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人人鴛帳綿柔,
情融融滿腹閑愁。
心緒悠悠天亦瘦,
淚眼茫茫知情由!
第一章,我見青山多嫵媚
? ? ? ?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初聽這首詞,是與岑亦瑤談起“秦淮八艷”的時候,那時岑亦瑤對秦淮八艷之首的柳如是百般推崇!
說起岑亦瑤,我覺得用“大家閨秀”這個詞來形容她一點也不為過。我敬佩她骨子里的那種神氣與高傲,如同鳳鳥一般,非梧桐不落!
那些時日家中有諸多不便,便在課余尋了份兼職,在一家會所干起了所謂的內務,說白了就是風月場所的一名小廝!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總喜歡拿這句話來自喻,亦或是一種自我調侃,可我明白我哪有那么高尚,只不過是為了幾捧糞土而已!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人生,風塵女子似乎永遠也得不到他人的尊重,在眾人眼中,她們是下賤與放蕩的代名詞,她們是一群為了錢財,而不惜出賣肉體與靈魂的女子!,但這又能如何,她們人生的齒輪依然在轉動,即便這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人生!
“嗨!晚上好!”不知何時起,我習慣用這句禮貌性的問候,來給予她們應有的尊重!
在我看來,這個群體是天下最為可憐的人兒,她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我向往著去了解,可她們總是閉口不言,我明白她們有她們的苦衷,也有她們的尊嚴,只是這種尊嚴,如今卻被高腳杯肆意踐踏!
這不是同情使然,這是一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深有同感,生活不易,天下多為利而往來,又何必以五十步來笑百步?
亦如往常一樣,我站在“商務”專用通道,等待著各位玉人的進場,所行事宜不過是查包罷了!
“您好,麻煩查一下包!”
就見一腳踩露趾高跟鞋,手挎金鏈閃光包,身著開邊蕾絲裙的妙齡女郎,腰肢一扭便立在了我眼前!
“咦!您也在這上班?”
抬頭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出于下意識的反應,隨口拋出了這句話來!
卻不想岑亦瑤轉身一記冷眼,隨后映著半面紅赤,奪包而入,我才醒悟過來,方才是我太過唐突!
可她為何來此?我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或許是來找人的吧!我如是安慰著自己,可我清楚這是專用通道!
站在門口,我久久不能回神,如同新娘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卻不慎將潔白的婚紗染上了油漬,難以清洗的是婚紗,心中悲苦的卻是新娘!
“香焰短,黃昏促,催得愁魂千簇。”那日的場景又開始浮現,岑亦瑤不時的冒出這般柔情的話語,深情的訴說著柳如是的故事。我聽得如醉如癡,仿佛眼前的人兒便是那名為柳如是的才女!
數著腳下的地磚,腦海中不斷地翻滾,那日她為何有那般感嘆,或許其中有著她的故事,我似乎清醒了幾分!
但我還是不明白,岑亦瑤家境優越,也不似那缺金少銀之人,為何會來這種風月場所?像她這種的人兒,怎么會舍下驕傲來此,難道真是我錯了,真如世人所言?
一瞬間,我對風塵中人僅有的一絲期寄,也隨之煙消云散,“人之惰性,不勞而獲”諸如此類的標簽,開始在我眼前一一走過!
“喲!成業啊,今天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小女朋友跟人跑了,要不要姐姐安慰一下!”
今晚的齊小苑在我看來是那么輕浮,一副天生的媚骨令人唾棄,我瞥一眼她,冷冷道了一聲:“查包!”
齊小苑見我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言,又轉回身來拉開手提包,讓我看了一眼,我根本無心去看,只是擺擺手,讓她趕緊走吧!
可是不待她走遠,我又忍不住喊了一聲:“苑姐!”
“說吧,又是什么事呀!”齊苑強顏歡笑問道,因為方才我的冷淡的確再次傷了她的自尊!
“我想問一下,你知道岑亦瑤嗎?她究竟來這里干什么啊?”我皺著眉頭揪著心口,呲牙咧嘴地問道!
齊小苑先是一怔,轉而又突然一笑,反問道我:“哦?你還認識岑亦瑤啊?”
