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
第一章? ? 神秘殺人與少女失蹤案件
北宋年間,京兆府的下轄地樊川縣的衙門內,正堂上剛剛來到此地方走馬上任正一籌莫展的鄭知縣對著一張狀書發愁:“本人初來乍到,對縣里人和物都不熟悉,此案件看是簡單的采花賊案件,但因被害人是地上著名的商戶錢榮裕被殺了以及他的掌上明珠錢芙蓉下落不明,還有各個地方有不少少女失蹤,我細看了宗卷,案件過于曲折離奇,本人思量了許久,也召喚了幾位主要的證人,但因犯人的證詞而不能立案,現在搞得我是沒有什么頭緒,張大人,這該如何是好?”主簿張大人急忙提醒說:“大人,莫急,不如召秦捕頭過來一問,向他詳細說明此案件的來龍去脈,問問他有什么建議。”
“秦捕頭,何許人也?”
“哦,秦博,安慶人也,現在是我衙門一出類拔萃的捕頭,是上任解甲歸田楊知縣的得力下屬,上任四年間,破過大大小小的案件千余例,由于破案神速,而且快狠準,被當地的百姓美譽著“案神”之稱,因此并被當今皇上封為“御用神捕”。
“哦,御用神捕,原來是他,本人在朝上也曾聽過他的大名,張大人,你現在趕快召他過來,看看他對此本案件有什么好的提議。”
“有請秦捕頭!”
“本捕頭見過鄭大人、張大人。”
鄭知縣仔細打量了來者,他有點難以置信,在他眼中的“御用捕頭”,打心眼里應該是一個五大三粗,身經百戰的中年男子,但偏偏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個剛剛過了弱冠之年的青年,臉部棱角分明,生得俊美無比,一身束身黑色長袍,目光炯炯有神,渾身上下英氣颯爽。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御用神捕”,鄭知縣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胡鬧嗎?鄭知縣表面保持鎮定,心底里卻翻濤浪涌,“御用捕頭”不是成熟穩重,能勝此大任的人嗎,眼前的卻是一個乳氣未干的小子,為什么呢?
“來者是秦捕頭吧!”語氣中帶著不屑與挑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屬下。”說話干凈利落,不容得別人質疑半點
此時的鄭知縣看著對方犀利的眼神,仿佛一下子看穿了他的顧慮,他突然感到不好意思,本能地漲紅了臉。
“不打不相識嘛!來來來,秦捕頭,請就座。”張主簿打破了鄭知縣無比的尷尬。
“是呀!怪本人孤陋寡聞,看來秦捕頭氣度軒昂,“御用神捕”的稱呼也真是名不虛傳呀。”鄭知縣立即對張主簿給他下的臺階,感激之情不勝言表。
“大人過獎了,下屬有辱神捕的稱號,盡自己的職責而已!。”
“秦捕頭謙虛了,大人召你過來,有要事商議。”
“就是為了地上的富商錢榮裕以及他的掌上明珠錢芙蓉的事!”張主簿一板一眼地說道,未等鄭知縣開口,便先聲奪人。
“富商被殺,他未出嫁的女兒下落不名,還有一連串的妙齡少女失蹤,地方上有謠傳說,他們村里出了個采花大盜,做著奸淫婦女并殺人的勾當,搞得當地的老百姓誠誠恐恐,白天都關門閉戶,家里有女兒的,還爭先恐后地將自己的女兒出嫁,都害怕此事落到自己的頭上。因此,此事驚動了上頭,前幾日皇上傳圣旨下令說,要我們地方官員徹底徹查此事,爭取早日破案,將兇手繩之于法,用以安撫百姓誠恐之心。”
“秦捕頭,你先看看宗卷,看看有何突破之處!”
“是的,大人。”秦博接過宗卷,仔細地看了起來。
“裴捕頭,你先說說你們的進展。”
“是的,鄭大人。”
“經過我們本衙捕頭日以繼夜的追捕與調查,我們發現同村的書生楊倪君有著重大的懸疑,我們已經把他捉回歸案,關在重犯牢獄里,等待后天押送到京師候審,如果重審是此人作案,便會在秋后問斬。”
“若案犯肯畫押定罪,此案件就告一段落,但無論我們無論用盡何方法,對他用了很多的嚴刑拷打,他都矢口否認是他所為,此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去無回頭。”說完,裴捕頭瞟了秦捕頭一眼,滿臉的輕蔑。
“此案還有很多疑點未解開,本人考究了許久,也終究無能為力,得知秦捕頭歷破奇案,只得將此重任交給秦捕頭,希望你能早日破案,還百姓一個公道。”鄭知縣一個順手推舟便將一個熱手芋頭丟給了秦博,還振振有詞地說道。
秦博,你這小子,你就等著瞧吧!等時間一到,你還未破此案件,等皇上怪罪下來,你便吃不了兜著走!
鄭知縣心里想著,不禁竊竊自喜,他仿佛看到不久的將來,秦博被貶官撤職的那一刻。
“是的,卑職領命。”不容得鄭知縣細想,秦博胸有成竹地一口答應,連推搪的表面功夫也沒有,便向眾人告辭了,瀟灑地扭頭走出大堂,向重犯牢獄走去,只剩下眾人面面相覷。
第二章? ?畫癡
???秦博走過走廊的盡頭,穿過一排排整整齊齊的青磚瓦房,正想越過樸實厚道的后院,
一個面若桃花,頭梳著低髻,身穿淡黃色輕紗裙,年齡在十八、九歲的妙齡女子突然竄了出來,擋在他面前,俏皮地嘟著嘴說:“秦博,你想去哪里?”
“不關你的事。”秦博沒好氣地說。
“誰說不關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去哪里,我就到哪里!。”女子嘟囔著。
“好了,郭大小姐,你愛怎么著就怎么著,隨你的便。”秦博心里想著:罷了,還是正事要緊。于是秦博沒跟她辯論,直接往牢獄的方向走去。
“呵,小子,我跟定你了。”郭湘湘整了整烏黑的秀發,裙子擺了個漂亮的弧形,頭不回便跟了過去。
來到牢獄里,駐守在這里的獄卒見了秦博,立馬作了個揖。
“秦捕頭,有禮了。”獄卒用眼角瞄了郭湘湘一眼,這個大麻煩來這里干嘛。
秦博沒注意到獄卒的表情,仿佛郭湘湘不存在似的,回了回禮,便問:“有一個書生,叫做楊倪君的,是不是關押在這里。”
“是的,大人,那小子犟得很,用了重刑,也不承認殺了人。”
“好的,你且領我過去。”
“是的,大人,請隨小人來。”秦博馬不停蹄立即尾隨著獄卒,走過一格格黑暗潮濕的促狹的牢房單間,一股臭氣直沖鼻頭,郭湘湘便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但同行的秦博顧不了那么多,只見里面關著的犯人不是在痛苦地呻吟著,就是對著秦博苦苦哀求,“大人,小人冤枉呀。”
“吵什么吵,小心你們的狗頭!”獄卒不耐煩地敲著牢門,大聲吆喝著。
于是獄卒又回過頭來,畢恭畢敬地俯首對著秦博鞠了個躬,說:“大人請!”
大概過了一刻的時間,獄卒領著秦博、郭湘湘來到一間牢房跟前,說“大人,就是這里,里面的犯人便是楊倪君。”
“好的,謝了!”
