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有執筆了。
距離上一次在簡書出現,已經將近整整一年了。那個時候我被強制性關進精神病院,被鐵柵欄木柵欄圍在里面,禁錮了我不羈的靈魂。
很多人都在問我,這一年來恢復的怎么樣。
我想說,就那樣。
我的第四本日記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里面記載了我生活里一些重要的小細節,痛苦難過時的怒吼獨白,還有游山玩水留下的紀念品。丟了它,為此我很焦灼。對開我說,日記本里的記憶是極其重要的。抑郁帶來的記憶力極速下降,讓我只能依附自己親手寫下的每一字句,拼湊起一點點活著的痕跡。
這一年,我安安分分吃藥,兢兢業業地和我的雙向做著斗爭。我還是背著包說走就走,涉過黑山白水,徒步走過國境線,收集著各國的貨幣。回來之后還是一如既往地認真準備畢業論文,找工作找房子,內心依舊頹廢。
我很想告訴所有人,我沒有好的跡象。
可是為了每天在我耳邊叮嚀“按時吃藥,爭取停藥”的父母,為了看著我眼睛里依舊帶一點怕怕的朋友們,我還是得微笑著說:“我覺得我不吃藥也行。”
可是真的行嗎,不行。
我沒辦法訴說那種跗骨之痛,之難受,之抓耳撓腮的心悸,因為我選擇了沒住幾天院就堅持出院回歸正常的生活,為了不讓身邊的人擔心,我一直在掙扎著,偽裝著,努力地活著。
前幾天終于收到了在簡書成名的小左的新書。
我拿到書欣喜不已,即使自己已經徹底消失味覺,還沒讀完第一段,吃到口里的平常最喜愛的事物就讓自己吐的翻天覆地。
小左說:“因為不想面對世界,更不想面對無能、無助、無用的自己,所以把頭在自己的兩腿間埋了好久好久。”
有時候我也在想,日記丟了就丟了,是不是也挺好。老天讓你強制忘卻,那些讓你掛在心上的難過與不安,遺忘,可以讓你活下去。
即便錦衣華服,滿目瘡痍。
抑郁癥患者的世界是失落的,躁郁癥患者的世界是興奮的,雙向情感障礙患者的世界是跌宕起伏的,而我的世界是平淡到想吐的。
真真讓人難受。
但是這么讓我鄙夷和丟棄的生活,我還是要好好的待下去。因為什么,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為了愛,大概是為了追尋某種事情的意義,大概是為了在簡書繼續分享我的抗病經歷,也大概是為了活著看看,那種不可一世的孤獨痛覺,是不是不只我一個人這么覺得。
艾明雅說:“即使美艷如你,聰慧如你,獨立如你,依然擺脫不掉生命本身之孤獨苦痛。”
深諳這一點之后的我,打算回到簡書,繼續更新,給關注我的人,和愿意看我獨自叨叨不停的人,給病友,也給世人,一點點慰藉。
最后依然祝福,我們都能在黑洞里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