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薔薇》第五章:歲月如風

自拍圖



默默看到哭得稀里嘩啦的拉拉,也是熱淚盈眶。

雖說已過去多年,但是,拉拉一點也沒變。

還是以前的那個拉拉,一如既往的坦蕩,和熱情。

頂著一頭短電發,身穿一條黑色連衣短裙。忽略了腳上那對粉紅拖鞋的話,現在的她變得干練又美麗。時間把當年在她身上的女漢子氣質淘得淡然無存。

看到拉拉的眼淚,默默突的意識到,自己確實是自私了。

相較于張培,拉拉何嘗不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整整八年的私交,怎么就因為一個張培,她就連拉拉也摧開了。

“你知道你有多狠心嗎!”拉拉說得有點咬牙。“我和你家人除了知道你沒死,其他一概不知。”

拉拉說得再怎么大聲,默默聽到的也是她滿滿的心意。

她感到心塞,再次恨起自己。

是自己的懦弱,讓愛她的人擔心了。

拉拉說完一會才平靜下來。便拽著默默的手往她的美容院方向走。

“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愛鉆牛角尖的人了。”

拉拉回過頭,無奈的看了一眼默默。

“每次說你,你就是不出聲,反而變成我大聲好像是我的錯了。”

“對不起!”默默的愧疚不言而表!

“可是”

突然話風一轉,“不對呀!我怎么發現你變漂亮了,身材看著更好了,皮膚也不錯,難道,,,,她想了想說:“難道你也開了美容院?”

默默給她后面這句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低頭看了下自己,沒化妝,破洞牛仔褲,白T,高腳人字拖。這是她平時在家的便服。她一點也不想,盛妝來見拉拉。

她了解拉拉,也了解女人的通病,行頭有時會引起江湖恩怨的。

她向前一步,擁抱了拉拉。在她的耳邊說道:

“我現在是一名瑜伽老師”。說完聲音又哽咽了。

“難怪!”

“現在知道對不起我了是不是?”說這句,拉拉故意提高了音調靜,后又拉長了尾音。

默默知道,拉拉已原諒她了。

“昨天張培又來找我了。他從你走后,每次過來寧州出差,就會跑來我這邊,問你有沒消息。”

默默聽了,不容置否。

她發現自己,競然在聽到張培時,沒有了先前那么強烈的感覺。

時間真是一劑良藥。早幾年那個差點讓她活不下去;那個他一個表情,一句話是跳躍的歡樂還是悲傷的掩飾她都一看便懂的人。僅僅只是過了幾年,她的心思就已全部轉到了小蘇融的身上。對于張培,默默覺得,就算是碰面,她也能應對了。

拉拉走到美容院前臺,把包包拿出來,又彎腰換上了自己的高跟鞋。一邊滴咕一邊又拉著默默出門了。

一直把她拉到了一家咖啡店里坐下,拿了餐牌細找吃的。

默默仿佛又看到了好多年前那個吃貨拉拉,天大的事只要有吃的就能轉移目標。

哪怕,那時,她發現了默默同時也喜歡著容麟。也還是不計較的,拉著默默去找好吃的。

“還記得這里嗎?”拉拉邊看餐牌本邊抬頭望了一眼默默。

是的,她記得。

路邊的那棵鳳凰樹沒變,默默剛走到這廣場的大門口,就發現了那棵樹了。SMM,張培曾經在等她時偷刻上去的。

當時他在樹下對她說過,他愿意是樹,守在她的生命里,生根傳代。

經過多年風雨洗刷,這棵鳳凰樹的樹桿上,字跡早已模糊。只剩那張當時的笑臉,灑落在如風的歲月中。

兩人整整坐了四個多小時。

這咖啡店及旁邊的小餐館,前身都是她們逛過無數遍,買過無數零食和生活用品的超市《百佳》。

只是,奇怪于,從前覺得不可或缺的大超市,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地方。它的離開,競也看不出附近幾個社區的人生活有多不便。