“那大人,小的不便打擾了。”獄卒便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你就是楊倪君吧。”郭湘湘未等秦博說話,便問道,并回頭看看秦博。
秦博透過微弱的陽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犯人,只見他俯伏在潮濕的禾草堆上,一身犯人白色的裝束,身上都有著無數道或重或輕的舊痕新傷,盡管一動不動,秦博還是看到犯人伴隨著一呼一吸而疼得不禁打著寒顫,看來刑罰者出手之重,讓人不禁不寒而栗。????“喂,你就是楊倪君吧。”見楊倪君沒做聲,郭湘湘不耐煩地嚷道。
還是沒有動靜。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我問你話呢?”郭湘湘看著楊倪君對自己的不理睬與傲慢,立即被激怒了,要不是牢房里有木頭攔著,她肯定跑進去跟此人拼命。
“楊倪君,你有什么冤情,就說出來吧!我會盡我的能力幫你。”
“我知道你是有冤情的,錢小姐與你有約定之盟,是否?”
說到錢小姐此人,楊倪君立即哭泣了起來,只見他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地面,說道:“錢小姐呀,錢小姐,本書生與你有什么仇,什么冤呀,你竟然害得本書生如此之苦呀。”
“難道錢小姐還害了你!”郭湘湘不滿地說。
“你們這群畜生,官官相護之人,枉讀圣賢之書,本書生還有什么可說的。”
“你,血口噴人!看我收拾不收拾你!”郭湘湘手腳揮舞著,此刻的她只想跑進去痛揍楊倪君一頓。
秦博一手攔著郭湘湘,一邊不急不慢地說:“別理她,你的冤情只管道來,我會為你做主的。”
“罷了,書生有冤,不怕別人知道,就算你也像其它人那般,我自個也認了,我的冤情天知地知,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楊倪君顫顫微微地掙扎著坐了起來,正對著秦博。秦博現在才看清他的臉,只見眼前的人年紀二十左右出頭,與自己的年紀相仿,面部輪廓清秀,臉上滿是血跡。
壓根不像什么大狠大惡之人嘛,郭湘湘心里嘀咕著,人也安靜了下來,乖乖地聽他道來。
“我與錢小姐并沒有什么約定之盟,我與她才一面之緣。”
“那天,我在我的畫攤上賣自個畫的字畫,一個約十五、六歲的丫鬟打扮的少女拿著一塊繡娟,往我的手上塞,說道:‘我們小姐贈予你,你且珍惜。’說完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同齡相仿,身穿紫色高雅輕紗的貴家小姐,只見那個貴家小姐嬌羞地對著我回眸一笑,便立即轉身往回走,還未等我反應過來,那丫鬟便離開我的畫攤跟隨她的小姐去了。我仔細打量著我手上的繡娟,上面繡著幾朵精致的梅花,落款下面還有錢芙蓉這幾個字。當時我就懵了,這應該是那個小姐的芳名吧,這時我才回想起剛才那個丫鬟好像來過這里,她好像前幾天才剛剛幫我買過一幅《夢梅》的畫,這是怎么回事,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還琢磨什么,人家喜歡你唄!”郭湘湘不容他細想,搶先一步地說,眼角還瞄了瞄秦博一眼。
“那后來呢,你怎么進這里了!”
見秦博還是沒有反應,郭湘湘只得無奈地問。
?????“哎,后來,后來我就一言難盡了。我也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一天就是那個丫鬟帶著一隊官兵找上門來,強詞奪理說我殺了人,并且是個采花大盜,把我捉了起來,并要我把她家的小姐放出來,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呀!其實我什么都沒做,要我如何說起。再后來,如你所看到的這般,打得我遍體鱗傷,但我是讀書人,知道什么是禮義廉恥,不是我干的,我決不妥協。”
??????“原來是這樣,好了,你的案情我大概了解了,你放心吧,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未等郭湘湘插嘴,秦博告別了楊倪君,便急沖沖去他想去的地方。
“誒,你這個傻大個,等等我。”郭湘湘還沉浸在案情當中,見秦博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立即跟了過去。
楊倪君手扶著兩根木頭,掙扎著起身,盯著兩個漸去的人影,不由自主地扣心自問:“他會幫我嗎?”
???秦博穿過人寥寥無幾冷清的街道,來到一座大庭院跟前,庭院前兩旁精心雕刻的石獅子盤腳而蹲,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大富之家,不過讓人惋惜的是大門上掛著兩個奠字白色燈籠,看來這里的主人剛剛過世。秦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便停下了腳步。而跟在他后面的郭湘湘冷不防剎不住腳跟,頭一撞上了他厚實的后背,“哎喲!”郭湘湘摸了摸微疼的額頭,正眼一看,只見庭院正中間門上黑色匾額上書“錢府”兩個燙金大字,上面圍著一條白色喪幡。??
“有人嗎?”容不得細想,只見秦博扣了扣獅頭門環幾下。許久,門虛開了,一個素衣打扮的老年人惶恐地探出頭來,看了看秦博,又看了看后面的郭湘湘,這才放心地問到:“請問貴客有何事?”
“老人家,本人是縣上的捕頭,是負責你家老爺被殺與小姐失蹤案件的人,想你帶我去你家老爺被害的地方看一下。”
“哦,原來是捕頭大人,快請!”
“老人家,你高壽?”
“小的年齡五十八歲,自小便住在府上,老爺是我兒時的玩伴,夫人去世的早,小姐都是我從小帶大的。”
“老人家,您是府上的——?”郭湘湘看著他待人接物跟常人不一般。
“回小姐的話,小的是府上的傭人,是老爺委派的管家。”
“大人呀,真是造孽呀!老爺生前對我們的下人恩重如山,卻落得這個下場,小的真是有苦難訴呀。”
“所謂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老爺去世后,府上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現在只剩下我與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娥,還有小姐的乳娘劉大娘留在這里,守在這老爺根基里,待小姐哪一天可以回來了,大家可以團聚,小的心愿也了了。”
穿過一個花園的假山,一條蜿蜒迂回的小道通向一間古色古香大屋子,大屋子旁是一條走廊,走廊旁是一個錦鯉魚池。
來到一間雕梁畫棟的大屋子跟前,“大人,這便是下人發現老爺去世的地方,這是老爺的房間。”
“老人家,房間里面的東西曾經搬動過嗎?”
“小姐一天還未回來,小的怕衙門上的大人們還會徹查此案,說不定那一天小姐會因此而回來,房間不敢動分毫。”然后指著隔壁的屋子說:“那是小姐的閨房。”
秦博二話不說,走進這間屋子,四處環視了一翻,突然目光瞟到太師椅跟前,發現了一灘凝固的血跡,秦博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那灘血跡,然后再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他發現幾尺之外,一支精致的梅花簪不知被誰隨意扔在地上,它被屋內的綢緞半掩著,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秦博立即拾起梅花簪,細細打量了一翻,只見簪子上的金屬釵子還帶著一點血跡,馬上掏出手絹小心翼翼地將它包裹了起來。末了,還不忘問了一下管家。
“老人家,這話從何說起?”
“那天,下人打來一盆清水,像往常一樣給老爺洗梳打扮,看著門半掩著,正疑惑著,突然感覺大事不妙,推開門一看,就發現了老爺仰面躺在地上,手挨著太師椅前,脖子上還有一道刀痕,衣服上滿是血,趕忙呼喚了我過來,我才發現老爺已去世多時,隔壁的小姐也突然消失了,不知所蹤。”
“后來聽縣上的仵作的說,老爺去世的時間應該是在亥時,鮮血都凝固了,都怪小的麻痹大意,老爺才得此橫禍呀!”
“老人家,不必過于自責,人去不能復生,請節哀!”
“老人家,你家老爺去世的前后,是否有不按常理的事情發生?”
“這——。”管家思索了一下。
“有,那個屎一把尿一把從小把小姐拉扯大的劉大娘當天就瘋了,小的跟小娥說,可能她接受不了老爺去世跟小姐失蹤,這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老人家,我可以去你小姐的閨房看看嗎?”
