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冬深夜,?一輪明月如鏡,高懸蒼穹。整個大地被皎潔的月光籠罩,仿佛披上一層銀白色的紗衣,別具一番風韻。
萬世王朝的王都朝陽城,在涼靜如水的夜色中沉睡,這是個清靜的世界。
突然,朝陽城外一處占地面積極廣的深宅大院內,傳來一陣厲嘯之聲,打破了寂靜的夜晚。
從大院內連續射出幾道火光竄上天空,在半空中倏然出現一道道紅色煙火,照亮整個朝陽城,也照亮院子大門上方的匾額,以及上面書寫的“天龍教”三個燙金大字。
煙火還未落下,院子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音,快速地被人從里面打開。
大門四周黑暗處,竄出上百名黑衣蒙面、手持利刃的夜行人。這些人悄無聲息地閃入大門,然后大門再次緊閉。
喊殺聲從大院深處傳來,更有慘叫聲響起。
朝陽城所有的人被那片煙火,還有隱隱的喊殺聲驚醒,卻沒有人點燈。
他們知道天龍教是萬世王朝江湖十大勢力之一,喊殺聲傳來的地方,是天龍教總部,也是教主顧天雪的居住地。剛才的紅色煙火,應該是總部對朝陽城教眾發出的緊急求援信號。
也就是說,萬世王朝的江湖發生了一起大事,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參與的游戲。
天龍教內不時有慘叫聲傳來,沒一會十幾個穿著青色武士服的男子,從天龍教大門內沖了出來。
更多的黑衣蒙面人跟隨其后,快速地追了出來,快速地將十幾個身穿青色武士服的人團團圍住。
那十幾個武者打扮的人,護住一個穿著黑色長衫,身材高大,身形勻稱的漢子,那漢子生了張國字臉,濃眉大耳,一雙虎目精光四射,透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驚人氣勢。
那漢子雙腿分立,左手握拳,右手背于身后,一柄黑色象船槳一般的兵器握在手中,細看應該是柄變異的巨型短柄長刀,看上去有二百多斤。
他身旁還有個身穿黃色衣裳的漂亮女人,最顯眼的是一雙丹鳳眼很是有神。她右手持一柄雪亮的利劍,左手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男孩。
那男孩子已被四周的火光與喊殺聲驚醒,看上去卻不害怕,揮舞著小手,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四周的動靜,似乎要記下什么。
孩子手上有一對金屬的龍形手鐲,因為孩子不停地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音,跟現在的氛圍很是不協調。
國字臉漢子處變不驚,一揮手中兵器,朝最近的黑衣蒙面人攻去,嘴里喝道:“沖!往河邊沖!”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寬闊大河,正在夜色中靜靜地流淌,那是萬世王朝一條有名的河流,叫白水河,從北方雪山而來,穿越半個萬世王朝,然后歸于大海。
這些人如果能沖到河邊,也許還有逃生的機會,至少在河邊,停靠了幾艘舟船。
國字臉大漢一馬當先,話音剛落,手中兵器已經揮出。
手中的長刀劈斷一柄長槍,落在一名黑衣蒙面人腦袋上,黑衣蒙面人連聲慘叫都沒發出,腦袋猛地炸開,成為一具尸體躺在地上。
其他黑衣蒙面人卻是不懼,發出一聲吶喊,一起沖上來,四、五件兵器一起攻向國字臉漢子,幾個人便戰在一起。
這時,從天龍教大門里沖出一個手提長槍的漢子,大聲喊道:“住手!大哥,你中了絕功散,再運氣交手,只怕死路一條。”
“姓騰的,我身中奇毒拜你所賜,還有臉叫我?就算我死了,你弒兄奪位之名,只怕江湖上也容不下你!”國字臉漢子大聲吼道。
姓騰的漢子臉色黯然,愣愣地站在大院門口,一時無話。
姓騰的漢子身后,突然竄出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瘦小男人,手持一對異形兵器鷹爪,沖著國字臉漢子叫道:“顧天雪,不要危言聳聽,天龍教本有我騰家一半。何況讓你歸順王朝,是皇上的意思,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叫顧天雪的國字臉漢子哈哈大笑,道:“好一句奉命行事。騰天揚,你父子要天龍教之位,只管拿去,我還不放在眼里。只是你父子愿意做別人腳下的一條狗,我顧天雪不愿意,你們為什么逼我?林綿老狗,當年借助我們奪得江山,現在憑什么不給我們活路。”
黑衣蒙面人中有人嘿嘿地笑道:“顧教主,此言差矣,這都是我們的主意,你難道不知道嗎?皇上看在兄弟的情份上,并不怪罪你,只要你跟當初一樣,幫助皇上,一切好說。可我們得為皇上作想,身邊可不能有三心二意的奸人,我們這樣做,也是保王朝平安。”
顧天雪目光落在手執長槍漢子的身上。“騰奇志,你果然不是人,兄弟在酒桌上說的笑話,你都能給我引來殺身之禍!算我瞎了眼,認你這么一個兄弟!”
