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每年的寒暑假，小溪邊、山野里、竹林中、村里的學校里都會有我們四個人嘻嘻哈哈追逐打鬧的身影。
能看得出作為老大的上官一總會表現出對我們的關心。記得有一次，我們四個人翻墻進村里的幼兒園，因為我個子矮力氣小，翻不進去，上官一讓我表哥先進去，然后接著個子稍高的粉兒，然后把我一把抱起，坐在與他比來并不高的圍墻上，然后自己縱身一躍，帥氣地翻了過去，也恰好踢到了粉兒的鼻子，粉兒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上官一還是不緊不慢地把我抱下來再去看疼到在地的粉兒。在他看來，我就是個孩子吧。上官一一直在輕柔被他踢得已經發紅的鼻子，但是他一句“對不起”也沒有說。我走過去關切得問粉兒怎么樣，粉兒抽吸了幾下，站了起來，表示沒事了，于是乎我們一行四人在幼兒園的大型玩具前東跑西竄，上翻下跳。又去了幼兒園的教室里，我當老師給他們上課，因為我會彈鋼琴，當然也會彈這里的手風琴。上官一還特別地配合，跟著我的音樂聲唱起了《小星星》、《粉刷匠》、《小二郎》等等。就在這時，一條蛇匍匐前行，往我這兒過來，正投入在音樂聲中的我毫無察覺，坐在最前排的粉兒看見了驚呼：“蛇，蛇，蛇……有蛇！”我頓了三四秒，因為沒有聽得太清楚，當我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蛇已經爬到了手風琴上面，正吐著舌頭看著我――是條竹葉青。我嚇得僵在那兒了，表哥想要走上去去抓他，被上官一攔下了：“別驚了他。”上官一居然那么淡定，我該怎么辦？就在這時，動作飛快的上官一，看著像是個老手，一把抓住竹葉青，往地上狠狠一砸、二砸、三砸、四砸、五砸……看得出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應該沒問題了。”上官一剛松開手，竹葉青往回一繞咬了他一口，他順勢后退兩步，竹葉青反而往陰涼黑暗處游去。“啊……怎么辦？怎么辦！要不要叫大人？我們該怎么辦……”粉兒特別慌亂地在地上打轉，我立刻上前，看了一眼他死命拽著不讓我們發現的傷口――是兩個牙痕，出現燒灼樣，看得出上官一明顯感覺到疼痛，他咬緊牙關，臉色有點蒼白。“哥，你跑得快，快回去打急救電話！這里交給我！”我邊努力擠出含有蛇毒的血液邊和在一旁呆著不知所措的表哥說道。上官一這時還有閑工夫對我說笑：“你行嗎？又要挑大梁假自信了！”“你給我別說話！”我立馬變嚴肅，“粉兒去洗手間給我取點水來！注意要清水啊！這兒有瓶子快拿去！”我脫下我的小坎肩，想起了媽媽作為急救老師給別人上課時，我聽到話：“如果身邊有水，就邊擠出傷口的血邊以清水沖洗，或者是用嘴巴將血吸出來；再者想辦法結扎傷口的近心端，如傷在足背，則在踝關節上端和膝關節下端結扎；如傷在手背，則在腕關節上端和肘關節下端結扎。”對，立刻在他的腕關節上端和肘關節下端進行結扎，但是我力氣不夠大，綁不緊，這回兒我有點兒著急了：“粉兒，粉兒！你快過來幫我！我綁不緊可怎么辦？”粉兒的力氣果然不可小覷！
很快，救護車來了，上官一被及時送醫打破傷風和抗蛇毒血清。
七
一個多星期后我再去外婆家，外婆說上官一天天來找我。
“有什么事嗎？”
“哦。那天……謝謝你！”
我的耳朵沒問題吧，聽見了上官一那么誠懇的道謝，這是我第二次為他感動。
“嗯。不客氣。”
“我請你去吃冰棍。”
“好。”
一路上，上官一和我都沒有說話，我走在他后面跟著。聽到后面有車鳴喇叭的聲音，他就一把把我拽到他的右手邊，示意讓我往里面走些，但是他沒有像別人一樣會關切地說句“當心”什么的，而且力氣還那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