“好的,大人,這邊請!”
三人走到隔壁屋子跟前,只見上面的牌匾上書著“梅花閣”三個清秀的字。
秦博像往常一樣,往屋子環視了一周,目光落在墻上的畫作上。
“《夢梅》——,這不是那書呆子的畫作嗎?的確是妙筆生花,這樣難得的才子,難怪那錢小姐會對他一見鐘情。”郭湘湘一邊打量著墻上的畫作,一邊無趣地說道。墻上的畫作盡是梅花,盡管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畫上的梅花傲骨含香,風格獨成一派。
“看來這錢小姐愛梅勝過愛自己,卻給自己與父親帶來殺身之禍呀!”郭湘湘才不理會被害人家眷的存在與否,突然有了自己的判斷。
“誰說的,我們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一個聲音從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打扮的少女脫口而出,而她還小心翼翼攙扶著一個穿著素衣、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而那中年婦女面目呆滯、行動緩慢,口中喃喃地說著讓人很難聽得懂的話,兩人緩緩地從屋子外走了進來。看來,這就是丫鬟小娥與瘋瘋癲癲的劉大娘了。
“小姐個性靦腆,但也很向往外面多姿多彩的生活,雖然待在深閨里,但因老爺是著名的商戶,提親的絡繹不斷,但我家小姐都不為所動,她告訴我,跟她成親的應該是她的意中人!” 小娥頓了頓,繼續說道。
“那天,與那個楊倪君相識也許是天意,我與我家小姐偷偷在街上閑逛,一個紈绔子弟看上了我家小姐,想調戲我家小姐,我與我家小姐嚇得一路小跑,到了拐彎處,眼看就被追上,可沒地方躲避,正好看到一家畫攤,便跑到那家畫攤躲了起來。就在待到那群歹人離去的時候,我家小姐才發現了那家畫攤墻上掛著的《夢梅》,小姐一眼就愛上了,正想詢問,才發現作畫的是一個品貌非凡的青年,不知為什么,小姐當時臉就紅了,示意我和她先離開。”
“后來,她就差遣我去買那幅畫回來。但那以后,小姐天天看著那副畫就像招了邪般,茶飯不思,人也日漸消瘦。再后來,我經不起她的無休無止的糾纏,就將我家小姐繡的繡娟遞給他。”
“罪過都怪那個楊倪君,也怪小姐有眼無珠,錯付了終身。我家小姐都已經向他表明心意了,他還害死了老爺,綁架了小姐,現在他是重犯,真是罪有應得!”小娥據理力爭地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是楊倪君干的呢?”秦博一臉嚴肅地問。
“這,這,他肯定是浪蕩之人,耐不住自己的性子,誤會了小姐的意思,以為小姐想與他私奔,一走了之,而小姐的意思是想讓他去府上提親,好早日喜結連理。那天夜里,肯定是他私自來找小姐,小姐死活不肯與他糾纏不清,被隔壁的老爺發現了。他懷恨在心,殺死了老爺,綁架了小姐,我氣不過,才帶官兵去把他捉了起來!”
“想不到那個書呆子是這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郭湘湘一邊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邊說道。
“他找你家小姐,你親眼看見的嗎?”
“這,這倒沒有,不過有繡娟為證,在那歹人手里!”
“那這枝梅花簪子是誰的?”秦博從衣袖里掏出剛才的梅花簪子,在小娥眼前晃了晃。
“誒,這不是小姐最愛的梅花簪子嗎,怎么在你的手里呢?”
“好的,我知道了!”秦博剛想問其它的事情,突然被在一旁迷糊不清的劉大娘打斷了。
“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呀!”看著秦博手里梅花簪子,劉大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發了瘋地向外跑去。
“誒,劉大娘,你去哪里,等等我!”一旁的小娥趕快追了過去。
郭湘湘盯了秦博一眼,故弄虛玄搖頭擺腦地說:“有情況,有情況也!”
“走!”秦博眼里滿是堅定。
“去哪里?”
“到了你便知道!”
于是兩人別過管家,秦博決定向衙門走去。
第三章? ?冥婚
秦博一到了衙門,就與他一起共事的沈捕頭商議:“宮鈞,給錢老爺驗尸的仵作怎么說?”
“大人,仵作報告說錢老爺是刀傷,一刀斃命,刀痕很深,有三寸長,應該是割斷了頸部大動脈,失血過多而死。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亥時到子時。”
“有掙扎搏斗的痕跡嗎?”
“完全沒有!”
“看來是錢老爺還沒知情的情況下就被殺害了!”
“宮鈞,此事先告一段落,你先去調查多宗少女失蹤的案件,如有進展,快速匯報!”
“是,大人,屬下告退!”
看著沈捕頭離去的背影,秦博目光有點暗淡,不自主地輕輕嘆了口氣。
郭湘湘用她那只芊芊玉手在秦博面前晃了晃,一臉擔心地說道:“傻大個,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秦博看著眼前一臉天真的郭湘湘,只得呵呵苦笑了幾下,便轉身離去了。
“誒,傻大個,你又去哪里!”郭湘湘真的很擔心呀!
“去祭五臟廟!”
“等等,我也去!”
兩人來到鴻福樓,找了個接近門口的桌子坐了下來,郭湘湘一點也不客氣,一下子喚來了店小二。
“小二,來一份紅燒肘子、一份松子鯉魚、還有清蒸肉雞、鹽水波菜,還有一壺玉冰燒酒。”
“小姐真會點,您點的全是本小店特色菜!”
“別廢話,快點上,記住了,一個都不能少呀!”
“好的哩,可,可銀子?”
“還會少了你的么!”郭湘湘一邊憤憤不平地說,一邊用眼神示意店小二,付錢的是對面的那位仁兄!
“嗬嗬嗬,大俠,一共五兩銀子。”
秦博看了看古靈精怪的郭湘湘,無可奈何地想掏出銀子付錢,這時候鴻福樓的掌柜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別別別,秦捕頭,您能大駕光臨來本小店這里,是小店的榮幸。”
然后,只見他瞟了店小二一眼,悻悻地說:“他是隔壁村新來的,他不知道“御用神捕”就是大人您,為了賠罪,今天我做主,這單就免了。”
見秦博還想說點什么,郭湘湘先斬后奏搶先說道:“好哩,既然免單了,那我們就嘗試原諒你們啦!“
“小二,快點向大人賠罪!”
“對,對不起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不認識大人您。”
秦博擺了擺手,示意不介意,并向他們作了個揖,表示感謝。掌柜與店小二又客氣了一番,便下去了。
郭湘湘還沒等菜上齊,便大快朵頤一番,在一旁的秦博筷子還沒動過,只是一味喝悶酒。
這時候,對面的桌子來了兩位客人,一個戴著油氈帽的瘦個子正面對著滿臉胡子的粗漢,只見他一邊喚來店小二,一邊頭湊到粗漢這邊神秘地說道:“誒,你知道不知道,太保李濟然大人家的李公子死了,李府這幾天正在為他舉行冥婚。“
“那,那新娘子是誰?”
“這便不清楚了,李府的傭人個個守口如瓶,神神秘秘的。”
“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是因為我也是道聽途說的,聽說李府正同時置辦祭奠與婚禮的東西,猜的唄!”
“就李家公子那德性,平時浪蕩成性,肯定是哪家的良家女子,不幸送羊入虎口。”
“就是嘛!真是糟蹋了!”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秦博突然有了主意,向郭湘湘拋了一句:“你且先回!”便不理會她,一個漂亮的凌步便飛快地跨到外面去了。
“誒,傻——”郭湘湘剛才還在享用著美餐,現在便被秦博無情地拋棄在鴻福樓里,氣得郭湘湘站在門口里跺了跺腳。
“秦博,你這個大笨蛋!”