騰奇志抬起頭,辯解道:“我是為了天龍教五萬多的兄弟,你說你能取代當今皇上,那是大逆不道之言,整個天龍教要因你而滅。現在皇上只要你這個首惡,還網開一面,不殺天龍教一卒,我難道錯了嗎?”
顧天雪冷笑道:“真無恥,林綿放著邊境,虎視眈眈的其他王朝不管不顧,卻一心排除異己,四處屠殺武者?我還不能說了?要是被外族攻入,那有什么王朝?他這種只管自己,不管百姓的皇帝,人人都可以誅之。”
騰奇志一時無言以對,愣了一會,看向剛才說話的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應該是這群殺手頭領。“那些人不愿加入秦天盟,為國效力,自然是王朝的威脅,我們當然要除去。只要你加入秦天盟,就是盟內兄弟,在萬世王朝還有誰敢殺你?”
“呵呵,秦天盟?我也是創建人之一,只是林綿老狗已將它做為謀私利的工具,我為什么不能反它。你看看你們做的事吧!殺人用毒,還遮頭蓋臉,足以證明你們不敢光明正大,做的事長久不了。騰奇志,你能活著,記下這句話,你將來也會死無葬身之地。”顧天雪笑著道。
黑衣蒙面人頭領道:“秦天盟做事還輪不到別人來說,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一統江湖,讓天下真正的歸皇上掌管,那就是我們的功績。”
“呵呵,聽上去雄心壯志,只是林綿老狗有那個腦子嗎?你們以為殺了幾個領頭的,萬世王朝就沒有了江湖嗎?你們不覺得可笑嗎?”顧天雪譏笑道。
黑衣蒙面人愣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勸道:“顧教主,世上沒成的事都讓人覺得可笑,事成后覺得理所當然。我跟你說這些,希望你能明白事理,加入秦天盟,為一統江湖出力。而且你是皇上身邊老人,你也應該出力。”
“狗賊,我顧天雪是給別人做奴才的人嗎?”顧天雪大聲問道。
“那我們只有成全顧教主了,我看你中了絕功散,能掙扎多久?”黑衣蒙面人頭領冷冷地說著,一劍突然朝顧天雪刺來。
顧天雪不躲不閃,一拳擊向黑衣蒙面人頭領,同時手中兵器一揮,擋下身后其他蒙面人攻來的兵器。大吼道:“護著夫人先走,我斷后!”