這一問又一次戳進我的心口,對啊,我怎么認識她?巧如《同桌的你》歌詞所唱:“我曾愛慕你年輕的容顏!”你說我怎么不會認識她?
“行了,小伙子,姐姐我懂了,這會要去簽到,待會下班跟你聊!”說完齊小苑一甩包便離開了我的視線!
揣著心中的好奇,我想去看看岑亦瑤,看看她這會兒在干些什么?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后,何日君再來……”
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歌,但我卻聽得這熟悉的聲音。
順著歌聲,我找到一間豪華的包廂,血色的紅酒撒了一地,繚亂的燈光照射著每一個骯臟的內心,透過門縫,看到的正是我那位,非梧桐不落的岑亦瑤!
握了又握的拳頭還是被放下,我已不想再待在此地,生怕自己下一秒便踹將進去,當面質問于她!
轉身又看了一眼房中賣弄風情的岑亦瑤,我覺得這天似乎變了,人世間萬事萬物,對于我來說是那么陌生!
我想點一根香煙,化開那愁腸百結;我想醉一夜苦酒,消解那心中煩悶;我想一個人獨走,欣賞這城市的浮夸!
第二章,一往情深深幾許
? ? ? ? “守侯在凌晨兩點的傷心酒吧,放縱著憂傷的guitar……”刀郎那滄桑深沉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下班后我早早便出了會所,只因不想與岑亦瑤再次相遇,以免不必要的尷尬,我更不知如何去面對她!
今夜的雨有點大,今夜的酒有點冰涼,都說酒是穿腸毒藥,我卻以身試藥,明知毒害身體,自恨不離此道!
“喂,苑姐!”我摸出手機打通了齊小苑的電話,我沒有忘記上班前她那番話語!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短短的一句話,不存在什么虛情假意,我聽得出來電話那頭的狂風暴雨!
“苑姐,今晚沒有去收錢?”我似笑非笑地調侃于她!
“行了,別整沒用的,在哪?”
我扭頭問了一下吧仔:“兄弟,這是什么地方?”因為他似乎一直在這附近,我想他應該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在水一方!”
齊小苑撂下一句“等著!”便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齊小苑便尋到了我的坐兒,看著她全身濕透,滿臉花妝,我竟然忍不住笑了!
“苑姐兒,化妝怎么不看天氣呢!”
沒料到齊苑卻沒有動怒,反而沒心沒肺的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有什么辦法?”
我又灌了一口酒,選擇了沉默,對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岑亦瑤的選擇,我又有何話說?
“真看不出,你這小子還是個情種!”
“呵呵!”我只是笑了一聲!
齊小苑再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地倒酒,然后心照不宣地與我交錯著酒杯,也沒個盡頭!
我忍不住攔住齊小苑手下的動作,挑起一雙通紅的眼道:“萱姐,說你該說的吧,好歹也讓我聽聽!”
齊小苑看我片刻,又推酒杯才道:“還是算了吧,看你這樣子,我們今晚就不談這事了,來,姐也陪你醉上一回!”
“苑姐啊,你心中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嗎?不用擔心,你就說吧,我韓成業也是個漢子,這點心理準備還是有的!”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言道!
齊小苑又滿上一杯,將其高高地舉起,透過酒杯道:“酒不過是一種飲料,當你融入了情感之后,必然愈飲愈痛!”
“要姐說啊,小岑也不算是那種亂來的姑娘,她又不缺錢,偶爾放松才來會所,不過是她的一種生活態度罷了。小岑又不像我們,只要有人舍財,就會像屎殼郎遇到糞球一樣,拼命的往他面前蹭,也或許是人與人的追求不同吧!”
“生活態度”聽到這個詞,我怎么也覺得它那么諷刺,也從來沒有人告訴我人生追求可以是肆意歡場!
一面是大家閨秀,一面是風塵鶯花,完全的兩個極端,又如何讓我去理解?難道,這就是人性?
“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我長嘆一聲,又蒙完了杯中的酒,起身便出了酒吧,我搖搖頭告訴齊萱:“苑姐,難得糊涂!”
展開雙臂,我喜歡擁抱這狂風;邁開步伐,我向往親近這暴雨。我踩著輕快的步子,伴著朦朧的夜色,在這漫天的淚雨里瘋狂!