此時的秦博懶得理會她,他決定夜闖李府,探個究竟。
天色已黑,秦博來到李府圍墻外,趁著黑色,一個瀟灑的翻身,便翻到李府里面去了,躲過巡院的家丁,他來到大堂前,只見大堂裝飾著新人婚配的紅燈籠與紅色綢緞,但大堂里面中央的奠字卻分外耀眼,與喜氣洋洋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詭異而恐怖得使人毛骨悚然。最讓秦博背脊發涼的是奠字下方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是一個香爐,還有一些供品,而桌子前擺放著兩口棺材。此時,秦博忐忑地走上前去,打探棺材里的是什么。他先往右邊的棺材一望,借著微弱的燈光,里面躺著一個人,是個男的,穿著新郎的喜服,一動也不動,秦博把手探到他的鼻子上,一點氣息也沒有,明顯已經死去多時。這可能就是那兩個人口中的李公子了,他又望向左邊的棺材,不瞧不要緊,一瞧嚇了秦博一跳,只見新娘子打扮的女子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地綁著手腳,嘴里塞著棉布,昏暗的燈光下,驚恐的雙眼瞪得老大,身體膽裂魂飛地瑟瑟發抖。身經百戰的秦博這么大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勢,定了定神,秦博顧不了那么多了,決定救人要緊,一把抱起那新娘子,無聲無息地就把新娘子弄了出去。
次日早上,那女子昏昏沉沉了一個晚上,待精神剛剛恢復了便急著要見秦博
“小女子謝過恩人!”
那女子向秦博微微行了個謝禮,秦博示意不必多禮了,便馬上詢問女子遭害的經歷。
“小女子姓錢,名芙蓉,是商戶錢榮裕的女兒。”
“哦,原來你便是錢小姐呀!你家的管家與小娥、劉大娘找你找得很辛苦呀!”
“哦,我也是想得他們很苦呀!”
“對了,大人,我爹爹呢?”
“你爹爹他——被奸人殺害了,請節哀!”
“啊,爹爹呀,你死得好慘呀,女兒不孝呀,你去世我也不能守在你左右。”只見錢芙蓉不禁淚流滿面,哭得梨花帶雨,讓旁人不禁憐憫起她的身世。
秦博沒有作聲,待錢芙蓉哭夠了,便詢問她是如何落入奸人之手。
“恩人,你要為我做主呀,早日將兇手繩之于法,以慰爹爹之靈位。”
見了秦博默許,錢芙蓉又說道:“這一切要從那天夜里說起,當天我在閨房里剛想歇息,突然聽到隔壁爹爹房間里傳來有人翻動東西的聲音,于是我走過去便想探個究竟,剛推開那扇木門,就看到爹爹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在他后方的一個黑衣人專心致志地在翻動著柜子的抽屜,好像在找什么東西,于是我顧不上爹爹,從頭上拔出梅花簪子,用盡畢生的力氣狠狠地向那歹人的手臂上插去,可惡的歹人這時才發現了我的存在,可惜我一弱女子不是他的對手,只覺得被人用力一拍肩部,便覺得天旋地轉,昏死過去了。我醒后,便被人綁在李府里了,我還聽到李家的夫人要我與她的兒子冥婚后陪葬。”
“看清他的臉嗎?”
“他蒙著臉,我沒看清楚!”
“我還以為我這次必死無疑了,誰知多得恩人出手相救!”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福報。錢小姐不必過于介懷。”眾人往后一看,是郭湘湘,不知什么時候,她竄了出來。
“怎么又是你,這地方真小,什么都有你。”秦博看見她,沒好氣地說道。
“你別管,有你便有我,你我不分開!”郭湘湘一字一詞咬得認認真真、清清楚楚的。
“好了,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嗎?現在我這個好朋友有要事求于你,你不會不答應吧!”
“好的,其實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我很容易說話的,有什么要事,盡管說出來,為了朋友,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錢小姐先暫住在你家里幾天,她現在不便露面,那些歹人還惦記著她呢!”
“好呀,暫住幾天沒問題,以后你要怎樣多謝我呀!”
“是不是以身相許?”這一說不要緊,一下說到郭湘湘的心坎里去了,頓時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趕忙說道:“好了,允許了,冤家!”
“錢小姐,你且跟我來!”頭也不回,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小女子無以為報,只得將來做牛做馬以謝恩人的恩德。”錢芙蓉謝過秦博后,緊緊跟隨在郭湘湘的尾后。
秦博望著一前一后的背影,尤其那個天真活潑的人兒,不禁說道:“小笨蛋!”
“來人,籌備人馬去李府。”秦博突然想起他的正事要緊,吆喝著。
“秦大人,為了何事造訪本府?”秦博一行人被李府的下人帶到偏廳,剛剛就坐,一個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聲音回蕩在陰冷的屋子四周,眾人尋著聲音一看,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進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為別的,是為了令郎的事而來!老夫人,打擾了。”
只見那李府夫人不緩不慢地坐了下來,拿起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茶,回道:“是嗎?只可惜大人你來遲了一步,我兒幾天前不幸早逝了,留下我這把老骨頭受盡煎熬!”
“請節哀,老夫人,讓咱們說說正事吧!”想起讓活人陪葬,秦博一點都不同情眼前這個早年喪子的老人。
“想必錢家的錢小姐,老夫人應該記憶猶新吧!”
“知道,怎么會不知道呢!我兒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配不上那個賤人。承蒙圣上恩典,到了我兒這一代是第三代單傳,我捧著含著放在嘴里怕花了,含辛茹苦養他長大成人,平時我都不舍得罵他,卻被錢芙蓉那個賤人傷透了心。”
“哦,令郎與錢小姐本來是兩個不相關的人,那是何時認識的。”
“是,他倆本來河水不犯井水,如果人生有第二次,我也希望我兒從來沒見過她,這樣,我兒不會對她一見鐘情,搞得失魂落魄,得了重病,連太醫都束手無撤,我可憐的兒呀,你怎么就這樣狠心地拋下你母親而去呢!”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要不是那天在街上遇見她,我兒不知被她施了什么妖法,魂都勾沒了,回到家后,打聽到她家的住處后,茶飯不思,就是一個勁兒死纏爛打地叫我向錢家提親,可惜錢家的傭人回復說:錢家的令尊本來是同意的,只可惜是錢家的掌上明珠不答應,說已經有相許的人,已經準備提親,讓我兒死了這條心!我兒哪里受過這樣的挫折與傷害,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去了!”說到這里,李家夫人不禁泣不成聲,熱淚盈眶。
“所以老夫人你就找人將她捉了回來用來幫你的兒子陪葬!”
“我,不是的,不是的——。”李家夫人被秦博掀穿了傷疤,說到她的要害處,激動地站了起來,“我這樣做,是為了我兒,我要完成我兒的遺愿,與錢家小姐成親,這樣日后我到了陰曹地府,才有臉見我兒。”
“是的,夫人你這樣做,是還了令郎的遺愿!”
“但是,夫人,你要想一想,錢家小姐也是別人家的女兒!,也是別人的心頭肉!”
“別人跟夫人你一樣,也是會心疼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呀,秦博又開始可憐起眼前的老人來,不用拘捕她,失去兒子之痛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打道回府。”秦博不忍再對她的傷害。
聽完秦博的話,李家夫人癱坐在太師椅上,末了,她聲嘶力竭地喊道:“大人,村頭的痞子陳應該知道真相!”
秦博聽了,回回頭,向李家夫人作了個揖:“謝了,夫人!”
