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 虔誠信仰愛情的女人是美好人間的守護神
莫道春來早,只是歸去遲。屈指算來這是柳文雍獨自在異鄉(xiāng)過第三個春節(jié)了,“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思念的親人很多,不知他們是否安好?年年相似的孤獨,今年卻有別樣的寂寞心境,他的思念里多了難言的悔恨,愧疚中又加了一重罪過,那就是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對妻子愛情的背叛。
這幾年來,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好像是無路可走,但他又確實舍不得這個花花世界以及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就只有不由自主地努力地胡亂走著,不知道會走到哪里,也不知道這種奔走的意義何在。
但他卻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怕是不能活下去了,似乎一停下就一定會窒息而死。他當(dāng)然不愿意,活著就有機會遇見奇跡,有奇跡他和馨雅幸福時光就還有可能繼續(xù)。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被潘多拉關(guān)在魔盒里尚留在人間的那微弱不散的希望吧,有這一絲的希望存在,他就有了活著的勇氣和堅持的力量。只是,這種忽明忽暗的希望有時太過微弱,撐不起他心里的那片澄明的天空,就被烏云蒙蔽了心靈,夢游一般造了惡孽。
面對妻子馨雅,他想悔過都找不著地方。他弄丟了自己心里的坦蕩世界,剩下了一些畏畏縮縮遮遮掩掩。在深圳所發(fā)生的這些陰暗而又揪心的故事他再也不能向妻子原原本本地傾訴了。那注定是一個他永遠都開不了口的秘密,浸透了羞愧和懺悔,或許這就是他一生都贖不回的罪過。
他深知馨雅是一個身心俱已美麗到圣潔的女子,而自己則是剛剛在骯臟齷齪的心魔臭水里浸染過,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干凈自己,怎么能懷揣著污垢蒙塵的心去厚顏無恥地面對她啊。
靈魂的墮落是無法挽救的終極墮落,它的猥瑣丑陋就算是用盡天下所有的遮羞布也是掩蓋不了的,除了自我救贖天地間再無良藥它途。
或許,蒼天本就是雄性的,在設(shè)置人的愛情基因的時候,它只想到了把女人的心性塑造得完美堅貞,只要有愛她們大多數(shù)就能生存得很好,無論愛在身邊還是變成了思念。
而忽略了男人的心性是那么愚鈍而貪婪,就算愛人在身邊,他也不一定能夠滿足、能夠看得見。更別說愛人不在身邊的時候,一些男人就只知道如饑似渴地魯莽霸占了。
在愛的進化里,女人修煉成了智慧高級的人,她們更容易感知、捕捉、享受到愛的快感。男人更像一頭兇猛野性的雄獅,有一個獅群都不一定能快樂。
現(xiàn)在,有許多男人會自詡為雄獅,以此為榮,其實這并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想想吧,一個人的習(xí)性象一個其它的粗劣野蠻的低等動物,是不是真的很榮耀呢?
馨雅當(dāng)然是完全不知道文雍在深圳的遭遇,更不知在他身上所發(fā)生的故事。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文雍,堅信自己的愛情。俗語說不知者不罪,其實還有一個更加溫情也更讓人心痛的下句:不知者不傷。這就是為什么想要背過身來哭的原因了。
馨雅她在老家的生活是非常不容易的,要想清凈平淡地安度時光更是異常艱難。她的美貌不知道誘惑觸動了多少貪婪而不安分的心,那無可挑剔的婀娜身姿和絕美容顏會讓她面臨更多的陷阱與誘惑。
但是,她用自己的聰明慧詰維護著自己內(nèi)心的干凈和驕傲,堅守著愛情的神圣與高貴。
當(dāng)然,蒼天最終也會有意為人世間護佑一份美好,幸運的是她有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婆婆。文雍的母親對她的疼愛呵護勝過掌珠,知冷知熱無異親生。
馨雅母子就是她老人家的寶貝,無論是家人亦或是外人,那是誰也碰不得的,最起碼是誰也不敢明目張膽去為難他們娘兒倆。以前說過,誰惹惱了這位“王母娘娘”,那就是惹了天禍,家里的神龕都是不得安穩(wěn)的。
可暗地里就很難說了,那么一個天仙一般明艷妖嬈的漂亮女人獨自與年幼的兒子相依為命地生活在這個世上,總會有些見不得光的鬼魅之徒隱匿在她的周圍伺機而動,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骯臟東西來騷擾于她。
這也難怪,在世俗的眼里,一個女人,若是丈夫長久時間不在家里,輕薄淫邪之輩總會象蒼蠅一樣盯著那個女人。其結(jié)果往往是女人們總是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春心,出軌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事。
