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欲乘船歸去

歡兒與秀兒一路邊向西行進,邊談天說地,給對方講些自己的所見所聞。歡兒經過這些波折,已經把秀兒當成了自己的好友,于是便給秀兒講了自己的經歷,連同自己加入了以刺殺秦王,推翻秦國為目標的黑蜂會的事也一并講了。秀兒聽后也感到頗為意外,沒想到歡兒不僅身世如此悲慘,還背負著如此重任,一時對歡兒也刮目相看起來。

“你若是早些識得我師父便好了。我師父為秦王所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本想離開秦國去尋找妻女,沒想到秦王竟然趕盡殺絕又害他雙腿致殘,終于也還是未能尋回妻女。師父帶我逃遁至此,一直對秦王的加害耿耿于懷,多年來心心念念要報仇,卻苦于腿已殘疾,無法給自己和家人報仇。如果你早些識得他老人家,便可請他老人家將本領傳授與你,你便可去找秦王復仇,也可為他老人家報仇了。”

“我聽胡巢主講過,許老俠他老人家擅長擊筑、射箭和兵法,那日得見許老俠的箭法確是精準無比,也得聞他老人家的絕妙弦音,這兵法我雖然不懂,但聽你講的他老人家所著的太公六道,我也聽得心悅誠服,唉,沒有能夠早點找到許老俠確是一大遺憾。”歡兒發自肺腑地為沒有機會向枯竹老人請教如何滅秦感到遺憾,也為沒有能夠保護枯竹老人,以致他被秦國人搶先找到并暗害了感到自責。

“我聽師父說他認出你的劍法,說你的劍法是他的一位老友所教,可是你說的胡巢主?”

“我的劍法確是有胡巢主所教,但是胡巢主卻并不是我的師父,我的師父另有他人,卻是一位朝鮮國的劍客?!睔g兒將小陸的身世以及呂老人如何保護小陸,又傳授自己劍法的過程都向秀兒做了介紹。

秀兒聽了笑道:“原來我們竟是同門。”

歡兒奇道:“什么同門?我們為何是同門?”

秀兒笑著說:“我向我師父學的是太公的兵法謀略,你向你師父學的卻是太公的劍法和心法,咱們不都是師從太公嗎?”

歡兒想想覺得有道理,也撓著頭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可惜我師父也被奸人害死,我未能跟他修習內功心法,此時只是得到了心法秘籍,自己卻難以參透其中玄妙?!?/p>

秀兒聽了興趣頓生,便叫歡兒將秘籍拿出來給自己看看。歡兒依秀兒的話,將太公訣拿給她看。

秀兒邊看邊嘖嘖稱奇,看得入了迷,停在原地都顧不上催馬兒前行。歡兒跳下小黃驢,走到秀兒身旁問她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如此著迷?

秀兒拉著歡兒衣服喜道:“原來你這太公訣與我師父著成的太公六道原理是相通的?!?/p>

歡兒聽不懂,問道:“你師父所著太公六道不是一部兵書嗎?講的不是作戰、用兵之道嗎?與這內功心法如何相通?”

“我給你講了我師父的太公六道,從治國到用兵,從上至下都要遵循自然之道,治國要遵循天道、排兵布陣要遵循作戰環境之道、用兵要遵循人道,而太公訣中也一樣講了運功時要遵循的氣息之道、血行之道、凝神之道,只消像用兵作戰一樣,在適宜的場合選用適宜的氣血、凝神、運功的方法,便可像作戰一樣,因時因地因人制宜而所向披靡了。”

歡兒知道秀兒跟著枯竹老人修習多年,見多識廣又聰慧過人,此刻聽秀兒如此說,內心便是十分興奮,忙問秀兒道:“那心法之上所講述的原理你都能看懂嗎?你能教與我嗎?”

“心法所述原理我倒是能看得懂,你想學我便講給你,但是能不能理解得了就要看你自己了。功夫我是不懂,講給你后能不能轉化成功夫為你自己所用,就要靠你自己了。”

歡兒聽秀兒如此說,早就喜不自勝,心中十分感謝秀兒這個老師了。接下來一路上,歡兒便邊走邊聽秀兒給自己講述太公訣上所授的內功原理,越聽越覺得無比精妙,學以致用便可將自己的氣息、血脈控制得收放自如。

二人走走停停,行了數日,忽見眼前一片蔚藍,波光粼粼的水面一下晃得歡兒睜不開眼睛。歡兒瞇著眼睛,望著眼前一片一望無際的碧波,驚訝的問道:“怎么有如此大的湖泊?竟然完全望不到邊界!”

“這,這不是湖泊,這應該就是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的大海!”

“大海?這是大海?”歡兒驚訝道,“這是哪里的大海?”

“你們中原人都道所有的山川河流都會東流,最終匯聚到東海之中,此海便是你們所說的東海,而我們現在站在東海之東。”秀兒得意地說道。

“那我們如何跨過這大海?我與小陸前來朝鮮國時并未見到這片大海啊!”歡兒不知如何過海,這可讓他犯了愁。

“如若按照你們前來朝鮮的路線,咱們還要先繞道燕國,再前往趙國,不如我們便買下岸邊一艘漁船,直接劃船渡海直取趙國吧?”秀兒也只是聽師父講過可以乘船渡海,自己從未實踐過,此時便想要試一試。

歡兒聽了也覺得好奇心起,不知在這廣闊的水面之上如何劃船渡過,想了想不放心的問秀兒:“劃船過海不會很危險吧?”

秀兒想了想,說道:“我猜想或許不甚危險,不然也就不會有這許多漁船在海上捕魚了。”

歡兒雖然有些擔心,但是禁不住好奇心使然便同意了。二人沿著海灘尋覓了一會兒,便尋到一家漁民正在晾曬漁網,歡兒見他家的漁船很大,可以將小黃驢和秀兒的馬一起牽至船上,空間還綽綽有余,與秀兒對視一眼,秀兒也向他暗使眼色,兩人都對此船十分滿意,于是歡兒便向漁民說明來意,欲買下他的漁船。

漁民聽了大吃一驚,剛想勸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不要做傻事,但看到秀兒騎著的高頭大馬,再看看二人衣著打扮皆屬不凡,便收住了口中的話,叫出了一個遠高于他的漁船買價的價錢。

秀兒毫不猶豫掏出錢袋,付了錢便牽著馬上了漁船。剩下漁民拿著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出手闊綽的黃毛小丫頭的背影。歡兒緊跟著秀兒上了船,漁民教了他們如何劃槳便松開船繩,推歡兒他們所乘的小船入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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