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看似滿紙荒唐之事,謬論無比。但野蠻之地,無教育無思想便發生這樣的謬論之事。阿Q就是無精神的最好代表之一……
(一)
為什么名阿Q?連下筆寫正傳的作者正兒八經進行考究,姓都十分模糊,名就更不用說,從來都沒有。這名字不就是一個代號嗎?
在我們幸福村里,袁貴,劉福,彭豐,王霸,陳不怕,這樣的名字很多,若是兩王霸遇到一起,無法區分,村人自然就以年齡的大小,身高的高矮,皮膚的黑白區分,叫出黑王霸,白王霸,所以叫啥都一樣,僅限區別而已。
黑王霸是我們村的大爺,大家當著面省略名叫“王”,背地里叫黑王霸。大膽的背著就叫“王八”,王八這個稱號也并非空穴來風,年輕時王霸高大帥氣,就是不富,窮小子就匆匆的娶鄰家女為妻,生育了一個女兒。
堅信金子到哪里都會發光,怎么會守著一個鄰家女子平凡過一生呢?王霸憑能力當上了村里的大隊長,村長的四姑娘長相出眾,王霸早就上了心思,卻偏偏與一個下鄉青年好上了,懷了私生子,青年回城了,撇下四姑娘。
四姑娘不是省油的燈,趁肚子還未大,又等不到情人,王霸抓住機會,一來二去,眉來眼去的滾到一張床板上。
王霸的貧民妻子奈何不了這對鴛鴦,棒打不散啊。一哭二鬧三上吊,王霸就是王霸,下手狠命的揍。
鄰家女子喝了農藥,死了。四姑娘就名正言順的進了王家門,很快生下私生子,姓王,王霸家的第一男娃,叫王生,顯而易見的意思是王霸親生的第一個兒子。開心得對村人和顏悅色了一個月。
村長老了,王霸就順承了村長的職位。
所以說,王八的名字也對的。但誰敢叫?以為像隔壁村的白王霸貧農村民,大家當面背地里都叫“白霸”。
這名字完全是分出了人的貴賤之分。
(二)
但從阿Q這名字里,以前古人都是沒有名號的,還是得不出人的貴賤之分來。
只是趙老爺太橫蠻,憑什么他能姓趙,阿Q不可以姓趙?趙老爺顯出一幅阿Q敢姓趙,老爺就刮你兩嘴巴!
我也姓王,與村里頭的黑王霸同脈而生還未出五代,卻不敢和王霸稱為同宗。人家身為官字下面有兩口的人,什么時候有我們這房窮親戚,一分錢關系都沒有!心里多少有些不甘,每每看到族譜里“王霸”那一頁時,就要滿屋子找酒喝,喝醉了,罵他媽的一個痛快!
唉,這種事頂多心里想想而已,怕黑王霸安插的眼目多,怕。
只是我多少能明白阿Q的心思,村里就一個老爺,姓趙,至少姓趙也被人仰仗著了。
黑王霸也是這樣干的,仰仗他的親家。這樣我的心里也得到許多安慰。
他的三女兒許配的親家,了不得,某某省的處級干部,親家母是某某文工團的處級干部,兩口子一心撲在工作上,疏忽了發燒的兒子,這樣富貴的家庭怎么能發燒成了腦膜炎,真是可惜了,嘖嘖嘖……終身智力殘障,現到了談婚成家的年齡,再多的彩禮送不出去啊,急!
黑王霸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一有錢,二有權,三是要有善心,幫處長就是為國家,為國家的事王霸不干,誰愿干?王霸一拍胸脯三女兒許配給了處長兒子。
如花似玉的三女兒,書未讀到初中,也沒未讀過魯迅的《祥林嫂》,上了花轎一路哭,拜堂時,卻和祥林嫂再嫁時戲碼特像,硬往桌上撞,血流得像自來水,兩管子香爐粉,都未堵住,大家慌叫王霸,這該如何是好啊?
只見王霸正拿著紙巾為親愛的可愛的總而言之都是愛的女婿疙瘩,正在大門口拉便便,大架勢為女婿擦屁屁。王霸本是一邊為他擦屁屁一邊在享受著我就是某某省的處長了,只有處長才親自為兒子擦屁屁吧!