第四章? ?圖騰
秦博立即馬不停蹄地差人到村頭將痞子陳捉拿歸案,但回來報告的人說:“大人,很可惜,已經晚了一步,痞子陳已成刀下亡魂了。”
“誒,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秦博氣憤得用力拍了拍桌子,吆喝道。不過很快,秦博平聲靜氣了下來,喚來驗尸的仵作,看看有何進展。
“大人,小人有禮了!”
“不必多禮,說說痞子陳的情況!”
“好的,大人。經過檢驗,痞子陳是死于刀傷,跟錢老爺一樣,一刀斃命,刀痕在脖子的正左側,割斷了大動脈,也是三寸有余。由此可見,兇手殺人干凈利落,而且兩次的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
“有打斗的痕跡嗎?”
“很奇怪,跟錢老爺一樣,完全沒有!”
“那死亡的時辰呢?”
“應該在卯時至辰時。”
秦博聽到這里如釋重負,看來案情的真相已經漸漸浮出水面了。
“大人,還有重要特殊的情況!”
“講!”
“不瞞大人說,我們發現了痞子陳手臂上有個圖騰!”
“你可以拿它過來給我看看嗎?”
“好的,大人,小的已經找人臨摹了下來,大人請過目!”
秦博拿過來仔細端詳,原來是一個狼的圖騰,但不知是什么民族的,只得在記憶中找相似之處,但是很可惜,還是一片空白。
“宮鈞,在嗎?”
“在,大人!”
“你搜查的情況如何?”
“大人,我們發現在痞子陳家里床底下有很多銀票,還有一張計算醉香樓的新進姑娘人數的契約。”
“痞子陳的為人如何?”
“痞子陳隔壁相鄰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十惡不赦、嫖賭飲蕩吹之徒,他家很窮,經常窮得連棉襖都穿不起。”
“看來事有蹊蹺,按理說痞子陳是個窮光蛋,他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銀票,還有他怎么知道醉香樓的新進姑娘的人數的!”
突然,秦博拍一拍后腦勺,幡然大悟。
“宮鈞,看來多宗少女的失蹤案件有了眉目了。好的,讓我會會醉香樓的老鴇。”
“還有!差一點忘記了重要的事情,宮鈞,你穿著百姓的衣服,悄無聲息,帶人到各大湯池去一一觀察,看看有沒有一個人手臂上有著和我手上這張紙上一模一樣的圖騰,還有,最重要的是手臂上有沒有一個簪子插傷的傷疤,記住,別讓人知道是捕頭查案。”
“遵命,大人!”
秦博帶著幾個捕頭來到醉香樓,只見醉香樓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地在招攬客人,看見秦博,都妖嬈地圍了過來。
“大人,來喝酒吧!”
“走開!官府查案,嚴肅處理!”那幾個捕頭推開圍了上來的姑娘們。
“喲,是什么風將“神捕”吹過來呀!”這一下把醉香樓的老鴇引來了。
“怎么了,秦大人也好這一口呀!”醉香樓的老鴇一看是秦博,立即警惕了起來。
“醉香樓新來了不少的姑娘吧!”秦博沒好氣地責問道。
“沒,沒有呀!”
“要是秦大人喜歡,這里有桃花、春瑩、鳳盈,還有頭牌寧寧,保證大人喜歡!”醉香樓的老鴇裝作若無其事般,媚媚道來。她才不相信,有男人可以逃過醉香樓里的溫柔鄉。
“是嗎?來人給我搜,把那些少女都找出來!”
“是,大人!”
“誒,大人,真的沒有,別搜,別搜呀!”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個捕頭帶著一群妙齡少女走了出來,少女們見到秦博立即跪了下來,“大人,你要為民女們做主呀!”
醉香樓的老鴇此刻看到此景,立即癱坐在地上。
“沒了,什么都沒了,這下完了!”
秦博立即扶她們起來,說道:“你們有什么冤情,請一一敘述!”
“就是她,這里的老鴇,跟村頭的痞子陳狼狽為奸,綁架民女逼良為娼。”????“大家都是被他們捉來的,在這里受盡了許多的拷打虐待。”少女們都抽噎著述說自己不公的遭遇。
待到少女們情緒穩定后,秦博說道:“各位姑娘受驚了!但是正事還是要做的,姑娘們且先報自個姓名、門戶,讓文書記錄備案后,之后便可以各自回家,稍后你們將被宣至公堂上,作為此案的證人。”
“謝謝大人的恩德,民女們才可以脫離苦海!”
“對呀,大人真是民女們的再生父母呀!”
少女們紛紛給秦博和同行的捕頭們行了個謝禮,秦博急忙說道:“姑娘們不必多禮!”
待少女們一一散去,秦博帶著那幾個捕頭捉起醉香樓的老鴇,一并回到衙門里復命去了。
次日中午,陽光明媚。
沈宮鈞昨天回復說,案件的重要犯人很狡猾,還是沒有露臉,不過,衙門已經加派很多捕頭混進湯池里,發現目標,立即捉拿歸案。聽到這里秦博又開始擔心起來了,一直拿著那張圖騰在研究,看看有什么突破之處。
“傻大個,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郭湘湘看見秦博坐在桌子旁發呆,趁其不備,便一手搶過秦博手中的圖騰,看了看,說道:“這是什么呀!”
“怎么像某個民族的圖騰呀!”
“怎么又是你!”
“對呀!是我。”
“我礙著你了?遇到瓶頸了?”郭湘湘見秦博懶得理會她,便撒嬌地說:“別嘛!不要不理我。”
“或許,我可以幫你!”突然郭湘湘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你怎么幫我?”
“朝上曾擔任司天監的狄文軒狄大人精通天文地理,對各地的風俗雜習了如指掌,尤其是各族的圖騰頗有研究。”
“如果現在上京城,多則半個月,時間會不會不充裕呢?“
“放心吧!狄老頭家離這里不過百里,我們快馬加鞭很快就到!”
“狄老頭?”秦博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怎么認識狄大人的!”
“我父親與狄老頭是世交,以前他們經常聚在一起商議朝事。即使去年狄老頭因為時過年邁,便面圣要告老歸田。盡管如此,他退隱之后,父親還時常惦記著他,并拜托我多點去探訪狄老頭,日漸一日,我們熟的很!”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拜訪他。”
說完,兩人各自騎一匹體型彪悍的汗馬,向狄老頭府上飛疾而去。
兩人剛來到狄府,門就開了。
“丫頭,你來了!”一個鶴發童顏,聲如洪鐘的老人快步走出來迎接他們。
“狄老頭,最近身體可安康?”
“老頭我好著哩,不用擔心!”狄老頭瞟了一眼秦博,鬼鬼祟祟地拉著郭湘湘的手低聲喃道:“看來,你這丫頭今天來是有事求于我!”
“當然不是啦!人家是真的擔心你的安危,才過來找你的!”
“說謊,老頭我雖然眼睛不好,可心亮得很呢!”
“還不趕快引進引進,認識一下。”
“見過狄大人!”未等郭湘湘介紹,秦博先行了個禮。
“好了,可以了,以后像丫頭一樣,叫我狄老頭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忌畏!”
“是的,狄長輩!”秦博還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哦,這少俠有禮貌,孺子可教也。”
“他有禮貌?那為何對我老是黑著個臉,讓人莫名其妙!”
“好了,不要狡辯,正事要緊!”狄老頭看著眉心深鎖、一臉凝重的秦博,看來事情來頭不小呀!
“少俠,請!”
三人穿過一片綠油油的菜地,走進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里,就被里面琳瑯滿目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儀器所吸引,而儀器的后面是一排排通到屋頂的書架,里面擺放著許許多多的年代或舊或新的書籍。
“說吧!少俠為了何事而來呀?”
