也屬于下三濫了?”金鹿誠忙道:“不不不,你是上,上......”一時結巴著說不清楚,只好笑笑。夏如是說:“請教您對上三濫的解釋。”金鹿誠說:“上三濫是我對另一類女人的稱呼,這種女人一直守身如玉,高傲不俗,把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卻拒之門外,最后自己還是嫁了人,成了這個男人的專用玩物,此所謂上三濫......”話未說完,便見夏如是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罵道:“你真是個無賴!”拿了餐具便走。金鹿誠知道說錯了話,急得額頭上出滿汗水,用手背擦著。
徐荔友已經走了。餐廳里空蕩蕩的,不知誰的飯碗從柜子里落了下來,發出空曠的回音。
天黑了,還有人在打籃球。夏如是不想去上晚自習,便躲進了宿舍。把燈關閉,睜著眼睛,胡思亂想。
晚自習一下課,劉志野和薛平哲去叫金鹿誠一起尋人,金鹿誠正合了書本準備回宿舍,見狀又拿出一本數學習題來,說:“對不住了,我還有一堆作業沒做呢?”
劉志野二人見涂珊珊坐在徐荔友旁邊,有說有笑,卿卿我我,便沒有去打擾。因為學校是封閉式的,所有學生都住校,所以放學后大門并不開放。二人便去找墻角準備翻墻。只見墻角的樹叢里有一伙人,大約五六個。第一個人后退兩丈,向前小跑幾步,又在墻上墊了兩腳,便攀到了墻頭,腰間閃閃發亮,像是一段鋼管兒。第二個卻是個女孩子,踩在一個男生肩上,那男生慢慢直立起來,待她爬上墻頭轉過臉時,劉志野卻認出正是白天見到的付晶晶。她踩著的那人正是“阿杜”。只見這五六人,除了付晶晶外,每人腰間都別著鋼管兒。薛平哲拉了拉劉志野的衣角,離開了這里。
薛平哲說:“看這個架勢,他們要去打架。咱們先等一等再出去。”劉志野點點頭。二人準備先回宿舍,只見徐荔友在宿舍樓門口向兩人招呼道:“你倆去哪兒呢?不是說好找趙卓的嗎?”劉志野說:“看見你們小兩口在親熱,沒好意思叫你。”薛平哲說:“咱們等宿舍熄燈了再出去。眼下太亂。”
三人來到薛平哲的宿舍,見一號床下鋪的男生楊見秋正在講故事。上鋪睡著的李懷邊聽邊插話。楊見秋說:“自從那次從后山回來,我再也沒去過那里。”聽見這句話,薛平哲忙問:“你去后山干嘛?什么時候的事兒了”楊見秋卻懶洋洋的說:“剛跟李懷講了一遍,你問他好了。”李懷笑道:“他編了一個瞎話,說后山那里有一座土廟,去年暑假跟幾個伙伴去上香,遇見鬼了。”楊見秋說:“跟你浪費了半天口舌,原來你都不信。算了。”
薛平哲說:“我聽說過,后山鬧鬼。”楊見秋坐起了身子,拍著手掌,說:“對吧?我親眼見到,能有錯?”徐荔友說:“你說說看,我挺相信這個。”楊見秋見有人相信,便把剛剛講的故事又講了一遍。
原來,楊見秋家離學校不遠,去年暑假,他和村子里兩個發小去后山采知了殼,在那里玩了一會兒,便見樹林深處有一個破廟,里面供著一尊神,神像只剩下半邊兒。這座山離家頗有一段距離,從小到大他們幾個都沒走這么遠過。楊見秋見香爐里有半截滅了的線香,便拿打火機點燃了。出了廟,見不遠處有一個石碑倒在地上,上面寫道:孩兒廟。三個人感到納悶。又向林中走了一段,見到一條溪水。三人忙不迭去捧了水喝,又在溪中大洗特洗。
當時正值午間,烈陽當空,所謂一陰來復。知了在林子里玩命般叫喚。楊見秋一抬頭,忽見一個男孩躲在了樹后面。他趕忙跑過去看,卻沒有人。楊見秋已經感到害怕,招呼兩個同伴快走。卻見溪邊的高草里冒出一個腦袋來,也是一個小孩,一露頭就縮了回去。那兩個發小也已看見,嚇得亂叫亂跳起來。
三人拔腳便跑,卻見一個小孩坐在前面一株楊樹的樹杈上,兩條小腿蕩來蕩去,嘴唇醬紫。三人正想掉頭,那孩子卻從樹上掉了下來,似一只麻袋那樣,落在楊見秋腳旁,發出沉悶的聲音,腦瓜已經裂開。
只見前面兩株樹上也坐著小孩子,長相并不一樣,嘴唇卻都是一般顏色。忽然,一個聲音幽幽的說道:“叔叔,給我饃饃。我餓。”楊見秋低頭看,一個男孩在拉扯自己的褲腿,嚇得趕忙甩腿,沒料想一腳把那孩子踢倒在地,嗚嗚的哭了起來。楊見秋想起自己帶的干糧還沒有吃,急忙拿出來,遞給了他。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何處躥出來五六個小孩,伸手去奪那一張烙餅。轉眼便撕得粉碎。
楊見秋三人抬腳便跑。過了兩道山溝,其中一個發小叫做扈濤,小名叫做“胡桃”的,落在了后面,哇哇大叫。楊見秋兩人忙過去看。原來這個胡桃踩在了一個小孩兒的肚皮上。這小孩兒雙眼緊閉,只是一具尸體。然而兩只小手卻緊緊抓住了胡桃的腳踝。胡桃嚇得動彈不得,嚷道:“完了,完了,我要死在這里了。”另一個發小,叫做張遷的,見此情狀,拉了拉楊見秋說道:“快走,快走,他不行了。”楊見秋卻壯著膽子過去掰小孩的手,張遷也過去幫忙。好容易掰開了,胡桃的腳脖子上卻留下一個烏青的印子。三人繼續奔逃而去。出了山,才放下一點心來。
回到家里以后,胡桃發了一夜高燒,凌晨時一命嗚呼了。第二天,胡桃被安放在棺材里,兩個朋友去看了下,只見胡桃的小腿腫了老高,一張臉沒有顏色,兩個黑眼圈似炭一樣。嚇得張遷和楊見秋屁滾尿流。胡桃的爸媽得知三人一起去了山里,便怪罪起二人來,到兩家鬧了幾次,直到現在還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