趟在滾滾而流的雨水里,伸出雙手,感受著天地間最為清澈的東西,仿佛生命要回歸這大地!
“何苦呢?”一張蒼白的臉印在了我的眼前,雨水在她臉上肆虐,凌亂的秀發緊貼著她的臉龐,看起來有點傷感與無奈!
“苑姐……”強忍著內心的悲苦,我喊了一聲,我想去抱住眼前的這個女人,來緩解我心中的苦楚,可伸出手去的那一刻我猶豫了,因為岑亦瑤讓我覺得,粉頭永遠是粉頭,我不該去沾染!
撤回手的同時,我分明看到齊小苑那眼神中,摻雜著心傷與絕望!我選擇無視,將心一橫翻身而起,往后擺了擺手,就想逃離此地!
“成業!……”身后傳來的是齊小苑那心痛欲絕的呼喊,我楞了一下,但沒有回頭,不是無動于衷,是怕忍不住內心的沖動,與身后這個女人產生不必要的糾葛!
可是,一雙手緊緊地將我摟住,讓我前行不得!
“苑姐……”我想告訴她,你的情意我領了,但如今我的身份是學生,而你……,可話到嘴邊,我卻再也說不出來!
“別嫌棄苑姐好不好,我從來不在乎別人看我的眼光,可不知怎么回事,我卻總是害怕你不經意間,對我流露的厭煩!”
“成業,我知道苑姐配不上你,我也不奢求你能給我什么,可我就是想陪著你,不想看你一個人心傷!”
透過靈魂,我能體會到齊小苑此時此刻的那種心酸與忐忑。一瞬間,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壓抑,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就如同決堤的洪水涌上心頭!
轉過身,我將齊小苑緊緊擁在懷里,一言不發!
齊小苑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像個孩子一樣。我感覺到肩頭傳來一絲一絲地痛楚,痛的是那么舒心,那么刻骨銘心!
“謝謝!”
這輕聲細語,在嘈雜的雨聲中,顯得格外真切,一句謝謝,蘊含了多少彷徨,又有多少辛酸?
齊小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漆黑的夜,冰冷的雨,一顆炙熱的心就這樣赤裸在我眼前。
人活一世本就不易,人間真情又更是難尋,哪怕眼前的人兒,有著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此時我更想將她緊擁入懷!
抱著齊小苑,感受著她那濕熱的體溫,內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可我畢竟是個男人,又怎消受得了這般入骨的溫柔!
“苑姐,我……!”我再次將她推開,卻不為別的,盡管這夜雨滂沱,也讓我有些燥熱!
齊小苑好歹過來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囧境,一瞬間笑得花枝亂顫,直撓的人心癢難耐!
話說這酒精不但可使人麻醉,還能讓一個人最原始的欲望得以顯露!鬼使神差之下,我卻又將齊小苑再次擁入懷中,耳鬢廝磨間輕聲問道:“苑姐,可以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嗎?”
齊小苑點了點頭,并沒有拒絕我的意思,我挽起她的手,如雨夜的兩只狐貍,很快便竄進了前面的胡同!
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我便伸手要褪去她身上的青衫,齊小苑嘴角微微一揚,抬起手輕攘著我,調笑道:“少兒不宜!”
“哈哈哈哈!”幾聲狂笑已是最好的作答,我像一個情場的老手,沒有去理會齊小苑那欲拒還迎的輕攘,反而學模學樣的迎上了她的紅唇!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親嘴兒就是嘴對嘴的輕觸,卻不想這其中還別有一番天地。
齊小苑的舌頭,忽而像一條靈活的小蛇,還帶著一道道閃電,在我二人的口中攪動著風云;忽而又如一葉隨風而動的浮萍,偶爾觸碰到山石,只是幾個轉圈,又悠然而逝!
門口到臥室不過七八步的路程,卻走了十多分鐘。
繞是這陳鋪在地的外衣,還有拋起于空中,還未落下的內衫,以及懸掛在水晶燈上,那粉紅色的不知是何物,也料得房內定是香艷滿堂!
“I? can't? predict? where? it? ends
If? you? are? the? rock? I'll? crush? against……
(縱使結局無法預料
我仍然甘愿飛蛾撲火……)”
歌聲的誘惑妖嬈伴隨著無法拒絕的纏綿悱惻!