“不瞞狄長輩,晚輩的確有要事相求!。”秦博一邊憂心忡忡說道,一邊從懷里掏出那個圖騰來,鄭重其事地遞給狄老頭。
狄老頭接過圖騰,端詳了起來。
“哦,未曾見過。”秦博聽了有點失望。
“但有可能是遼族的圖騰,很明顯這是一只狼。因為遼是崇拜狼的民族,但具體是那個部落分支,這還要有待考究!”
“老頭我這里有幾部關于記載圖騰與遼族的書,或許會幫到少俠你。”
半晌的功夫,狄老頭從書架上拿來了幾部書籍,遞給秦博他們。秦博一看,有《圖鑒》、《大遼人文圖》、《地理方圓》等,立即與郭湘湘相繼翻開來仔細瀏覽。
“找到了,傻大個,你看看是否一樣。”雙眉緊蹙的郭湘湘突然興高采烈地說,秦博立即拿過來與之對照起來,果然一模一樣,秦博翻開封面一看,是《大遼人文圖》,又翻到有那個圖騰的那頁,仔細閱讀起來。
“遼是古代中國北方少數民族鮮卑族的后裔契丹族建立的王朝,以狼為圖騰,在遼河上游一帶活動,主要有大賀氏氏族為首的部落聯盟,分支有耶律機、火煞、巴邪幾個主要部落。”
“而那個圖騰就是火煞這個部落崇拜的保護神。”郭湘湘篤定地說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第五章? ?鬼泣
半夜三更,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幾聲犬叫聲。
一個打更人路過一間破爛不堪的庭院時,打了幾個哈欠,正想進去歇息一下,突然聽到好像有個女人在凄慘地哭泣。
“誰,誰在那里!”打更人頓時雞皮疙瘩豎了起來,并戰戰兢兢地壯著膽問。
“我死得好慘呀!”
“還我命來!”
“救命呀!有鬼!”
仔細一聽,臉色慘白的打更人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踉踉蹌蹌地往家里跑去。
榮國府有鬼的事一下傳遍了村里,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女鬼長的獠牙尖銳無比,晚上張牙舞爪。有的說,村上還有幾個男的被那女鬼吸了陽氣,一命嗚呼。這事終究驚動了縣里的衙門,上頭要求秦博先放下手頭的案件,趕快徹查此事,以安民心!
一連幾天夜里,派去的守夜的捕頭都回來回復說沒有什么異樣。
“奇了怪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秦博才為楊倪君的事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又要調查起鬼怪的事,沒完沒了呀!
“榮國府是什么來頭呀!”秦博趕緊召來沈宮鈞說道:“宮鈞,麻煩你查查榮國府荒廢之前主人是誰,曾經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遵命,大人!”
半晌以后,沈宮鈞回來報告:“大人,屬下問過榮國府的左鄰右舍說,榮國府的主人是盧弘,世代為官,官至尚書,他的為人好施樂善,經常救濟貧民,有‘活菩薩’之稱,但十年前府上發生了滅門慘案,上至家眷下至傭人,被人一夜殺光,自此,榮國府就破落了!有人說, 榮國府是因為一張世間罕見的藏寶圖才讓人滅了門!”
“藏寶圖!”秦博想了想,立即召來文書:“曹文書,你查查記錄十年前榮國府慘案的卷宗,看看有沒有什么細節可以參考!”
“是的,大人!”
許久,曹文書匯報:“大人,這盧尚書從二品,承蒙圣上的恩典,曾參于與大遼的談判,黃河的修繕等要事。家眷與傭人共有三百余人,十年前一夜被滅門,無一幸免。”
?“大人,此案件還是無頭公案一件,本衙門傾盡人力物力,最后還是不了了之了!”
“又是大遼,看來與這大遼真的是脫不了干系!”
秦博苦思冥想,此案件看來很快水落石出,但就是差那一點點證據。突然,秦博想到一個人,就是錢芙蓉。她曾說過殺她爹的歹人曾去她家里找東西,或許她知道那東西是什么。
秦博立即出發前往郭府,等傭人通報完,郭湘湘歡天喜地地跑了出來,而錢芙蓉隨后。
“傻大個,你怎么來了!是為了我嗎?”
“當然不是,我是來找錢小姐的!”
“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秦博沒空搭理她,只是望向錢芙蓉。
“小女子見過恩人!”在一旁的錢芙蓉看著這對冤家,哭笑不得。
“不必多禮了,錢小姐,我今天是有要事求于你!”
“恩人,使不得,使不得,有何事,快請說,小女子必將竭盡全力協助恩人!”
“你爹與榮國府的盧大人關系如何?”
“哦,榮國府的盧大人嗎?我也聽說過那件駭人的滅門慘案,聽我爹爹曾提起他,我爹爹年輕的時候因為鹽幫曾有求于他,來往過幾次,也一度成為至交。”
“那后來呢?”
“后來為了一件物品,是什么呢?對,小女子想起來了,好像為了一張藏寶圖,大家鬧得不可開交,不歡而散了。直到十年前,盧府發生那慘案,我爹爹再也沒去過。”
“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看來那藏寶圖才是這幾宗命案的罪魁禍首。秦博心里嘀咕著,看來要夜闖榮國府,探個究竟了。
秦博先安排在榮國府守夜的捕頭撤了下來,因為他決定自己親自出馬,看看這只鬼是何方圣神,有何通天本領!
一連幾天深夜,秦博在榮國府守著,還是沒有異常。
這天夜里,烏云密布,沒有月光,四周漆黑漆黑的,秦博一個翻身,漂亮地翻進榮國府內,照往常一樣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匿藏起來,直到深夜,秦博剛想打個盹兒,突然一個人影嗖地一躍而過,秦博立馬迎了上去,冷不防,一個勁風厲厲的虎爪迎面撲來,秦博這才發現他的對手是個黑衣人,蒙著臉,功夫與他不分上下,秦博只得沉著冷靜地應戰,對方每一招每一式都猛烈無比,不像是中原的招式。秦博一擋一擊,小心翼翼地一直在找打擊對方的突破點。由于秦博的攻勢過于犀利,強悍而有力,漸漸地處于優勢,對方明顯有點乏力,開始招架不住,一不小心馬步不穩,這一下卻被秦博看準了時機,一拳再一掌打到黑衣人的胸部,黑衣人踉踉蹌蹌地往后退了幾步,秦博再一個飛龍在天一腳踢向黑衣人,將黑衣人踢倒在地上。
黑衣人捂住胸口,口噴出了一股鮮血,癱倒在地上,看見秦博接近,驚恐得想重新站起來,但無奈傷勢過重,只得動彈不得。
秦博走上前去,掀開黑衣人蒙著臉的黑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宮鈞,怎么是你?”
“大人,落在你的手里,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隨你便!”
秦博此時打死都不相信,他的好朋友,他的好兄弟會這樣背叛他,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圖騰,立即掀開沈宮鈞的衣袖,果然,一個一模一樣的狼圖騰呈現在秦博的眼里。
“你是大遼人?”
“你也是為了藏寶圖而來的?”
“你會腹語?”
一連串的提問,其實讓秦博心痛不已,同時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為他很清楚沈宮鈞的本質并不壞。但沈宮鈞仿佛沒聽到他的提問,并沒有回答他的質疑。
秦博押著沈宮鈞回衙門后,決定單獨審問他。
“宮鈞,現在就我們倆獨處,你說吧!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你是被迫的吧!”
“你雖然是大遼人,但我知道你什么都沒做,我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大人,你殺了我吧!我不會說的!”
