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碗豬湯——致二十一

文/言新辰

嘿,你還好嗎?

其實在下筆之前,我是不知道要怎么開始寫這封信的,我甚至不知道要跟你說什么以及我到底想要說什么。因為在某一天,我突然才發現,跟你在一起這么多年,我還是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之所以這么說,是我強烈的感覺到你近來的狀態非常差——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也不知道要怎么鼓勵你。你的電話,常常是說到一半,就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近崩潰,而這一切誰也幫不了你。能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這一點,連你自己也很清楚。可是,你還是邁不出那一步。

一切來得不是沒有緣由,周圍的人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都開始紛紛朝著自己的目標前行,在你看來,他們的腳步是堅定的,是沉穩的。反而,之前很沉穩的你,倒是沉不住氣了。因為你突然不知道,什么才是你喜歡的,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生活。生活二十幾年,聽到最多的就是別人告訴你,你應該去做什么,你的氣質符合什么職業,在早期的生活中,你也的確按照他們的想法,依著軌道前行。一切都很平靜,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恰當。

只是某天半夜,你就想被命運叫醒一樣,你說你不要這么活,你說你不想成為別人的傀儡,不想成為別人所希望的那樣。可你要怎么活,你卻給不了答案。于是,你一邊掙扎,一邊順從。

你給的理由很簡單——“你們不是我,你們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的宿命?”

他們說了什么呢?大概就是“我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我怎么可能錯呢?”之類的話。

你不甘心,繼續問——“憑什么你們覺得那就是我應該要去過的生活呢?”

“氣質呀!”他們猶豫片刻,就像在腦海里找了很多理由一樣,給出了一個所謂的正當的理由。可是卻蒼白得很。

他們說是為你好,說你應該做你適合做的事。我相信,這是好意。只是這剛好不是你想要的,所以你不相信。可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你想要的。

你坐在草地上,看周圍的人來人往,心里在想——他們是不是都在做著年少時想要做的事呢?

轉過頭,你問“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過的生活?”

最痛苦的事,不是失敗,而是你本可以。于是,你在時間里奔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留下自己還有時間,甚至還有夢想。

只是,在某一天,你突然就像失去了燈光的照亮的航船,在黑暗中找不到了你的路,你恐懼著,也害怕著,你看不到明天,甚至不知道今天到底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于是,你開始咒罵那些過往,開始咒罵過去帶給你傷害的人,你選擇不原諒,你不愿意提起的事,又再次被你自己提起,給自己揭了傷疤,卻只能看著它流血,而你開始變得麻木起來。曾經的美好,瞬間都全部被烏云遮住了。夜行的航船沒有了燈,就迷了航,而你失去了方向,也迷了路。黑暗來的時候,不會跟你打招呼。你只想速速了結這一切,可是,了結就是結束了嗎?

你為你的夢想做了什么?這句話問得很好,只是你連夢想都丟了,還談什么為它做的事呢?

我本來以為人這一生,都有必經之路,就好像所有人都會接受九年教育,都會高考一樣。只是某天,對著鏡子,才發現,哪有什么必經之路呀?這個世界有人會因為戰爭、貧窮、健康等等問題,而沒有接受教育,看來,所謂必經之路也是靠不住的。人生之路不過是自己和環境一起選擇的罷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在二十歲找到自己這一生的目標。因為有人可能十幾歲的時候,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當然,我也相信有人和你一樣,二十一歲還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去過幾個地方,看過幾本書,并不代表就真的懂了這個世界,也不代表真的可以了解一個人。

這世上,最難的不就是猜人心嗎?何必要為難自己呢?

不過,丟了夢想,真的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因為你發現你做的事突然沒有了意義,周圍的人就像事后諸葛,紛紛跑來說你現在走的就是不對,你早就應該按照大家說的走,周圍的聲音足以把你的聲音淹沒在其中。

夢想沒有了根,如何才能站得穩。你沒有夢想,也沒有根,你成了塵埃,飄蕩在空氣中。

我相信,這不會是你最后的故事。

誰還沒迷茫過呢?只是迷霧遮住你眼睛的時候,我希望你還有勇氣往前走。我實在是舉不出什么例子告訴你,有誰也和你一樣迷茫過,至少,還有我,和你一樣承受著黑暗,承受著塵埃的飄蕩。

我講不出安慰你的話,也給不了你慰藉。我只知道,如果你選擇了安逸舒適,那就應該承擔安逸舒適帶來的后果,你選擇了吃苦,就要甘于寂寞,不必與人攀比。

沒人可以決定你的選擇,而你那些所謂的別人的議論,多半是你自己的感覺,因為你很在意別人的看法,不過又有多少人能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呢?只不過,這是你給自己設的關卡。你不過,誰也過不去。

好了,寫到這里吧。熬不了雞湯的我,只好給你燉上一碗豬湯,干了這碗豬湯,再怎么崩潰,哭完了也打起精神來吧——明天的事,后天會給你答案。

愿你在接下來的時光里,有碗豬湯,有個根,也有個明媚的自己。

天總會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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