許是借了幾分酒勁,許是情難自禁,也不怕來日,也不畏人言,倒想是就此生死,算了卻這紛紛擾擾!
只看這兩體相纏,四臂緊繞,翻滾于床前床后,便是我心切情急,也總是不得而入。
? ? ? ? 玉股輕搖峰亂顫,雙唇緊抿暗皺眉!齊小苑見我笨拙,遂翻身而上,她來回擺動著腰肢,忍不住也低吟幾聲!
“苑姐,停一下!”我的腦袋雖說早已是一片空白,可到這緊要關頭,還多少有些反應!
“成業,苑姐是不是很臟!”齊小苑沒有停止她的動作,只是比方才的確慢了許多!
“沒有!”
“那你現在喜歡苑姐嗎?”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雙手向前摟住了齊小苑的后腰!
“這就夠了!”齊小苑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話音方落,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齊小苑又像一匹駿馬,開始在上方盡情地馳騁,直到我猛然一顫,她才罷休!
窗外風急雨驟,屋中云起浪翻,齊小苑動人的低吟淺唱,似乎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魔力,總讓我欲罷不能!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開了一家小酒館,而齊小苑成了這家店的老板娘!
物欲橫流的時代,高尚與骯臟交替上演,當夜幕降臨之后,有幾個人會卸下面具還是自己?
倚門賣笑不過在現實中靠自身存活,總比過夜爬西墻還自不知足的好!
鶯花也好,貴人也罷,且不談前身,只看她余后,凡能留一番真情不負,誰忍心薄情不顧!
第三章,多情總為無情惱
? ? ? ? 睜開雙眼,已是晌午時分,窗外的槐樹葉輕輕搖曳,偶爾有一滴晶瑩自葉尖滑落,沒有了昨夜的疾風驟雨,卻是在這冷清中又透上了一份凄涼!
揉一揉還有些微痛的腦袋,我沒有去吵醒齊小苑,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胡亂地墊了下肚子,便匆匆向院里跑去!
在教室里,我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坐下,期盼著永遠也不會被她發現,即便這只是自欺欺人!
岑亦瑤緩步邁進了教室,那一襲青花長裙掩蓋了妖嬈露骨;那一副瓊姿花容遮蔽了媚眼生風,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眼前這人兒,已盡落風塵?
我偷偷去審視這只高傲的孔雀,眼神中帶著一種憐憫,可她展現的那份自信,又讓我開始懷疑自己,昨晚那人真的是她嗎?
“人生如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沿途的風景再美,只要你選擇錯過,便不再擁有。”身旁傳來了一聲輕嘆!
轉頭看看旁邊這位“認真”聽課的紀詩云同學,我心底一酸,苦笑著回道:“只是煙云未散,我想賞個真切罷了!”
紀詩云先是若有所思的頷首看向窗外,而后又瞪起一對清純的大眼睛,轉頭爭鋒相對道:“山,不可無云霧,水,不可無煙雨,美在朦朧!”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搖著頭又無奈的笑了笑,只當她這是一句戲言!
胡亂翻開課本,盡力收拾自己的心情,卻怎么也靜不下來,昨晚一幕幕的畫面又開始占據我的腦海!
干脆也不再聽講,轉過頭呆呆地看著岑亦瑤,心中也不知想些什么,只是在下課鈴響的一瞬間,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下午有時間嗎?”我假裝紳士地模樣,向岑亦瑤發起了邀請!
然而,回應我的竟是不理不睬,我像一團空氣不知飄向何方,時間尷尬地定格在十二點零一分!
“呵呵!”倘若微笑可以掩飾內心的傷痕,或許這微笑已變成痛苦本身。
凝望著岑亦瑤漸行漸遠的身影,只有仰頭苦笑,才是內心最好的發泄!
觸摸著冰冷的墻壁,我如同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孤魂,游蕩在午后寧靜的教學樓上!
我沒看到樓梯口還藏著一雙飽含熱淚的眼眸,也聽不到那微唇輕啟的話語!
“咦,你還沒回?”
轉身下樓的一瞬間,我看到了紀詩云,便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隱約間聽得她說,自己不小心將眼鏡忘在了教室,我沒有再去管她,便自顧自地下了樓梯!