他身邊十幾個人基本都用刀,他們的刀跟顧天雪手上巨型長刀相似,只是小了一半,但也有一百多斤。
聽到教主命令后,十幾名武者發出一聲怒吼,護著黃衣女人朝外沖去。
人群中,還有個穿紅衫的年輕女人,看上去已經有身孕,被一個手執長刀的粗壯漢子護著,一起往前沖。
那十幾個人武功不弱,只聽一陣兵器的撞擊聲,夾雜幾聲慘叫聲,十幾個人竟然沖出黑衣蒙面人的包圍,朝不遠處的白水河沖去。
“想走?沒那么容易,留幾個人纏著他,其他人跟我追。”黑衣蒙面人頭領一揮手中劍,便要追向前面的黃衣女人。
顧天雪怒吼一聲,舉起手中刀,身體快速地旋轉,手中長刀逼退幾名黑衣蒙面人后,腳在地上猛地一蹬,身體往前一竄,整個人擋在黑衣蒙面人頭領身前。
黑衣蒙面人頭領倉促中,手中劍往上一迎,倆人兵器撞在一起,只聽“當”的一聲響,黑衣蒙面人頭領的劍斷成兩截。
那黑衣蒙面人頭領反應迅速,執著斷劍急速地后退,但動作還是慢了些,被顧天雪一腳踢到胸前,使他飛了起來,然后摔在天龍教大門前。
只是顧天雪并沒有上前,而是轉身追向前面的那群武者,因為他的夫人,還有孩子就在那群人中間。可那群本來就圍著他的黑衣人,并沒有放過他,而是又快速地將他圍在中間。
黑衣蒙面人頭領似乎受傷了,但傷得不重,而是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吐出一口血,陰陰地對手執長槍,站在天龍教門口的騰奇志道:“騰奇志,已經走到這一步,難道你只是看著?”
叫騰天揚的老頭子,聽了這話又叫道:“萬夢山,我們說好的,我們父子只管下毒,剩下的是你們秦天盟的事。你們攔不住,不要把我們拉下水。”
萬夢山用手擦了下嘴角的血,冷冷地道:“顧天雪是地級后期武者,我們攔不住,讓他跑了,你們父子只怕也沒有將來,更不要說什么天龍教教主了。”
騰奇志愣了一會,大吼一聲往前沖去,朝被十幾個黑衣蒙面人圍住的顧天雪撲去。
持鷹爪的騰天揚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他兒子的身后,一起沖了過去。
萬夢山得意的一笑,在一具死去的黑衣蒙面人身邊,撿拾起一把長刀,再次沖了過去。
顧天雪以一敵眾到不示弱,片刻間已與敵交手幾十招,可惜那些人跟他交手并不落實,只是虛晃一招,然后退走,那架式是知道他已中毒,只要將他困在這里,遲早是毒發身亡。
顧天雪自然明白他們的心思,冷哼一聲,高高躍起,一招普通的力劈華山,朝一個黑衣蒙面人砍去。那人見刀勢,嚇得不敢抵擋,順勢倒在地上,一個驢打滾讓了過去。
顧天雪也不追殺,一步跳出包圍圈,發力朝前面的黃衣女人追去。
手持長槍的騰奇志從后面追來,大吼一聲,長槍刺向顧天雪后背。
顧天雪聽到身后的疾風,冷笑一聲,突然止步蹲身,長槍貼著他的后背滑了過去。然后就蹲在地上,一個旋身,手中巨大的長刀朝騰奇志攔腰掃去。
騰奇志大驚,做顧天雪副手多年,他們空閑時,經常切磋武技,清楚這一刀的力量。所以,人在空中,槍頭往下一豎,槍桿險險地擋住長刀,并借勢往一旁彈去。
顧天雪內心狠極了騰奇志,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下蹲的身體,如一只猛虎竄出,手中長刀往前刺去。
騰奇志剛剛落地,只得將豎起的槍桿,再次下擊,那知這一擊竟然落空。心里暗道不好,只覺得手腕上一涼,一只手飛了起來。
顧天雪在刺的過程,變為上撩,長刀擦著槍桿劃斷騰奇志的左手手腕。
騰奇志右手捂住斷腕,快速地往后退,同時忍不住痛叫起來。
顧天雪慢慢地站起身,笑道:“騰奇志,你永遠不是我對手。”說著兵器一揮,就要結束騰奇志的性命。
這時,一對鷹爪襲向顧天雪,一只攻向面門,一只攻向腹部。
顧天雪停下腳步,一只手抓向攻到面前的鷹爪,長刀下落擋住腹部。
萬夢山也追了上來,一聲冷笑,袖中飛出十幾點寒星,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是什么樣的暗器。