現在成了休閑娛樂的地方,我們更方便吃喝玩樂。拉拉接著說,三樓還改成了一個大型KTV了呢!摩卡加提拉米蘇蛋糕永遠是拉拉的最愛。她一邊喝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塞塊蛋糕進嘴里。

兩人不得不感嘆,這幾年,線上店對實體店的沖擊。拉拉還不忘感慨一下,幸虧她的美容院,線上不可代替。

要不,這會她娘倆得吃土。

談到了孩子,又談到了拉拉的離婚。

當然,毫無疑問,說到默默五歲的兒子時。拉拉的嘴驚訝成O型,特別是聽到默默根本沒結婚時,她的逼問一點也不比蘇爸爸少。

只是,默默省略了小蘇融的長相。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像容麟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該怎么說給拉拉聽,特別是在她離婚了的現在。

“我和李邦克的問題,不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出了什么問題,也不是那狗血的愛上別人的戲碼。”拉拉談到那段結束了的婚姻,明顯有點傷感。

她接著說:“是他永遠不在他媽的面前,沒替我說過一回話。永遠都得讓我理解他媽,理解她一個沒文化的女人孤身一人把他培養到大學畢業。每次他媽媽都是跟他妹兩人趁著他去上班或出差,故意找我茬。我生孩子的時候,剛好李邦克在外地出差,她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好不容易他妹妹嫁了,又幾乎都是在我這邊住的,指手劃腳。整天盯著我的美容院,買房也要我拿錢……”

“問題是,拉拉,不從來都是你欺負別人嗎?怎么你變老實啦”!

看著說得紅眼眶的拉拉。默默知道,她需要有人聽她傾訴。

或許,只有自己,才是在人前堅強潑辣的拉拉的樹洞。哪怕過了七年,這一點不曾改變。所以,她只能半安慰半調侃,讓氣氛變得輕快一點。

當年因為容麟,讓她倆的也關系曾在一個月中變得有點微妙。

默默有點刻意的討好,拉拉有點變相的沉默。但終歸過去。因為,在那時的一個月后,學校就傳出。那個陽光帥氣的籃球王子的芳心,已被高三某校花姐姐捕獲。

拉拉用兩碗超大號的麻辣燙。悼念暗戀的慘淡收尾。

“從此,容麟是路人”!

默默記得,這句是拉拉說的。

當時她倆都掉眼淚了,像及了兩個躲在暗處的丑小鴨,默默的舔著失戀的傷口。

只是拉拉永遠都不會知道,早在默默跟拉拉還沒那么要好時,默默就已經認識容麟了。

他剛好跟表哥在同班,默默在籃球場找表哥俞陽時,就給揮汗帶球的容麟那陽光的笑容給吸引住了。

他的笑容,就像一抹注入憂郁青春期的朝陽,照亮了那個憂傷少女的心。在往后的好長一段時間,她只要有空,就會去看他們打球。

默默家里是寧州的鄉下農村的,媽媽也只是個家庭婦女。

弟弟和她的學費都是靠爸爸一人在寧州工廠上班來維持。

偶爾姑媽家能在過年過節給她們送點東西。但日常的生活,還是靠媽媽不停的接手工活來做維持著。

后來有家親戚開了間服裝加工作坊,媽媽就到那去學車衣服。

沒日沒夜的加班,才讓默默在上高中時不至于又撿鄰居家姐姐褪下來的衣服穿。

默默的寧州一高,身邊有太多生活優質,學習優秀的同學。

她努力奮斗的成績,在別人那好像只是輕而易得。所以,她始終都憋著一股暗勁,一股暗中追趕的勁。

還記得當時容麟是搭著俞陽的肩跟她打招呼的!并且在很多回偶遇時都不忘捉弄她。由一開始喊俞陽表妹到直接喊蘇默默,每次都讓默默心悸不已。而每次她都是說一句師兄好,又緊張又笨拙。又總在每次相遇的過后,痛罵自己的扭捏,不大方。

直到拉拉告訴她,她有個暗戀的男孩,是媽媽朋友的兒子。名字叫容麟,在同校的高二(4)班。她偷偷喜歡了他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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