那天之后,我和岑亦瑤便再沒有說過半句話語,也不知她又在哪,給誰賣弄著那滿腹的才學!
且不說她,倒是之后不久,齊小苑又決定要搬到我這邊,和我擠在一塊,說是好歹兩個人也有個照應,我自然沒理由反對!
記得搬家那天,齊小苑格外的開心,我問道:“搬家而已,又不是出嫁,你傻傻地樂個什么?”
“你不懂!”齊小苑神秘的看我一眼,言罷她便開始在我房子里忙來忙去!
看著齊小苑那副小媳婦的模樣,我暗問自己,一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復雜的感情?愛著一個人的同時,還戀著另外一個人?
一座城,不知駐留了多少彷徨的腳步;一扇窗,不知定格了多少深情的目光;一根煙更不知凝結了多少過往的憂傷!
深吸一口“蘭州”,把我對齊小苑無限的內疚,盡數吸進肺中,好讓它離心近上一些,痛的更加清晰!
“少抽煙,對身體不好!”齊小苑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窗臺上放了一杯熱茶,可她愈是這般細致的關懷,我卻愈是難受。
晚上齊小苑說是想去那拉提逛逛,我才知道后天是端午節,但我兜里沒錢,便沒有同意!
誰知第二天她又偷偷買了機票,還說是明天會給我個驚喜!好笑的是,晚上她就難掩內心的激動,忍不住將此事告訴了我!
“苑姐,退了吧,掙點錢不容易!”我淡淡地看了齊小苑一眼,無奈的說道!
齊小苑伸出手,蓋在我臉上,認真的道:“這些年該賺的錢,也已經賺夠了,未來的日子里,我想陪你一起度過!”
“你應該明白,如今的我并不值得你這樣投入!”
齊小苑呆了一下,又使勁的搖著頭道:“苑姐不怕,這一行干久了,就沒有一個人會瞧得起我們,不過你是個特例,你可以給我尊重,還叫一聲苑姐,那我就敢為你奮不顧身!”
“我還是放不下她!”
齊小苑突然揚起了嘴角,甜甜的笑道:“不會,如果昨晚你推開我,就那么走了,我或許會選擇放棄!”
都說傻笑的人,情是最執著的,看著齊小苑在眼前傻笑,我似乎也被她感染,覺得一顆冰封的心漸漸被她融化!
第四章,沖冠一怒為紅顏
? ? ? ? 后來齊小苑辭了工作,說是要開一家酒館,當時我便是心神一動,可我沒有多說,只是應了她一聲!
小苑辭職的當晚,我正在巡場,見她手中拖著行李,我剛要上去幫忙,卻是一個醉漢搶先一步抱住了她!
出于“護犢”的心理,我急忙走上前去掰開那人的胳膊,然后躬身道:“先生,請注意您的行為!”
我還未抬頭,卻是面頰之上先行傳來火辣辣的灼熱感,“啪”的一聲,不止我蒙了,前臺幾位同事也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我倆!
“我艸你媽B,活膩味了?不就一婊子嗎?還不讓別人碰了?”說著他又一腳踹在了我小腹!
即便是泥人也有著三分火氣,我舉起拳頭正欲沖將上去,卻被肖鴻濤攔了下來道:“兄弟冷靜點,這個人是這邊派出所的陳隊,你別亂來!”
我瞪一眼肖鴻濤,根本沒當回事,愣是掙脫出去,一拳打在了對面那隊長左眼之上,后又與他撕扯在一起!
我聽到齊萱在一旁極力的呼喊著:“成業,別打了,……韓成業,你給我住手……成業,不值得!”
不知過了多久,我抬頭看一眼四周,見主管與經理已趕了過來,可他們非但沒有上前勸架,反而攔著一旁幾個同事,我這才醒悟過來,可我還是沒有停手!
既然已經動手,此事定然不會善了,吃虧的注定是自己,那又何必留手。
我心中憋著一口氣,但也能理解經理與主管的行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眼前這人掛著一個“警”字,突然發現這社會的生存法則竟是這般可笑!
人活一世,所謂何求?于世無求,是謂無志,于人無爭,是謂無能,何不爭得一口氣,也算心安!
沖動果真是魔鬼,或許眼前便是沖動的懲罰,我遭到了別人的圍毆,被揍得鼻青臉腫!
