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鐘,辦公室里一片忙碌,鍵盤敲擊聲、低聲討論聲交織在一起。我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材料,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我不耐煩地瞥了一眼,本想掛斷,可看到是媽媽的號碼,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接起。
“妹啊,”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又急又慌,“我床頭的錢包不見了,里面有好幾千塊錢呢!不知道誰拿了,這可怎么辦呀!”媽媽今年81歲了,有高血壓心臟病史,此刻她說話都打著顫,聲音里滿是無助。
“媽,您先別著急,慢慢說,您先坐下來,喝口水,別激動,對心臟不好。”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可握著手機的手已經(jīng)不自覺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
“我怎么能不急啊!那錢……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媽媽那邊傳來急促的喘息聲。
掛了電話,我顧不上和領導請假,跟同事匆忙交代了幾句,抓起手機包包就沖出辦公室。一路上,我心急如焚,腦海里全是媽媽焦急的模樣。等趕到媽媽家,敲敲門,媽媽來開門,只見媽媽一臉的無助,頭發(fā)蓬亂,眼睛紅紅的,多么像個無助的孩子啊。
這時候讓我想起小時候我弄丟錢一樣,既害怕又無助,害怕回家被爸爸鞭子斥候,無助這個星期的伙食費沒了。
“媽,我來了,我來再仔細找找,肯定能找到的,你今天又出去嗎?”我走到媽媽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就放在床頭柜邊,我起床刷牙洗臉,準備下樓吃早餐,我準備拿錢包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不見了,到底是誰拿?”她在那里一邊咕咚的說。
媽媽拉著我的手,緊緊的,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妹啊,你可算來了,這可怎么辦喲,這都是過年的時候誰誰誰給的……。”
我一邊安撫著媽媽,然后開始在房間里四處尋找。臥室不大,媽媽的房間東西擺放一向規(guī)整,可我把柜子、抽屜都翻了個遍,還是不見錢包的蹤影。媽媽在一旁看著,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著急的樣子。
“媽,您先別著急,咱們再想想,您最后一次看到錢包是在什么時候?”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溫和。
媽媽皺著眉頭,努力回憶:“我昨天晚上睡覺前還看到了,明明就放在床頭……”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床邊,順手整理一下被子,突然我發(fā)現(xiàn)被子里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媽媽的錢包是黑色的),我掀開被子,這不就是媽媽的錢包嗎?
“媽,找到了!在被子底下呢!”我把錢包遞給媽媽。
媽媽接過錢包,雙手緊緊地握著,眼淚奪眶而出:“哎呀,可算找到了,我以為不見了……”
看著媽媽,我心里五味雜陳。曾經(jīng),媽媽是家里的頂梁柱,風風火火,把我們姊妹6人拉扯長大送讀大學,操持著一家老小的生活,什么困難都難不倒她。印象里的她,總是精神抖擻,眼神堅定。可如今,一個小小的錢包丟失,就能讓她如此慌亂無助。
我坐在媽媽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布滿了青筋和老年斑,皮膚松弛,曾經(jīng)的溫暖有力早已不復存在。
“媽,您以后要是再遇到事兒,別自己著急,一定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輕聲說道。
媽媽擦了擦眼淚,點點頭:“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這點事兒都能急成這樣。”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曾經(jīng)為我遮風擋雨的媽媽,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如此脆弱。而我,在生活的磨礪中,逐漸成長,變得成熟穩(wěn)重。這一老一少之間,是歲月無情的變遷。
也許,成長就是這樣,在不經(jīng)意間,我們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高大的父母漸漸變得矮小,而我們,接過了生活的接力棒,開始為他們遮風擋雨。以后的日子,我要多陪陪媽媽,就像小時候她陪伴我一樣,讓她在晚年能感受到滿滿的溫暖與安心。因為,她不僅給了我生命,更用一生的愛,為我筑起了溫暖的港灣。
(中年少女的我,把今天早上的這個事情記錄下來的時候,真的是忍不住眼淚直往下掉,好害怕,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