“死去吧。”
顧天雪發現十幾點寒星時,寒星已經飛到眼前。
他左手抓住擊來的鷹爪,右手一提長刀連擋幾下,但還是有一點寒星沒入大腿,使他身體一震,腳下動作緩了一緩。
騰天揚擊向腹部的鷹爪,被彈回來,卻沒有收回,而是猛地往上一提、一拉,鷹爪往上一跳,在顧天雪腰部抓了一下,一塊血肉飛了出去。
萬夢山得意地大笑,手一揮,道:“他受傷了,給我上,宰了他。”
顧天雪大吼一聲,手中鷹爪朝騰天揚飛去,然后轉身兵器一揮,掃開一道缺口,強行提氣朝前方掠去。
可惜剛才那道暗器,是枚毒鏢,使他身體再次中毒。雖然一直用內力壓制毒勢,還是感到腦中一陣昏眩,動作比平時慢了許多。
“顧教主,何必一條道走到黑呢?活著不好嗎?只要你回頭,加入秦天盟,我保你平安無事,不然只怕你夫人跟孩子都要死在這里。”萬夢山追上來,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在他身后陰冷地說著。
顧天雪知道騰奇志不懂用毒,自己身上的毒全是此人所賜,心頭不禁涌起無限恨意。要是不中毒的話,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沒有顧上看自己夫人的情況,而是沖萬夢山厲喝道:“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他突然轉身,朝萬夢山撲去,手中兵器朝對方劈去。
萬夢山一個閃身,讓了過去。
他又是搶上一步,一拳擊向萬夢山胸口,全然不顧四周擊來的兵器,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式。
萬夢山只得運起真氣,揮出一刀。
顧天雪的拳頭擊在刀上,直接把普通長刀震碎,金屬碎片朝四周射去,只聽見有黑衣蒙面人發出慘叫。
拳頭的去勢不減,直接擊在萬夢山胸前。
萬夢山自己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后控制不住地噴出一口血,身體往后倒飛,這是已經受了傷。
顧天雪顧不上萬夢山,轉身朝前方追去,因為剛才見夫人賀冰梅危險,二十幾個黑衣蒙面人隔離了那些護衛,把她跟婢女柳花圍在中間。
賀冰梅雖然被圍,卻很從容,手中長劍輕柔地揮出,如同女子美妙的舞姿。只是劍上出現一朵朵劍花,罩向她的對手。
幾朵劍花罩向一名黑衣蒙面人,那黑衣蒙面人手中長刀連連揮動,卻沒擋住那些花朵,花朵落在身上,帶走了一片血肉,使黑衣蒙面人不斷地發出慘叫聲。
只是她身邊有身孕的婢女柳花,武功差了許多,看上去只會一些粗淺的功法,跟一身蠻力。雖然手上也提了一把長刀,卻沒擋住撲來的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一刀劈來,柳花的長刀擋了一下,一股力量撞得她連連后退,讓出被她擋住的夫人賀冰梅。
黑衣蒙面人沒有追殺柳花,而是沖著賀冰梅后背就是一刀。
賀冰梅聽到身后刀聲,可一只手抱著孩子,動作不夠流暢,沒有躲過這一刀,后背添了一道很深的血口子。
黑衣蒙面人似乎沒想到自己會一擊得手,站在那兒愣了一下。
這時,柳花跟瘋了一樣,慘叫一聲:“夫人!”然后猛地撲上來,一刀劈向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根本沒有防備,被這一刀砍斷手臂,使黑衣蒙面人慘叫著要往一旁逃,可柳花跟著又是一刀,劈在黑衣蒙面人身上,把黑衣蒙面人劈倒在地。
柳花看上去只是學了些外家功法的皮毛,跟這些黑衣蒙面人差得太遠,因為這些黑衣蒙面人基本都是學的內家功法,達到玄級武者水準,柳花能擊傷黑衣蒙面人,已經是個意外。
這時,她顧不上被她傷倒的黑衣蒙面人,而是撲向夫人賀冰梅。“夫人,沒事吧!”