直到這時,經理才行上前來道:“哎呀!陳兄弟,這是我們這幾天新來的,他不懂事。您看您該出的氣也出了,差不多就行了,畢竟出了什么問題,你我都不好過,是不是?”
聽得這話,三人才停下手來,瞥了一眼靠墻的我,戲謔道:“小子,今天算你走運!”
“走吧,咱們繼續玩自己的,今天這單我給幾位兄弟免了,全算是賠罪,陳兄弟就不要見外了!”
看著經理同他們勾肩搭背,而后有說有笑的漸行漸遠,我心有怨氣,可也只能將它咽進肚里!
我可以理解眼前的一切,但內心卻不能接受!為什么無理之人萬人繞,得理之人一人殤?憑什么無理尚爭三分,得理卻要繞人?
主管俯下身拍拍我的肩膀道:“小韓啊,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處理了,這幾天你先休息休息,下周看吧,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然后你再過來!”
我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我不想點明,咧著滲血的嘴角我笑了笑道:“行,我明白!”
齊小苑又哽咽著將我扶起,兩人跌跌撞撞地出了會所的大門,沒有了“您好,請慢走!”的問候,大概這沉重的氣氛也是一種歡送!
挽著小苑的手,這一刻雖然寸步難行,卻是那么的心悅歡暢,從未有過今夜的這般痛快!
“師傅,去一趟骨科院!”
我拖著身子艱難的擺擺手手道:“苑姐,沒必要,這幾個鱉孫下手都挺會挑地方的,沒什么大礙,明天買點紅花油抹一抹得了!”
“那怎么能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姐怎么活啊!”
“……………………”
看著我倆在一旁爭來爭去,司機也不耐煩的道:“哎!你究竟倆走不走?”
“滾!”一聲暴喝,出租車很快便湮沒在昏暗的燈光盡頭!
齊小苑也怔怔地看著我,似乎被定在了原地!
“走吧!回家!”這個倔強的女子服軟了,軟的我無地自容!韓成業,難道你的脾氣只能用來欺負一個女人?這是何等的悲哀!
齊小苑默默地承受著我所謂的脾氣,直到進屋那一瞬間,她一下梨花帶雨地撲進我懷里,泣聲而道:“成業,以后我們忍忍算了,我怕……!”
我知道齊小苑的擔心,但俗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如今這世道,你如果不搞點橫的,什么人都敢在你頭上拉屎撒尿!
“苑姐,人性天生地欺軟怕硬,一味地容忍,不會引起他人的關心同情,只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的侵犯你的尊嚴!”
齊小苑止了止淚水,呆呆地看著我道:“可比起這來,我寧愿受點委屈!”
我一笑卻又扯的嘴角一痛,忙哎喲了一聲,齊小苑這才回神,扶著我躺下!
第五章,從此蕭郎是路人
? ? ? ? 齊小苑雖說大我幾歲,但她畢竟是個女人,有時她也會幼稚地問:“成業,你說岑亦瑤是不是比我優秀啊!”
其實,論長相與身材她二人是不相上下的,但比起溫柔體貼,岑亦瑤卻遠遠不如!
可我卻笑而不語,因為我知道,她的下一個問題定然是:“那你怎么還對她念念不忘!”
我想她可能會會生點小氣,誰知她轉而一笑道:“看來改天還得去向那妮子討教討教了!”
原以為這只是一句玩笑,哪曾想后來她真去討教了,只是從那以后,我便對她產生了芥蒂,再沒有聯系過她!
臨近期末的時候,學校的課已經停了,那天我正在教室緊張地復習,突然接到了一個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那頭竟然是會所遇到的那個陳隊長,他說是新出了件案子,需要我過去錄個口供。
掛斷電話后,我一臉茫然,暗思自己近期的行為并無不妥,也沒有犯罪記錄,莫不是這陳爍誠心找茬?
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沒管過多,便起身收了書本,壯著膽去了趟派出所!
到了那邊我才知道,之所以傳喚我,是因為岑亦瑤死了,而且還是齊小苑失手將她扯到路心,才被出租車撞死的!
一時間我像是挨了一記懵錘,腦袋“嗡”地一聲,變得一片空白,究竟怎么回事,會不會搞錯?