看來宮鈞有什么把柄落在歹人的手里,秦博表面上不動聲息,私底下卻決定暗自調查沈宮鈞這樣做究竟是為何。
秦博一整夜沒睡,第二天早上又馬不停蹄來到沈家,如果沒猜錯,宮鈞五十歲的老娘親應該就在家里。
“有人在家嗎?”
秦博拍了拍門,可惜沒人回應,秦博曾聽說他的娘親雙目失明,這個時候應該在家才是呀!
許久,不等了,秦博決定問問沈宮鈞的隔壁鄰舍,看看他們知道不知道。
秦博環視了一周,只見對面有一戶人家,窗戶正對著沈家的門口,有一個大娘在屋前的田里在耕種。秦博立馬上前詢問道:“大娘,你知道沈家大娘去了哪里嗎?”
“你是——?”
“哦,我是沈宮鈞的兄弟,有要事找他,但他不在,就問他娘在不在。”
“大兄弟,你不知道嗎?沈家大娘失蹤了好些天了,沈家兄弟還拼命地在找她。”
“這是怎么回事?”
“那天,沈家兄弟突然很緊張地過來問我,知道不知道他娘在哪里?我才知道他娘當天就失蹤了。”
“唉,年紀大了,又雙目失明,不中用了!”
“哦,原來是這樣!”
“誒,大娘,還有。我想多口問一句,請問平時這沈家兄弟都與誰來往的多!”
“沈家兄弟性格孤僻,平時都喜歡獨來獨往的,不過,我倒想起一個,便是村里的趙屠戶,我曾看到他曾出入沈家幾次。”
“其他的呢?”
“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好的,大娘,謝謝你!”秦博作了個揖,謝過大娘后,心里想這趙屠戶應該知道實情吧!
第六章? ?中毒
回衙門后,秦博便吩咐下屬無聲無息地跟蹤趙屠戶,一定要找到宮鈞的娘親。
后來下屬回來報,在村外三十里,趙屠戶常常去的屋子里,找到了沈宮鈞的娘親,并被他們接了回來,安排人悉心照料。
“好的,好戲開場了!”秦博又立即下令逮捕趙屠戶。
趙屠戶被捉后,秦博決定要會一會他。
“大人,犯人帶到。”秦博仔細地打量著這身高八丈、五大三粗的壯漢,身上的繩子綁得結結實實的,被兩個捕頭連拖帶拽地帶到秦博的面前。
秦博沒想那么多,撕開他手臂上的衣袖,一個狼的圖騰以及一道簪子的傷疤出現在秦博的眼前。
“趙屠戶,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錢老爺是你殺的吧!”
“嗬,算我倒霉,栽在你這小子的手里!”
“說,為什么要得到藏寶圖?”
“我沒話可說!”
????“不怕你不說,你看清楚這是什么!”
“大遼分支部落火煞的王亞扎與當今朝上一些官員來往的通販賣國的密函,你就是那個傳信者吧!”
“這是趁你外出,在你家里找到的!”
“你還是趁早供出來吧!或許可以給你求求情,讓你留個全尸!”
“你這個卑鄙小人,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的東西!”
見趙屠戶心意已決,秦博有點無可奈何,但還是決定看看可不可以以理說服他。
“怎么樣,想清楚了嗎?”
突然,一個二十多歲的樸素村婦打扮的青年女子不理會阻攔她的官兵,直接跑了進來喊道:“哥哥,你不能再一錯再錯了。”
“妹子,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快走,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哥哥,從小我們就相依為命,你現在有事,我怎么能夠拋棄你而去。”
“哥哥,雖然你讀書不多,但從小你打心眼里疼我,我是很清楚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自古忠義難全,哥哥莫要一直錯下去了!以免留下千古罵名!”
“哥哥,回頭是岸呀!”
“我,我——。”
看見趙屠戶猶豫不決,并且開始有點回心轉意,秦博深深地吁了一口氣。
?“啊!”一聲,趙屠戶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秦博趕忙上前查看,看見一支飛鏢正中趙屠戶背部,此時的秦博四處張望,剛好看見圍墻上一個人影飛快地躥了出去,秦博趕緊下令去找郎中過來,并追著那黑影跑了出去。追著追著跑進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街市,但哪里還有那人影,秦博好不惱火,只得忿忿不平地回衙門,詢問趙屠戶的傷勢。
“范郎中,趙屠戶的傷勢如何?”
“大人,不好說,這支飛鏢上有劇毒,應該是西域毒物紅蜘蛛。”
“救醒他,你有多大的把握!”
“沒把握!小人只能盡量開一點能解毒的藥物給他,這是藥方,三碗水熬成一碗讓他服下。他能不能醒過來,就聽天由命了。”
“真的沒什么辦法嗎?”
“辦法倒是還有一個,但是很難做到!”
“什么辦法,盡管說!”
“便是取虎膽再加上長白山的百年天然人參、西藏的藏紅花熬汁給他服下,或許可以救他一命。”
“大人,沒什么事,小人先行告退了!”
“好的,范郎中,請!”
秦博目送范郎中離去之后,立即吩咐屬下到藥鋪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長白山的百年天然人參,還有西藏的藏紅花賣,如果有,不管多少銀兩都要趕快買回來!至于虎膽嘛,秦博決定到山上的獵戶看看有沒有,如果沒有,只得自己動手打虎取膽了。
屬下很快就回來報告說,西藏的藏紅花已經買回來了,但是長白山的百年天然人參因為很珍貴,藥鋪里沒有,只有達官貴人府上才有。
沒有辦法,先取虎膽。秦博正要啟程上山,便遠遠看見郭湘湘在向他打招呼:“傻大個,你要的百年天然人參我已經拿過來啦!”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百年人參的!”
“因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你!”見秦博一臉迷惑,郭湘湘解釋道:“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我在街道上碰見你的屬下,打聽你的狀況,才知道的!”
“你看我有多緊張你,這百年人參還是我瞞著我爹爹偷偷拿給你的呢!”
“無功不受祿,你還是拿回去吧!省得你爹爹責罰你!”
“別客氣,收下吧!我不怕,我爹爹疼著我呢!”
看著郭湘湘一臉的天真無邪,秦博也沒說什么,繼續收拾行囊,準備出發上山。
“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隨你便,不過不許說苦呀!”秦博逗了逗她,因為他知道他拗不過她,也突然很想看看郭大小姐這樣的千金小姐可以堅持多久,因為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同時也很想知道她哭鼻子的樣子是不是很有趣。
晌午,兩人來到山腳,上山的路彎彎曲曲,叢林密布,很不好走,兩人走了許久,才走到半山腰。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先歇歇!”
“你有沒有水!”郭湘湘一邊用一把扇子煽著涼風,一邊口干舌燥地說道。
“好的,你在這里別走開,我看看那邊有沒有水源。”
這里的小溪清澈透底,四周景色怡人,但秦博顧不了那么多,雙手捧起溪水,拼命地喝上幾口,清涼透切,真解渴呀!不知那個丫頭怎么樣了,想著,秦博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地灌滿了溪水,便回到郭湘湘剛才坐著的地方。
“渴了吧?快喝吧!”秦博拿著水囊,這才發現郭湘湘不見了人影,只看見她用過的那把扇子就這樣掉在地上,秦博這時才覺得大事不妙。”
“丫頭,你在哪里?”
還有幾個時辰天便黑了,看來得趕緊找到她才行。
“丫頭,回答我!”
只顧著找人,秦博一個不留意,腳滑了一下,以致重心不穩,整個人便翻滾到一個小山坳下了,秦博幾次嘗試著想站起立,可惜腿動不了,應該骨折了。
“傻大個,你在哪里!”