一看女兒這樣,王霸一皺眉頭,這丫頭死腦筋,嫁到這婆家,吃香喝辣,隨處使喚人的貴婦太太的人上人生活,為何要這樣不要命!?
可王霸還指望著靠此仕途暢通了,快快上醫院,女兒縫了6針,疼啊。只好乖順許多,天黑了,硬塞到房里,關了燈,什么事就發生了。
小外甥一出生就是某某省處級干部的某姓了。我說著都覺得光彩十分,村里必竟出了官,臉上有光。
這社會還是好,只要有想法終究會實現,阿Q終究沒有姓趙,沒有遇對時代。王霸還是遇對了時代。
后來,他嫁女攀親的這招奏效了,在鄉里又謀求了一官半職。90年代,村民忙著雙搶,天發亮就到了田里,到午間的毒光厲害了,挑著濕沉的谷子走在路上,只見王霸開著吉普車風一樣擦過,一溜煙不見了。
現在,這龜孫子王八真發達了……村民對著車尾揚起一圈灰惡狠狠的吐著唾沫分子。
(三)
必竟,阿Q是短工身份,也有自知之明,撒過一泡尿,照清了自已。他瘦伶仃不如對手強壯,對手動手,抱著頭趕忙承認為蟲豸,對手還是按照慣例,碰墻頭弄上幾個響頭才肯罷手。至少對手不會加重力度打人類。阿Q靈泛,不吃眼前虧,承認是蟲豸又不會真變為蟲豸,何必不用此妙方減少皮肉之苦呢。
又少受皮肉之苦,精神上又勝利。這不明擺是一場勝仗嗎?真是喜滋滋的樂開了。
王霸是鄉里的小科長,自然也知道自已份量。只要鄉里其他干部在場,酒桌上擋酒,牌桌上輸錢,娛樂場所出錢包場。再周全招待,殷勤的遞煙,打火,撐傘,拿包,樣樣都干,恨不得彎下腰來當作活動凳椅使……
王霸進了村門就是大爺,村民一千,一千人的大爺,小人物叫他,他從鄉里回來是不愿瞟一眼,“嗯”一聲就更難了;煙非名牌不接,不屑的擺手;王霸家擺酒設宴,放風出來少于80元不接收,村民就老老實實決不少于80元,當時肉價5元/斤,這開支真不少啊。奈何不了王霸的本事大!
聽說與他未出五代的王村民在某煤礦工廠榮獲勞模稱號,退休后拿安穩工資過日子,王霸按輩分該叫哥,王霸直呼其名,簡直給足面子!不知是王霸在王村民家,菜品不合口味,還是因為王村民凌厲的看了兩眼,正低吼著搶要吃雞骨頭的狗,卻被上座的王霸全部接收了。
立時,王霸把酒杯一摔,直吼:“你他媽的,拿勞保工資不知足了!明天我就教你吃不上!”這真是嚇壞人了,村民苦苦哀求,不可不可,王霸狠下心,踏著锃亮的皮鞋,發出“登登”聲,隨著他絕交的心,一同朝鄉里去!
后來,這個村民還是每隔四日趕集一次,買好吃好喝的時令東西。估計王霸的羽翼還沒有觸及更高層上級。
“王霸的本事就是愛嚇唬人。”村人在背地里笑議。若是王霸家的狗搖著尾巴,在村里頭找骨頭吃,村人們見了他家的狗,就像見了王霸一樣,不敢吱聲了。
真是王霸家的狗都是霸氣十足,隨主人的脾性!
轉念一想,這些村民也不換位思考。
人家王霸在外當孫子的時候不就是為了在村里耍大爺的威風嗎?雖然村人都是王姓之家,但五百年前就分了家,村人你們就不要死皮賴臉的硬扯為一家人。
所以,在外當孫子要有本事,有本事回來當老爺,當孫一回,當爺千百回,一個字,值!
王霸在錢財上,行為上,思想上全部都是勝利者的姿態,和阿Q境遇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了,必竟社會不同啊。
待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