賀冰梅應該是個干脆的人,見柳花撲來,把手中孩子遞給她。
“快,帶孩子走!小羅,你帶人護著她,我來擋住他們。”
被黑衣蒙面人隔離圍殺的十幾個青衣武者,一起叫起來。“夫人!”
賀冰梅根本沒給他們回話機會,堅定地道:“快,帶她走!”
青衣武者中,有個粗壯漢子應了一聲,那漢子是剛才護著柳花的漢子。
“聽夫人的,我們沖出去。”
他們現在被黑衣蒙面人圍著,一時無法跟賀冰梅匯合,所以要沖開包圍他的黑衣人。
柳花抱住孩子,回頭看了眼應聲的粗壯漢子。那漢子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穿著青色武士服,袖口卷到手臂間,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顯得很是英武。
這漢子叫羅新成,是教主侍衛頭領,已經是玄級后期武者,也是她的丈夫。
所以,柳花沖著背影喊了一聲:“新成,自己當心。”
然后沒有等那些武者來護她,自己咬著牙關,毅然決然地往白水河邊跑去。因為只要趕到河邊,就有了逃生的機會。
只是那群黑衣蒙面人沒有放過她,她雖然只是個婢女,可手上的孩子很重要,斬草必須除根。
一名黑衣蒙面人出現在她身后,一刀砍中柳花后背,使柳花撲倒在地,可她雙手卻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掙扎著爬起來,繼續往河邊跑。
黑衣蒙面人又要砍第二刀時,賀冰梅已到了身后,手中長劍刺穿黑衣蒙面人后背,劍尖從胸前透出。
那黑衣蒙面人十分兇悍,竟然伸手抓住刺出胸前的劍尖,不讓長劍抽回,等其他人幫他報仇。
黑衣蒙面人的愿望確實達到了,另一個黑衣蒙面人殺倒,一刀砍向賀冰梅的手臂。
賀冰梅想收回自己的手已經來不及,那一刀砍飛賀冰梅右手臂,跟長劍一起落在地上,使她痛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正在奔來的顧天雪見到這一幕,眼睛一下子瞪圓,吼叫一聲,彈飛起來,一下子撞在正準備砍第二刀的黑衣蒙面人身上。
那黑衣蒙面人慘叫一聲,飛了出去,只是倆人武力境界差得較多,這一撞,黑衣蒙面人是骨頭碎裂,倒在地上痛叫。
在這過程中,柳花根本沒有回頭,只是臉上有了淚水,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顧天雪看向自己的妻子,感覺還有呼吸,使他松了口氣,只是體內毒氣越來越強,快要壓制不住了,現在必須把護衛解救出來,讓他們護著夫人一起沖出去。
所以,他轉身殺向四周的黑衣蒙面人,解救一起沖出來的護衛。
那些護衛雖然個個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見教主來救,個個又振奮精神,奮勇殺敵,很快集在一起,人數只剩下十二個人,其他的均已戰死。
這么一會功夫,萬夢山跟騰天揚追了上來,這回沒有多話。
“他的毒已經發作,快不行了,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們。”萬夢山吼完后,便殺向顧天雪。
他雖然已經受傷,卻也是拼了。要知道,他如果不殺了顧天雪,只怕回去也沒有好結果。
其他的黑衣蒙面人見了,也是一擁而上,騰天揚還是如狼一般,跟在萬夢山身后,悄悄地殺來。
萬夢山看顧天雪臉色蒼白,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毒發身亡,所以只想纏著顧天雪。
他在前面主攻,騰天揚在后面偷襲,再加上其他黑衣蒙面人,交手幾次,就讓顧天雪身上多了幾道傷口,而黑衣蒙面人也死了兩個。
那些青衣武者,因為這一波黑衣蒙面人瘋狂的攻擊,又倒下兩人,剩下的全都是傷。
顧天雪的想法是速戰速決,好帶著人逃走,最主要是他中毒太深,再斗下去維持不了多久,另一個是夫人受傷,拖下去也是死。
而且這么久,城內沒有幫眾來援,想必秦天盟的人攔住了他們,要知道秦天盟總部就在朝陽城內,做這樣的事十分容易。
“顧天雪,你跑不了啦!也不會有援兵,投降吧!”萬夢山為了擾亂顧天雪心神,有些得意地吼叫著。
“讓我向你投降?做夢吧!”顧天雪叫道。
