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L王
【01】
憋了幾天的暴雨終于下了下來,雨后空氣里夏日的氣息漸熄,秋意施施然降臨。
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腰酸背痛,小北動了動手臂,扭扭脖子。像平常一樣準備下班。不知是誰在辦公室里說了一句:“時間真快,又快過中秋節了。”
小北瞄了一眼日歷,8月22,時間是很快。毫不留情。
不動聲色,收拾好東西,默默去等電梯下班。走出寫字樓的時候,空氣清新。絲絲涼意讓小北的腦袋開始重新運轉,去年8月22日他離開小北,沒有道別。
一年時間,說長不長,不過是秋去秋來;一年時間,說短不短,足夠讓人從絕望的境地重新走出來。
【02】
小北走到地鐵站,突然想起之前離開的那個城市的地鐵站,小北忙不迭的離開那個城市,因為那里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帶著小北熟悉的氣息,一刻不停地提醒小北彼時的快樂還有此時的悲涼。
一個人在一個新的城市度過一年,中間有過天寒地凍的冬天,也有草長鶯飛的春天,糾纏小北的回憶漸薄,只是從夢里醒來,小北依舊被孤獨感打敗。
小北是個喜歡懷舊的人,她希望可以回到過去,后來漸漸明白懷舊是一種逃避,逃避眼前的孤獨,懷念以往的溫暖,懷念他身上的味道。
腦海中他的臉不再像一年前那般清晰了,不過越來越完美了。
有時候懷念的應該不再是那個人,還有那些曾經的事情,大概是懷念過去難以名狀的感覺,那種靈魂初醒的感覺,就像聶魯達的一句詩“我的靈魂誕生在你淚眼的岸邊”的那種感覺。
因為太過懷念他身上的味道,所以小北再也不用那個牌子洗衣液,即使很喜歡。偶然之間在人群中捕捉到熟悉的氣息,一瞬間的鼻酸代替了曾經流不完的眼淚。
小北看到路邊已經有人在賣冬棗,她不確定那是不是他們曾經在那個城市經常吃的棗,小北買了回去,吃起來干澀無味,完全不符合記憶里的甜脆。
這讓小北想起小時候學過的課本里,魯迅寫過“我有一時,曾經屢次憶起兒時在故鄉所吃的蔬果:菱角,羅漢豆,茭白,香瓜。凡這些,都是極其鮮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鄉的蠱惑。后來,我在久別之后嘗到了,也不過如此;惟獨在記憶上,還有舊來的意味留存。他們也許要哄騙我一生,使我也時時反顧”。
懷舊就像喝一杯陳年老酒,初入舌尖,口舌生香,細細品嘗,辣味上頭,余味悠遠。所以即使辣的流淚,下一次也還是忍不住再喝一杯。
“小北,你喜歡看書,那以后我們開一個有情調的書店,這樣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情濃時,他的每句話都繞著小北,因為他關注小北的一點一滴,也正是這樣,最后的別離對小北來說才更加殘忍,更加難以面對。生生的撕裂時間建立起的所有聯系。
小北喜歡看書,因為一本一本的書摞起來,像當年舍不得刪除的那200條短信。
小北有時候很想念網絡通信不像現在這么發達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留存的東西,感情的分量厚重許多。仿佛一個暑假就是一場輪回,一通電話,一條短信就是一次重逢。
小北想寫一封信寄給未來的自己,寫寫自己的生活,寫寫人生的逆旅。為未來的懷舊留下線索。
【03】
要不是小北突然想起這一年之期,她懷舊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么多了,但是念起,及其洶涌。
無意又吃到的冬棗,夜晚的無眠,三百多天的時間里,潛意識里的念念不忘,不管多深切的懷念,都不可能再來過。
何必把回憶過的比經歷還長呢?但是,如果沒有了回憶,跟新生兒有什么區別呢。每一段回憶都不能被抹去,因為它們終將成為我們繼續前行的動力。
也許在某個陽光充足的下午,你想起你們曾在某個午后走過的那一段路,帶著香氣。
小北扔了許多東西,關于他。因為小北以為,沒有舊物,就不會懷念。可是,她忘記了,沒有舊物,回憶也在。
8月22之于小北來說,在今后的日子里大概會慢慢變成一個普通的日子。因為舊夢太美,只能半醒。有時候總需要不再時常回看那段戀戀不舍的時光,踩在舊時光的殘骸上昂首闊步前行。
又一個秋天來了,真好。
你經常懷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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