而時下的一些女人們愈加不把出軌當(dāng)回事兒了,甚至還有幾分光榮自豪的樣子。更會有不少好事者鼓噪著說這是人之常情天經(jīng)地義的。可悲可嘆,有些人被所謂個性解放都弄成一頭蠢驢了,都還在那里不自知地囂張地大喊大叫地唱著歡歌。
奈何?眾生相眾生權(quán),愿解放者得解放,愿修行者自修行,惟愿皆能利己而不傷人。
可能馨雅就是那一個非常稀罕又奇葩例外的女人,盡管她也會柔情似水,一樣有涌動如潮的青春。但她一直虔誠地認為,只有在愛人的懷抱里才能春心蕩漾,在愛巢的暖床溫衾中才可以妖媚放肆花枝招展,生命之花只為最愛的人開放,所有甜蜜的愛情只能給最愛的人品嘗。不分地點場合而又毫無節(jié)制地放縱自己的欲望,與牲畜何異?又豈能算得是人呢?知道害羞和自我約束的動物才配被尊稱為人,崇尚自然與畸戀原始野蠻畢竟不是一回事。
在這兩年的日子里,她關(guān)閉了自己情感世界所有的門窗,努力地做著那個恬淡素潔波瀾不驚的自己,托相思寄心,擁希望養(yǎng)命,這滾滾紅塵里終究又多留存一顆超凡脫俗的純凈靈魂。
不過,在她熬過的這兩年中,也確實忍受著難言的寂寞和辛苦,其酸澀苦楚不能為外人道。
常常有看似道貌岸然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獻殷勤,猥瑣淫邪地窺視她,不懷好意地討好靠近她;在自己小店的算盤或計算器下面,甚至家里的門縫里面,經(jīng)常都會發(fā)現(xiàn)一些邪惡的紙條,極盡挑逗誘惑之能事,有些言語無恥下流到至極。她只是撿起來收好,開始時還看一下,后來也就不削再看了,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扔到衛(wèi)生間的垃圾袋里。
這是人間最為齷齪不堪的東西,她擔(dān)心讓年幼的兒子看到,玷污了他幼小的心靈,因為兒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得一些字了。她似乎從來就不曾撿到過或看到過什么字條,完全不予理睬這般奸邪之徒。
平日里,對來小店買東西的顧客和鄉(xiāng)親們她總是耐心親切地招呼著,讓人覺得她艷若桃花暖若春風(fēng)。但誰要是敢當(dāng)面過份輕佻放肆,她美麗的臉龐上就會泛起森森的寒意,話語也會冷若冰霜利若鋒刃句句見血,讓那些混蛋灰頭土臉落荒而逃。
以至于后來街上一干無聊之人暗中飄了彩頭賭博,若誰能把桂馨雅泡到手睡一夜,愿賠五千,后來又增加到一萬。這是柳家灣最荒唐無聊又最下流無恥的一個笑話。除了那些躍躍欲試的人外,街上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讓那幫人遺憾的是,這一票誘人的賭注最終還是一次也沒有能夠賠出去。
因為馨雅雖然也在世俗紅塵中摸爬滾打討生活,但她的內(nèi)心非常空靈干凈,有自己的生活邏輯和做人的準則,堅韌而又頑強,聰慧而又機敏。而且身邊還有那么多親人和長輩們,她不懼任何魈魅怪物,又豈是這幫粗鄙下作的浪夫和糙人莽漢所能夠輕易得手的呢?
但是,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卸下了身上那層堅硬的厚殼,遇到委屈時就一個人在無邊的夜幕里淚流成河無休無止。枕濕了,淚干了,蒙頭睡一覺,第二天早晨,又還原了那個能顛倒男人魂魄的桂馨雅。帶孩子,做生意,看好看的電視,讀心儀的書,陪兒子說童話,伴自己嘗相思。
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把陽臺打扮得花枝招展,是整棟樓最漂亮的陽臺。這是一舉兩得的,可能在這棟樓里也只有她知道這個陽臺不安全,是可以從外面爬到屋里來的,文雍告訴過她,她一生都會記得。
她把最大的花盆就放在那個關(guān)鍵的位置,聰明的她做了個機關(guān)巧妙地安放在那里,若有人再從那里爬會掉下三樓去,弄不好就會丟了小命,最少也會是個殘廢,所以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誰能從那里偷偷爬進她的屋里了。
馨雅真是算得上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女子,在如此艱辛的日子里,兩年來她精打細算還幫文雍還了一些零星的債賬。為了讓兒子晚上不再去別人家看電視,她節(jié)儉省錢自己買了一臺。
更為夸張的是,為了方便和文雍通電話,能夠常常聽到他的聲音,她竟然不惜昂貴的代價在家里裝了一部電話。因為那時候整個鎮(zhèn)子里私人家中裝電話的也就十來戶人家,且都是經(jīng)濟條件非常好的家庭。
但馨雅就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她不嫉妒,不攀比,不低頭,不囂張,不隨波逐流,不害人害己,只是按自己的意愿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