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謂的穩定,不過是病態的活著。
“穩定”,什么是穩定?穩定是指沒有變動,是指不易受外界影響而輕易改變性能。當穩定作為一個心理學現代名詞時,指的是一種狀態,指所處的環境或者是心境在一定量的時間之內不會輕易改變。
電影《The Nanny Diaries》又名《豪門保姆日記》講述的是在紐約大學主修人類學的安妮,畢業后在紐約上東區的有錢人家當一個四歲男孩的保姆的故事。
安妮的媽媽是一名護士,一直希望安妮在畢業之后做體面地工作,成為一位著名的主管。在安妮的畢業典禮那天,安妮看著媽媽給的畢業禮物(一套職業裝),安妮告訴媽媽現在市場競爭很激烈,優秀的人很多,自己不一定就能得到這份工作。但是媽媽幾乎馬上搶過話告訴安妮,不要這么消極,不要這么沒自信,抬出安妮的父親,仿佛在用事實告訴安妮:
你怎么能這么想,不要這么消極,要相信你能做到的。
安妮跟媽媽說,自己不是做主管的料。媽媽回擊說難道你要靠“人類學”這個假大空的東西生活嗎?這個東西能養活你自己嗎?
但是安妮并沒有成功的進入媽媽一直期待的工作,而是接受一份保姆的工作。一開始的時候,安妮不敢告訴媽媽,一直隱瞞,后面因為所要照顧的孩子發高燒,需要當護士的媽媽幫忙,不得已告知了實情。安妮媽媽不能接受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竟然做著保姆的工作。就是在離開生病孩子家的時候也要求安妮辭職去見她。
安妮所遇到的問題,我想我們大多數90后應該是深有體會了。我們的父母總是認為體制內的工作既體面又輕松還穩定,一心一意的就想自己的孩子進入體制內。似乎在他們眼中,只有考上公務員,只有當上教師,是醫生才是正兒八經的工作。就算你每個月拿著8000+在補習班輕松做個代課老師,他們也覺得沒有你在學校拿著3000+的工資好。他們會認為一切不以體制為工作的工作都是瞎折騰。
因此,學校的小白鼠們剛畢業,甚至是還沒有畢業,臨近畢業的那半年就在準備著大大小小的公職考試。開始一遍遍的刷題,一個培訓班一個培訓班的奔走。我甚至看過有的人包了某公考培訓班整年的培訓計劃,費用28000人民幣!花一整年的時間刷題,看書,考試,進體制。拼盡全力的想要進入公職,千人走獨木橋,真的是各種方法都用盡了。
“體制內”的工作真的適合我們每一個人嗎?或許,并不是這樣的,至少不適合我。 的確,它很有“保障”,很“穩定”,很“安全”。每天上班就那么幾件事做完就閑著,上完幾節課就走人(當然排除班主任,班主任很辛苦的。我曾當過一年的班主任,個中酸甜苦辣真的只有當過班主任的人才能體會了),其余時間逛街,燒烤,打麻將!
2014年到2016年,我在我們那城市的一個縣城教書,真的,就僅僅是兩年的時間,我感覺我已經體驗完了以后生活的三十年,當我聽到退休時間要延長時,我頓時就不淡定了,心想:
熬不出頭了啊!
是的,沒錯,就是“熬”,不是生活。那樣的日子,我感覺每天都是煎熬的活著。
“閑”,這是我對于體制這個詞最深刻的理解了。人吧,稍微閑下來就開始犯毛病了。上完課湊一桌麻將就這么玩一通宵,玩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困。一下桌子就是腰酸背疼腿抽筋。民間有個秘方叫“麻將治百病”!我看過這樣的很多病人,別說,還真是很有效果!
舉個例子,認識的一個人,同行,年紀跟我一般大。 打麻將簡直是沒日沒夜的打,在牌桌上算錢也是賊快,當然她就是“吃這碗飯的”,只要上了麻將桌子,那精神頭,很多男士都不如她。只要有人說打麻將,她鐵定跑得比誰都快。但是等到她上課的時候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每次上課都見她插著腰,一副病怏怏的靠在講桌上,有氣無力,要死不活的。平時見到她也是唉聲嘆氣說她這里疼那里疼,不是讓A幫她代課一節,就是讓B幫她改試卷,姑娘長得美,就是有這么多人愿意幫忙!這個時候,我跟同事W就會互相看一眼,心里秒懂——沒到麻將的時間,病著呢。
這是身病!
再說另外一個同行,打麻將都是成精的。她一直秉承著上班期間不打麻將的好習慣,(的確,也很少會在周一到周五聽她說她打麻將贏錢了)一到周末,用她的話說就是要去過過手癮。她不輸錢還好,只要輸錢了,孩子就遭殃了,作業沒做,打!衣服臟了,打!把其他小朋友弄哭了,打!
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因為整棟教師樓都是那孩子的哭聲,有好幾次大家都以為是他們夫妻打架,還有一次還真是他們夫妻打架,結果大家都以為是在教育孩子。
有一次我看見她家孩子很晚一個人在操場溜達。
我問:“你怎么不回家啊?”
