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養寵物這件事專屬富貴人家。在農村長大、上學、工作的我,身邊養寵物的人并不多。在農村,雖然家家戶戶幾乎都養著狗,但大多是為了看門護院;家里老鼠多了,就養只貓。
鑒于自己的孤陋寡聞,兩次和狗“接觸”的機會,讓自己印象深刻。二零零九年的暑假,第一次坐火車去北京,下車后差不多六點多,步行去坐公交,路上途徑一個公園,看到不少的人,懷里抱著狗,有的很大,有的很小(具體什么品種,更無從知曉)。我當時詫異極了,站著看了很長時間,邊走邊回頭望著抱狗的人……第二次,我和老公偶然經過一個寵物市場。老公興致來了,領我去看看。來到一個賣狗的攤位前,我指著一只很小很小的狗,問賣主:“這個狗怎么這么小,出滿月了嗎?”賣主一臉嫌棄,理都沒理我。“剛才的小狗是吉娃娃犬,是世界上最小型的犬種之一。”老公說完,拉著我走了。
對寵物并不了解的我,從小跟各種家養的“寵物”關系極為密切。那時候,家里養著兔子、鵝、豬、雞等。我的業余時間不是為它們服務,就是跟它們在一起。每天放學后,不用母親吩咐,挎著籃子直接去地里挖野菜。回家后,把野菜按照它們的喜好分給它們吃。每次看到它們吃的津津有味,我都會多看一會。
最讓我討厭的是,假期每天兩次去“放鵝”。早上還在睡夢中,母親的吆喝聲和鵝的嘎嘎聲一起傳來,催我起床去放鵝;中午,午睡睡得正酣,同樣的聲音又傳來了。每次趕鵝出去,我都很急切地想讓鵝快點吃飽。有一次,我把鵝趕到路邊,所有的鵝都埋頭吃著青草,唯獨有一只,吃幾口就伸長脖子叫兩聲,音調嚴肅鄭重。我拿起手中的小木棍,指著它,狠狠的批評了一頓。但效果不明顯,吃了沒幾口,又伸長了脖子叫著……可把我氣壞了,拿起棍子,沖著鵝當頭一棒,心里狠狠地想:讓你不好好吃。結果,因為用力過猛,鵝死了。我倒沒有多大傷心,反而暗自竊喜:因為晚上吃到了鵝肉。但那時,鵝是家里的主要經濟來源,為這事母親狠狠數落了我很長時間。本來想打我的,但因為我跑得快,母親沒追上。我順利逃脫了。
后來,家里養過一只狗。渾身白色的,只有兩只眼睛是黑色的,遠遠一看,貌似是一只帶著眼睛的狗。這只狗,每天陪伴我上學、放學。尤其是晚自習,都在胡同口接著我。讓我不再恐懼夜晚的黑暗。但后來,一天晚上狗在大街上狂叫一陣,就再也沒回家。聽說,那時農村來了一伙人,晚上專門“打狗”,然后,賣到狗肉店。我聽說后,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從此,家里再沒養過狗。
昨天看了季羨林養兔子、馮驥才養貓、鄭振鐸養貓……發現他們對動物都飽含很深的憐愛之情。如:季羨林的三只兔子都被血淋淋地拖走后,他寫道:““暗淡的燈照徹了冷寂的秋夜,外面又啪啪地下起雨來,冷栗、寂寞,混上了一點輕微空漠的悲哀,壓住了我的心。”馮驥才家的“藍貓”丟失后,他發出這樣的感慨:“情感的中心突然失去,家中每個人全空了。”鄭振鐸家的第三只貓被冤枉死后,他進行了強烈的良心譴責:““想到它的無抵抗的逃避,更使我感到我的暴怒,我的虐待,都是針,刺我的良心的針!”,從此作者家里永不養貓。
我從來沒想過養寵物,是不是養寵物的人身上具備的某些特質,正是我身上所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