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熬了好幾天的夜又沒好好吃東西,之前壞掉一直強撐的半顆牙,終于在我咬蘋果的時候,咔嚓一聲下崗了,宣布我掉了成年后的第一顆牙。
和小時候掉牙的感覺不一樣,兒時掉牙預示著長大,成人后掉牙預示著衰老;兒時脫落的牙齒漏出嫩嫩的牙肉,別人看到會說好萌好可愛,成人后看到空缺的殘齒,別人會說看那個二貨傻帽;兒時掉了牙齒會扔房頂上心懷著快快長高的希望,成人后掉了顆牙的感覺是,舔了難受,不舔又空蕩。
年輕時候真心不知道身體有多重要,煙要抽的云霧繚繞,酒要喝的滿杯滿盞,話要說的斬釘截鐵不留余地,愛要愛的滿滿當當窮途末路。嘗試一切極端的事情自以為很酷,要甜膩辛辣的食物才能滿足胃,要通宵達旦的熬夜才能有感覺,要瘋狂刺激的過山車蹦極才能清醒。
有一天,我在過馬路搶道越過后面的卡車右轉的時候,副駕駛的朋友說,你不要開這么猛這樣很危險哎。我還得意的說,你怎么這么膽小,我計算好了后面那輛卡車的速度,它不可能加速達到我此刻的速度,我完全可以超過它搶右轉路口不用等紅綠燈就穿過去啊。
她說我是害怕,因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計算好的狀況發生的,飛機飛行計算好了速度,那怎么還有空難?高鐵運行計算好了時間,那怎么還會撞軌?你這么智能你怎么不計算好什么時候有個人男人來娶你啊?
我承認她劈頭蓋臉的臭罵加切中軟肋的硬傷讓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好有道理,立刻繳械投降無力辯駁。
原來我們就是在一次次僥幸得逞后覺得生活太容易了所以不會害怕,在屢次放縱自己直到身體出了問題要修才開始緊張。是啊,沒有人告訴你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嗎?人一定會為曾經的錯誤背債補過啊,身體會欠債,金錢會欠債,情感會欠債。
牙齒掉了知道長不出來才后悔沒有管住嘴巴好好休息,就以為它那么堅硬不會這么早脫落;股票套牢了割不動了才后悔不該貪婪的時候進場,就以為它紅彤彤的不翻個幾倍怎么會結束;喜歡的女孩嫁給別人了才后悔不該口是心非的逞強說那樣傷人的話,就以為她真的不會走會等你一輩子可是憑什么?
生活不是為了讓我們等到痛苦來臨了要面對了才打雞血說勇敢一點點,而是希望我們在它還未到來時能約束珍惜先害怕一點點。比起要面對困難時你昂起頭顱的堅強,我更希望你早一步的怕丑怕老怕死怕出洋相,也許只有這樣才懂約束珍惜才能更好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