他說:媽媽今天打麻將輸了,不高興。我貪玩回來晚了,不敢進屋,等奶奶來接我“
我心里只有一句話:本是親生的孩子,怎么跟個后媽似得呢!
有次去辦公室路上碰到她正上課,聽見里面的聲音說:
我這么辛苦,為了什么?就是為了你們分數能提高,為了我們班上的榮譽。你們考高分,才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不是說我的孩子滿分我就很開心;不是說老師我昨晚打麻將贏錢了我就高興。我最期待的就是你們以后能進入好的高中,最高興的就是聽到別人說某某老師帶的那個班很厲害!
我當時就在想:天,思想工作還能這么得融入生活?
這是心病!
大約是因為工作的緣故,也可能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我周圍,大多都是進入體制的朋友,但是他們也都是身在體制內,心已自由身。
CC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女朋友,畢業后在一家銀行工作。但是她的父母就是覺得銀行不穩定,工作又累,一心想讓她考個公務員或者老師什么的。終于在銀行工作三年后,決心辭職,期間我問她想做什么,她說想去成都。后來她還是考了我們當地的一個公務員。
我出國前兩天打電話跟她說我要走了,她說:“你跟我說的真不是時候,我正因為局里亂七八糟的文件心煩,然后你就跟我說你要出國去讀書!而我還要苦哈哈的重復每天無聊的工作你這不是刺激我嗎?“。我說:“沒事,你再忍忍,先穩著,等我出去闖幾年,等我回來包養你。”然后我倆一陣苦笑!她笑她不得不接受一份不喜歡的工作,我笑我不得不選擇遠走異國他鄉。
在CC心里是不喜歡過體制內的生活,只是身邊的人都想著讓她考公務員,現在考上了。從小乖乖女的她,從來都沒有讓身邊的人操心。但每天過著自己不喜歡的生活,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心里極其苦惱,又一直不敢忤逆爸媽的決定。就那么堅持著……
想著當時我從體制內掙扎要出來的時候,我爸跟家里所有親戚說我要辭職。而后就是我接到各個親戚打來電話問是什么情況。他們不解,勸說我不要這么做。有的是真的擔心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就放棄可惜了;有的是想著:怎么還不知道知足,瞎鬧騰什么呢?
那個時候我爸鄭重其事的跟我發來一條短信,大致內容就是讓我要斟酌再三,不要走上辭職的不歸路。對,就是用了“不歸路”這三個字!
我當時就在想,我這是辭職,怎么感覺我是去殺人放火,販毒賣淫一樣這么不堪呢?
那段時間爸爸生病了,年前年后住了三次醫院。所有的親戚鄰居都說是我把我爸氣到住院,一時間我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誰看見了,都要上來跟我說道幾句,說:
你媽走得早,你爸不容易,你這姑娘怎么這么蠢呢?是書讀多了?還是怎么的?
我悶著不說話,只是在醫院守著,整天的守著,看著液體輸完,買來熱的飯菜,削好水果,晚上煲好湯帶到醫院。直到爸爸康復,出院后,每天陪著他早上鍛煉,下午散步……
我跟爸爸說: 爸,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在那里我不開心,我不想我以后生活在那樣的氛圍。在那里,我過得很壓抑,每天這個離婚,那個外遇的消息,閑來說三道四的人到處都是,我怕以后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你也說了,我年紀不小了,要考慮終身大事,但是在那樣的環境,我能找到什么樣的人呢?成天打麻將的?還是拖著拖鞋就來上課的?如果再待下去,我就會麻木的,也一定會接受那樣的生活,但是我不想,我想跳出來,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爸說:那你以后怎么生活?
我說:人只要勤快,總是不會餓死的。我現在還年輕,我還想自己再奮斗一段時間,我不服氣我就這樣一輩子待在那里。我剛畢業就開始工作,我從講臺下坐著,變成講臺上站著。我前面的二十幾年都在教室里打轉,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即使會遇到很多的困難,我也想試著看看我到底是能夠走到哪一步?我想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在哪里?人生的路我能夠走多寬?
那次談話過后,我想他應該是心里接受了。
出了體制,沒有了穩定的生活,沒有了固定的工資入賬,還會面臨很多未知的狀況。或許你要說,我現在的狀態不比以前“好”,“優秀”。但是我想說,至少我現在活得很積極,我每天都在思考,每天都充滿活力的面對新的生活,不是行尸走肉的,周而復始的等著喂食,等著天黑,等著天明。
你所謂的穩定對我來說,只是束縛我思想的枷鎖,拖著一口氣活著,我在其中呼吸困難,沒辦法思考,因此我走出來,現在積極努力的生活著。在我看來,二三十歲年輕的生命,就開始過著養老般的生活,不思考,那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試想一下,你用接下來幾十年的時間做周而復始的事,你得有多無聊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還年輕,接下來的人生,還有萬萬種可能,別那么將就,別老氣橫秋的勸自己湊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