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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文學的人,特別是喜歡外國文學的人,斯蒂芬·茨威格這個名字對他們絕不是陌生的,他的那些小說,如《灼人的秘密》、《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象棋的故事》等早為他們所熟知和喜愛。
這位奧地利作家的作品,雖然早在30年代就被零星地介紹到中國,但只是在改革開放后的今天,他才在中國的文藝春天里露出崢嶸。
二十多年來,他的大部分作品,都被譯成中文,且有多種譯本。粗略地統計,茨威格的小說,無論是長篇和中短篇均已全部譯成中文,他的多部傳記以及散文、游記和書信亦已有中文譯本。茨威格曾在1936年的一份簡歷中表達了這樣的愿望:“正如我感到整個世界是我的家鄉一樣,希望我的書在地球上所有語言中找到友誼和接受。”我們可以有充分理由說,他的這個夙愿在中國得到了實現。
當然,今天我們要聊的并不是那本大家都很熟悉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而是茨威格最具影響力傳記《精神世界的締造者:九作家比較列傳》。
茨威格在《精神世界的締造者》中寫了九位作家:百科全書式敘事文學的天才——巴爾扎克、狄更斯、陀思妥耶夫斯基;悲劇氣質型癲狂至精神錯亂的殉魔者——荷爾德林、克萊斯特、尼采;暴露自我呈現內心世界的心靈觀察家——卡薩諾瓦、司湯達、托爾斯泰。
茨威格用普魯塔克“比較列傳”的寫法,將屬于同一“精神類型”的人物放到一起,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明,給人的印象也更加深刻。這種“合并同類項”的方法,提取了傳記人物的“精神本質”,在描述九位精神世界締造者的同時,締造了另一個偉大、永恒的精神世界。
這本書的兩位譯者申文林、高中甫皆有豐富的翻譯外國文學的經歷,其中譯者申文林,1957年畢業于北京大學西語系德語文學專業,一直從事德語、歐洲文學史、歐洲文化史的教學工作。主要譯著有《懺悔荒唐年少時》《庚子見聞錄》《心靈易幟》《三大師》等。
譯者高中甫畢業于北京大學西語系,中國社科院外文所研究員。著有《德國偉大詩人——歌德》《歌德接受史》《茨威格畫傳》(編著)等。
在本書的后記中,關于“歷史上最好的傳記作家”茨威格,兩位作者是這樣寫的:
一部好的傳記,重要的不是客觀且面面俱到地羅列一個人的生平,更不是憑空且主觀臆斷地對一個人作出評價,而是將二者融合,挖掘人物生平背后的內心世界,通過典型事例展示最能體現一個人之所以是他自己而非別人的獨特之處,以及唯有通過分析、比較、綜合才能得出的復雜而幽暗的精神世界。
這是我們能夠記住一個人的唯一理由。我們讀完一部好的傳記,就像看完一部好的電影,一定會產生某種震撼,這種震撼無論是善的還是惡的、積極的還是頹廢的,它都會因為觸動心靈而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為一個完整的人生,哪怕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生,只要它完整地包含了因果、容納了心靈,都會讓人心生悲憫進而得到寬容。跌宕起伏的情節,撕心裂肺的愛恨,在作品之外看作品的時候,悉數化為悲憫。于是,我們記住了那個給我們震撼的人,并且我們因為悲憫,在精神世界里與他發生共鳴。
茨威格是一個偉大的傳記作家,而并不僅僅是那個我們所熟知的寫了《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的德語小說家。
書籍有書籍的命運,一個作家以什么樣的方式被人們記住,尤其是被另一個國家的讀者記住,有時候真不是作家及其作品本身所能決定的。事實上,我們忽略了很多國外重要的作家作品,正如因為種種原因拔高了很多作家作品的地位。
茨威格被稱為“歷史上最好的傳記作家”,他一生創作的這16部傳記,涉及羅曼·羅蘭、巴爾扎克、狄更斯、陀思妥耶夫斯基、荷爾德林、尼采、司湯達、托爾斯泰、蒙田、弗洛伊德、富歇、伊拉斯謨、加爾文、麥哲倫等數十位文學、哲學、心理學,以及政治、宗教、航海領域的著名人物。在這數十位著名人物的傳記中,茨威格寫得最得心應手的顯然是作家傳記。作家寫作家,更能把握傳記人物的心理,茨威格恰恰又是人物心理分析、內心情感刻畫的能手。
他不會像其他傳記作家那樣“僅限于依次羅列事實和具體的重大事件”,而是“意識到內心的存在”,注意到“內心的多義性及其神秘深度”,深入進人物的內心世界。他曾說:“我在寫作上的主要志趣,一直是想從心理學的角度再現人物的性格和他們的生活遭遇。這就是我為許多名人撰寫評論和傳記的緣故。”但他的心理分析,是建立在研究原始材料的基礎之上的,他“既不美化歷史人物,也不做自然主義的臨摹”(舒昌善),而只是加以“升華、冷凝、提煉”。
在茨威格的作家傳記中,最有分量的當是以“精神世界的締造者”為主題的《三大師》、《與魔的搏斗》與《三作家》。
正如我們因為《希臘羅馬名人傳》而記住普魯塔克,后世也當因為《精神世界的締造者》而記住茨威格。
作為傳記作家的茨威格,恰恰與偉大的普魯塔克一脈相承。茨威格在《精神世界的締造者》第二部《與魔的搏斗》的“作者的話”中說:普魯塔克在他的《希臘羅馬名人傳》里,“總是把一個希臘人物和一個羅馬人物對照著描寫,以使得他們個性背后的精神投影,作為一種典型更好地凸顯出來。我也效法這位傳記和歷史方面的德高望重的先祖,在其精神上相鄰的領域——文學性格學方面——做一些相似的嘗試……我打算把這一系列命名為‘精神世界的締造者’”。
茨威格采用普魯塔克“比較列傳”的寫法,將屬于同一“精神類型”的人物放到一起,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明,給人的印象也更加深刻。好比我們在談論一個人的時候,再多的自然描述也不及拿另一個人來作比較讓人印象深刻:我們說他長得像誰,我們說他的性格跟誰很像,這樣我們就一下子把握住了他的個人特征,我們就能夠一下子記住他。
茨威格的《精神世界的締造者》正是采用了這種數學上“合并同類項”的方法——提取同類人物的“精神本質”——在描述精神世界的締造者的同時,同樣締造了另一個偉大、永恒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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