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劍客時代,是我讀初中的時候,現(xiàn)在想來畢竟很叛逆,小學時還很聽話,后來長大了,突然懂得要好了,唯初中時代叛逆無限,和另兩位女生一起合成學校“三劍客”。女劍客,很稀罕的動物。
我說起來是個劍客,其實和她們相比,是差一些的,本質(zhì)上是其中另一劍客屁股后面的小混混的。另兩劍客,大名均為海霞。一劉姐,一王姐。其中劉姐最劍客,她是老大,很江湖。我們有時候很佩服她,因為她敢說也敢做。最記得我們當時學了《魯提轄拳打鎮(zhèn)關(guān)西》,她學的個“灑家”,于是她的口頭禪自稱為“灑家”,常常“灑家”“灑家”著自稱逍遙于教室內(nèi)外,被我們的幾何老師聽見了,狠狠的臭批了一頓,后來懷恨在心。幾何老師姓郁,那時代郁悶、憂郁之類的詞條估計還沒有流行,但他確乎是憂郁氣質(zhì),因為是幾何課,常常要板演證明題,證明題講究邏輯和思路,最怕打岔,而上課時常有人遲到,郁老師說:“以后上幾何課,遲到的就不報告了,省的打擾我的思路,證明正做的好好的,被你一個報告又重新來一遍。”自此,幾何課遲到者眾,劉劍客則成了遲到的常客,一日,上課鈴響,是幾何課,劉劍客一邊向教室外走,一邊大聲地自言自語:“灑家這就撒尿去,反正又不要報告。”迎面撞上的是幾何郁老師一張極陰郁的臉……
王劍客是家里5個孩子的老大,當時我們是怎樣湊合到一起的,我還真記不起來了,但她很正派,做事有條理,很少沖動。
那時候,我們走讀生也來上晚自習,我們?nèi)齽途酆系臅r候多在晚上,因為白天,我和王劍客怕被老師整,上課還學點東西,老師常常恨鐵不成鋼地說我“你們怎么和她混在一起?”我一般低著頭,不敢回話。到了晚上,我們都活躍起來了,晚自習期間,從教室溜出去,當然也只能在學校里,串串教室,溜達溜達操場,更多的是去小賣部吃面條,5毛錢一碗,我通常只有5毛錢,有時連5毛也沒有,劉劍客仗義疏財,請我的客。三劍客每人一碗面條,一邊吃,一邊嘮嗑,面條完了,晚自習結(jié)束,收拾回家,我居然因此一年長了20斤,初二一年從84愣胖到104斤,當然個子也長高了,真是“馬無夜草不肥”啊!
我當時好像解應(yīng)用題的能力很強,而我們的代數(shù)老師則應(yīng)用題很不靈光。因此,我常常替她捉刀,上黑板幫她解應(yīng)用題。而她的嘴極刻薄,常常罵人很兇,我心里不平衡,總是想氣氣她。于是代數(shù)作業(yè)通常不寫,假如她第二天批評我,我就不會解題,于是應(yīng)用題就暫時放著,等待下一節(jié)課解。假如不批評嘛,我心情通常大好,思路就清晰起來,解題能力好像強了,立馬上黑板,三下兩下,做出來,并且有理有據(jù)地講一遍,成功!老師會在講臺上大聲的說:“你們,你們都聽懂了嗎?”……幾回一反復(fù),她是看出來了,我耍她。于是把我狠狠地算計一回,就是我作業(yè)又沒寫,可惜那天沒有應(yīng)用題要講,我被請到辦公室,還帶了我爸爸去,更可惡的是,連續(xù)一周都沒有講到應(yīng)用題,嗚……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們?nèi)齻€當時是捅了多少漏子,反正老師看到我們頭大,而在同學那里我們通常很神氣,因為我們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情,而且因為劉劍客的影響力大,我們也跟著名氣大起來,一想到那個時代,我居然是個劍客,女劍客,很懷念。
劍客王我沒有遇到,但是她妹妹在鹽城,說起來她一切都好,和我一樣,普通,居家,徹底告別了劍客的模樣。而劍客劉,據(jù)說很雷人,半年前的一個下午,剃了個光頭,身著修身白襯衫,駕著車,橫行鄉(xiāng)里,儼然比當年的劍客神氣了許多,續(xù)寫了當時劍客的傳奇!
懷想我的劍客時代,懷想年少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