在我的極力要求下,陳爍才不情愿地讓我見了齊小苑一面,我看著目光呆滯的齊小苑,心情難以平靜!
齊小苑回了回神,瞬間梨花帶雨地道:“對不起,成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告訴自己,這時萬不能亂了陣腳,于是伸手抱了抱齊小苑,安撫住她緊張的心緒,她才哭哭啼啼地又道:“我原想和亦瑤好好談談的,卻在過馬路的時候出了事!”
“我們走到馬路中間的時候,亦瑤她正要邁步,我看到有卡車來了,便向后扯了她一把,哪料到身后一出租車就把她撞了!”
“成業,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岑亦瑤死了,是齊小苑害的,為什么這兩人,都對我這么重要,我去偏頗誰,又能偏頗誰!
? ? ? ? 看著齊小苑臉邊的淚痕,我心亂如麻。直到臨走前,才下定決心說了句:“等你出來”。
步子有點沉重,我握緊拳頭,仰頭看向青天,只為那眼角的兩行熱淚不再滾落!
岑家人很快來了,可我正在考試,他們運走了岑亦瑤的遺體,我連她的葬禮也無法參加,只能在屋子里點上幾柱香火,暗自為她祈禱!
獨自站在高高的樓頂,去眺望遠處的青山,我想那青山,應該就是她的墳冢!
倒是齊小苑爺爺來的有些晚,我早早地給他騰出了房子,自己便搬回了宿舍。
老爺子去見了小苑,回來的路上一個勁地念叨:“小苑這孩子苦啊!”
我顫了顫鼻尖,沒敢問齊小苑父母怎么沒來,因為問與不問,或許都是我心中猜測的那樣吧!
肖鴻濤也算是好兄弟了,聽說了這件事后,硬是請我大醉了一場,就是喝著喝著卻問道:“阿業,你真的相信那是失手所致嗎?”
聽了這話,我頓時就火了,提起酒瓶便掄向了他的腦袋,也虧他反應及時,這才躲過一劫!
我崴著腳步悻悻然離了場,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在水一方’的門口,還是那個小哥發現,將我拖進酒吧爬了一晚!
齊小苑判刑那天我沒有去,肖鴻濤那句話還是刺進了我的心頭!
“成業,你說岑亦瑤是不是比我優秀啊!”回想起那天齊小苑的話語,我就不由得陣陣心驚!
我盡力告訴自己事實絕不是這樣,但卻怎么也不能去控制自己的念頭,每一個夜晚,我都似乎能看到岑亦瑤臨死前那不甘的眼眸!
時間能磨滅一切,卻也能生出距離,齊小苑判了三年,而我終究是相信了肖鴻濤的猜測!
“愿無歲月可回首,從此天涯是路人!”提起筆緩緩地寫下一行字,算是將這段情畫上個句號!
第六章,回首往事空余恨
? ? ? ? 雪下得好美,你是否也能看到?都說了不再見你,可路過街角那新開的服裝店,又走了進去!
我怕你凍著,還給你準備了圍脖與手套,也不知道你能否用到……
今天是周六,我準備待會就過去看你,要關窗戶的時候,卻又看到遠處,那被雪埋葬了的山頭!
我仿佛能看見,岑亦瑤就在那山腰,遠遠地對著我微笑!
“齊小苑,一定是你嫉妒我的亦瑤,才將她故意害死!”一瞬間,我又像是被別人捏爆了心底的那顆毒瘤,無力的癱倒在地!
呆呆地想了許久,索性將這些雜物,盡數燒成灰燼,也好了斷這思念,不去自尋煩惱!
日子過的真快,一轉眼又到了盛夏時節,大家都忙著別離前的小聚,可是這似乎與我無關!
畢業后,我與身邊的朋友斷絕了聯系,悄悄地背起行囊,想徹底逃出這座北方的牢籠!
我選擇一個人獨走,去到那煙雨朦朧的江南,決心此生再也不踏進這片故土!
說來也是巧了,或許是上天的安排,我在江南的小鎮,竟然與紀詩云偶然相遇!
和我一樣,她非常喜歡自己的專業,也在這邊的一所小學,擔任著心理咨詢老師!
人究竟還是要生活的,總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紀詩云對我很好,經常叫我去吃飯,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每天都蹭飯!
