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常處于一種迷蒙的狀態。與人游,無可言;與己思,無可憶;欲提筆,無可寫;舉目遙,無可期。
前塵種種已如昨日死,此身飄渺于世,舉止難定。
一個人發呆也是好的,任思緒遨游于茫茫天地間,卻總冷不丁被身旁之人乍然發出的聲響驚到。回神來早已記不起,心中所想。
無話可聊,半是話題總不在一個頻道,半是內心茫如廢墟,無物可言。
大約寂寞是從骨子里自內而外的生長 慣常的沉默恰是表象。
從前常覺得一個人孤獨孤苦,意興闌珊,如今有人日日形影不離倒總懷念獨處的時光,不必擔心無言以對,不必糾結于東行西向。
一個人的時光最適宜成長。
行走坐臥都有人在身旁,便難尋與自己對話的閑暇。所以才喜愛每日來回的路途,四十分鐘的獨行時間,交給音樂與思緒。看路燈在黑暗中的堅持,看薔薇在時間里綠意漸盛。
從嫩嫩的花苞到盛放,如今綠葉成陰子滿枝,拐角處那棵桃樹,年年依舊笑春風。
我不知無言以對的寂寥是否源于少了閱讀,卻明了定是心中的匱乏與思想的貧瘠。
從年前一口氣讀完《冰與火之歌》到現在已有三個月,這期間所讀之書寥寥無幾,也無甚印象。現在每日看的,盡是考研內容,只是翻閱,難以記憶。“聚精會神”、“全神貫注”一類的詞匯,在多年前就已棄我而去。
回憶不可言說,也不必反復咀嚼。快樂不會因之而加倍,痛苦又何必反芻?莫怪遙不可及的未來還隱在重重迷霧里,于今的我并不急于揭開那一層面紗。只想給自己一段安靜的時光,去充實,去蛻變,也或許是最后的放縱。
人間何事惹淹留?是心有不甘,不甘于汲汲營營中仍求不得心中所喜,亦不甘于年少好夢被柴米油鹽日漸消磨。明知無人可以一生“琴棋書畫詩酒花”,明知自己不過是凡夫俗子活在十丈紅塵里,跳不出枷鎖。
又如何?
棄了找工作選擇考研,我問自己,是否真的找不到工作?
也是,也不是 。
如果只是謀生,或是想在這座城市里呆下來,那各種工作不可找?
不想再找。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水平與想要達到的高度相去甚遠,也還在做著少年的夢,不愿看透世事的冷清。
還不想折斷手中的筆,還不想同這個世界妥協,還想要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經歷,過另一種人生。
有多久沒有走在校園里?或者真的有一種不一樣的氣氛在感染?那一日走過北大清華,驀然就堅定了考研的心。
在過去的數年里,我一直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活著,流著不該流的淚,傻兮兮的在愛情里痛徹心扉。分開之后才發現,愛情,不過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哪有那樣重?
或許人生中每一段際遇都是天賜的禮物,每一個遇見的人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我不恨,亦不悔,更絕不會再步后塵。
不涉遠山,不知山之高。回首望去,當時看來奇絕處,如今不過是尋常。
內心尚不曾從容安定,步履仍舊維艱,倒也無妨。人生這一次,既然在走,就該活出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