萬夢山猙獰地道:“那就去死!死后天龍教是我們秦天盟的。”
他凝足真氣,猛地往前一沖,似乎想一掌將對方擊斃。
這對顧天雪來說是個機會,只見他往前一竄,拳頭高高揚起,只聽見“蓬”的一聲響,萬夢山被震飛,爬在地上不能起身。
顧天雪也是搖搖欲墜,嘴里噴出一口血,臉上卻露出欣慰之色,笑道:“一個地級中期,確實不是我的對手,現在給我死吧!”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鷹爪又一次襲到。
萬夢山已經兩次受傷,根本爬不起來,躺在地上瘋狂地叫道:“騰天揚,殺了他。只要殺了他,我讓你做秦天盟長老,或者入朝為官。”
他是秦天盟眾多的副盟主之一,有資格說這話。
顧天雪連退幾步,冷哼一聲,道:“沒想到你們父子倆都不要臉,這么想殺我,我先殺了你。”
騰天揚咬牙切齒地道:“你傷我兒子,我要讓你也覺得痛。”
他一點沒想到,可是他父子先給自己的教主下毒,才會有現在這個局面。
顧天雪不再說話,一揮手中巨型長刀,朝騰天揚撲了過去。
騰天揚怪叫一聲,身體一折,朝那些護衛撲去,一對鷹爪飛了出去。
顧天雪怒吼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一刀朝騰天揚砍了下去。
剩下的幾個護衛,也是發出喊叫聲,手中長刀紛紛揚起,可那對鷹爪靈巧地撞在幾把長刀上,然后便落了下去。
只是落下的位置,是被護衛們護住的賀冰梅,離得最近的是羅新成。
羅新成雖然一刀劈中鷹爪,可鷹爪還是落在賀冰梅胸前,直接把賀冰梅抓飛起來,然后第二只鷹爪便擊在賀冰梅的身上。
這時,顧天雪一刀,劈在騰天揚身上,似乎切開了騰天揚的后背,使他慘叫著飛了出去,賀冰梅的身體也落在地上。
黑暗中,傳來騰天揚怨恨的聲音。“顧天雪,這是你的報應。”然后頭也不回,沖進黑暗之中,看樣子傷得不輕,想找地方療傷。
羅新成先看了眼黑暗中的白水河,卻沒看見柳花的身影,然后跟著騰天揚追了下去。
他的同伴中,有人問道:“羅新成,干什么?”
“我去殺老賊,他殺了夫人,是我護衛不力,我要為夫人報仇。你們見到我老婆,幫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回來。”
他這是認為夫人死了,為自己守護不力自責,才去追殺騰天揚這個兇手。
羅新成的聲音遠遠傳來,倆個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顧天雪痛叫一聲,撲到在賀冰梅身邊,一把抱住賀冰梅,連叫幾聲:“夫人,夫人!”
賀冰梅睜開眼看著自己丈夫,想開口說話,可一張嘴,卻是血從嘴里流了出來。
顧天雪只聽見賀冰梅含含糊糊地道:“養大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待他。”
這使顧天雪的淚流了下來,叫道:“孩子你自己帶,你沒事的,我就是不要命,也要帶你沖出去。”
被打傷的萬夢山,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吼道:“上!上!他們都不行了,殺掉他們。”
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顧天雪,看了眼撲來的黑衣蒙面人,抱起賀冰梅,對身邊護衛道:“我們走,沖出去。”
幾個人便組成隊形,一起朝白水河邊沖去,那些黑衣蒙面人跟著追去,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沒一會,又有十幾條身影出現在白水河邊,然后也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朝陽城這場拼殺,如同一陣風吹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人們只知道天龍教出事了,但出了什么樣的事卻沒人知道。
當天龍教大院的火被人撲滅后,朝陽城恢復了黑夜的狀態,似乎什么事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