許久,夜幕降臨了,秦博才聽到郭湘湘大聲地吆喝著,聲音回蕩了整個寂靜的山谷。
“我在這呢!我的腿動不了。”
順著聲音,郭湘湘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看見了小山坳下的秦博,立馬爬了下來。
摸著秦博的斷腿,心疼地問:“你疼嗎?”
“不疼,你去砍點竹片來!”
大約一刻的時辰,郭湘湘汗流浹背地砍了段竹片,秦博將它去頭去尾,留下中間那段,將他與腰帶緊實地纏綁在他的腿上。
郭湘湘嘗試著想扶起秦博,但是她一弱女子如何有力氣架起一個百多斤重的漢子呢,盡管兩個人努力了一番,但是最后只得都癱坐在地上。
此時的山谷傳來了幾聲虎嘯聲,秦博立即從懷里拿出火折子,并吩咐郭湘湘在附近找來幾堆柴火,然后點燃了。????“真溫暖呀!如果這里有烤地瓜就好了!一定很美味!”郭湘湘雙手靠近火堆烤火,冰冷的寒風呼呼地吹著。
此時的秦博覺得郭湘湘是個樂觀派,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自得其樂。
“小饞貓,就知道吃!”秦博忍不住露出了笑靨,他知道,有這么一個開心果在,他會滿于現狀,而且每天開開心心,并希望是一輩子。
借著微弱的火光,傻大個笑起來真好看,像春暖花開般涌入郭湘湘的心頭,突然間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夠一直對著她這樣微笑。
倏然,遠處的草叢東倒西歪的,里面有東西咻咻在動,會不會是什么兇猛的野獸出沒,兩人大吃一驚,郭湘湘立即藏在秦博的身后,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可仔細看清楚了,原來是山上的兩個獵戶,一前一后,年長的在前,年輕的在后,向他們緩緩走來。????“你們怎么了,怎么在這里!”
“他的腿受傷了!”郭湘湘緊張地說道。
“腿斷了,先扶他回家去吧!”年長的獵戶查看了秦博的傷勢。
郭湘湘緊緊尾隨著他們,還不時不提醒到:“小心!”
來到獵戶簡陋的草棚子,年長的獵戶問:“三更半夜了,你們在山上干什么?”
秦博立即回答道:“我們找你們要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虎膽!”
“虎膽,有呀,前幾天我們剛剛打了一只老虎,取了虎膽,就在家里泡著酒呢!”年輕的獵戶插嘴說道。
“可不可以讓給我,我們有緊急的要事!”
“什么事情那么慌張!”
“我的一個兄弟中毒了,需要它來解毒!”
“原來是這樣呀,跋山涉水為了兄弟,有義氣,那虎膽就拱手相讓了!”
“那就謝謝兩位大兄弟了!”
“不必客氣!”
第七章? ?浮出水面
次日早上,兩獵戶通知秦博的屬下,并接他倆回去。
回去以后,秦博立即吩咐屬下將拿回來的虎膽再加上長白山的百年天然人參、西藏的藏紅花熬成汁給趙屠戶服上,靜待功效。
“哥哥,你醒了!大人,我哥醒了!”守護在一旁的趙屠夫的妹子欣喜若狂地喊道。
“妹子!你怎么在這里!這是什么地方!”趙屠夫虛弱地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迷惑地問道。
“這是衙門!”
“哥哥,大人為了救你,腿都受傷了!”
“哥哥,你可要珍惜這次立功的機會呀!”
“大人,我錯了,我有罪!”趙屠夫垂下眼皮,真心實意地說。
“趙屠夫,浪子回頭,金不換!”
“希望你能供出背后叛國的主謀,將那些賣國賊繩之于法。”
“那你現在可以說,你們費盡心思要找的藏寶圖是為了什么?”
“好的,大人,我說!”
“我們是大遼分支部落火煞的聯盟組織毒蝎子,十年前榮國府盧弘曾拜訪過我們,他曾想與我們結盟,有意想將手上的藏寶圖獻給我們的王亞扎,用藏寶圖的奇珍異寶招兵買馬,以壯大火煞的實力,解除大遼主要聯盟耶律機對我們的威脅。但后來不知怎的,他突然改口說藏寶圖不見了,還與我們組織鬧得很不愉快。一怒之下,我們組織委派了幾個高手,將盧府滅門,還拼命尋找藏寶圖,希望找到它的下落,但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
“錢老爺是你殺的吧!也是為了藏寶圖。”
“是的,組織上打聽到藏寶圖有可能在錢府,要求我去調查一番,并且告之知道藏寶圖下落的一概滅口,那天我潛入錢府,伺機趁錢老爺關門的時候,在背后捂住他的嘴,用刀在他的頸部一抹,讓他一刀斃命,但萬萬想不到的是,在我尋找藏寶圖的時候,錢小姐用簪子插傷了我的手臂,我當時沒想那么多,一掌便把她弄昏了,剛好這時,一個中年婦女不知什么時候跑了進來,看到這陣仗,嚇得頓時就瘋了,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剛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看看昏倒在地上的錢小姐,怕她日后將我供了出來,便將她抗在肩上帶走,因為之后,組織上又有任務,后來便交給痞子陳處理了。”
“當知道李府夫人供出了痞子陳,你又起殺心!”
“是的,組織上通知我,事情已經敗露,痞子陳不能留!”
“于是,我便找了個機會密見痞子陳,也是趁他不備,一刀砍下去,他也是一刀斃命。”
?“宮鈞的娘親,你為何要捉她!”
“沈宮鈞也是我們組織的人,但因為他多次不配合完成組織的任務,組織要求我以他的娘威脅他乖乖就范,因為被你們調查到圖騰的事,因此便要沈宮鈞扮鬼分散你們的注意力,一是繼續追查藏寶圖的下落,二是不讓閑雜人等入榮國府。”
“哦,這樣呀!”秦博聽了如釋重負。
“好的,趙屠戶,你現在能夠把那些朝上的官員私自與你們火煞聯盟通信的名單寫下來嗎?”
“大人,莫急,你且拿紙張筆墨來!”
趙屠戶很快便列出了一份官員名單,秦博仔細一看,斷然感到晴天霹靂,只見名單上清楚地寫道:齊田鋝少傅正一品、盧弘尚書從二品、郭少欽樞密使從一品——。
郭少欽,這不是郭湘湘的爹爹嗎?秦博無可奈何,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因為他不知道,當那丫頭知道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爹爹通販賣國,會有什么反應,她能夠承受得了嗎?
即使知道她難以承受這一痛苦,進退兩難的秦博最終還是決定將名錄上報給鄭知縣,鄭知縣立即呈報皇上,上面很快下達捉拿賣國賊的命令。
告示很快張貼出來了,名單上的人很快就會秋后問斬。沈宮鈞被判充軍塞外,而書生楊倪君則當堂無罪釋放。當楊倪君走出衙門的時候,才發現錢芙蓉與丫鬟小娥老早在堂外等他。
“錢小姐!小生我——。”
“楊書生,你什么都不要說了,現在真相大白了!”
“咱們回去吧!”
“誒!”
愛情就像獨一無二的鉆石般,歷經滄桑,才能璀璨閃閃,付出的真心換來今生的無悔!
第八章? ?離別
秦博愣愣地站在空蕩蕩的郭府前,若有所思地站著,他不知道郭湘湘去了哪里,現在的他,只是希望她快點出現在他面前,但同時心里又忐忑不安,害怕她責怪自己的狠心,于她爹爹的性命都不顧。
此時的秦博,他好像感覺到了一抹輕盈的清紗,就像郭湘湘那嬌小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猛然地他想緊緊捉住,不讓她再離開。但是,一轉眼,她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博只得絕望地站在原地,心里很清楚:也許只有時間不斷的流逝,才是治愈傷痛的最好良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