后來的日子里,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我要結婚了,紀詩云是我的妻子,她也很是尊重我,并沒有通知以往的朋友!
婚禮談不上有多豪華,僅算是湊活,不過兩家人倒是都格外高興。我牽著詩云的手,緩緩地走過紅毯,在眾人的矚目下行了大禮,共同寫下了白頭偕老!
與詩云洞房之時,正好是三年期滿,我盯著北方的星空,靜靜地在窗前坐了一夜!
我從未在紀詩云面前,提及過齊小苑的事,她可能也以為,我還念著天上亦瑤,想來是不愿與死人去爭點什么吧,便默默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紀詩云開口說:“成業,都坐那一夜了,過來睡吧!”我這才睡下。
朦朧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和齊小苑的第一個夜晚,那時還有點惶恐不安!
忽然之間,我有所察覺,忍不住睜開雙眼,對上的卻是紀詩云清澈的眼眸,里面還閃爍著幾許晶瑩。我復雜的望著紀詩云,心底有些愧疚,她不知道,我完全是把她當成了別人!
我們倆感情真的很好,八年來都很少有爭吵,唯一的遺憾便是,到如今還沒個兒女。也曾去看過醫生,但兩人都沒什么毛病,可時間一旦拖的長了,詩云也有些著急,前些年還迷上了求神拜佛!
那天早上,天還未亮,肚子先有點餓了,詩云還睡的正熟,就想起身弄點早點,也別讓她太過勞累!
穿過客廳時,我聽到隔壁那佛堂有些響動,便走了過去。這是應了詩云的要求,另外給她騰出來了一間,我也不怎么多進!
推開門來一看,倒也沒有什么,就是那佛像下有老鼠啃下紙屑,清理中發現佛像下還壓著一半的筆記,于是抽出來掃了一眼!
就是這一掃,瞬間如五雷轟頂般,將我整個人都擊潰,我扶著臺案,雙腿不住地打顫,緊緊地咬住牙關,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小苑姑娘,你知道嗎?新婚之夜,成業為你守到了天亮,我知道那天正值你出獄,成業深情的盯著北方,我多么希望他看的是我!
就在第二天黎明,我哭干了淚水,決心將自己交付于他,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忍著痛爬上他身體之后,他嘴里竟還念著你的名字!
那時候,我真遺憾,為何俞凡沒將你一塊兒碰死,這樣成業就不會忍受這折磨!”
醒來時,我感受到紀詩云就在身旁,所以沒有去睜眼,一想到死不瞑目岑亦瑤,以及無辜入獄的齊小苑,我內心就隱隱作痛!
為什么!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何老天總將我折磨?八年的朝夕相處,真的能說放就放,我又怎么忍心讓你再受到懲罰!
“成業,我知道你醒了,不管你聽還是不聽,我都想把這些話講給你聽!”紀詩云的聲音有些平淡!
“那時,亦瑤說你和那個小苑姑娘有一腿,她很傷心,其實我比她還委屈難過!
上高中那會兒,有個關系要好的同學叫俞凡,他不怎么愛學習,聽說還沒到畢業,就去了外面闖蕩。
那天亦瑤說小苑姑娘約她,她便走了,我有點心煩,也去了南湖散心,在那邊俞凡認出了我,當時他正開著出租車像我招手!
嫉妒會使人瘋狂,它會讓一些惡毒的念頭無休止的蔓延,看到俞凡那一刻,我就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南湖邊有人工栽培的夾竹桃,它的花嬌艷美麗,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汁液卻含有毒素,能夠讓人產生幻覺!
俞凡請我吃了飯,我沒安好心,在他的茶水里做了手腳,還讓他把我送回了學校!
? ? ? ? 下車后我看到亦瑤和一個女子正要過馬路,便打通俞凡的電話,借著夾住桃的作用,一步步引誘他向岑亦瑤兩個人撞去,不過沒料到還是讓齊小苑逃過一劫………………!”
“現在告訴我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我鼻尖有些酸楚,聲音顯得格外沙啞!
第七章,再臨故地暗自殤
? ? ? ? 我曾經暗中發誓,再也不踏進這片故土,卻還是再次回首。我幻想著去尋找她的足跡,尋找已逝的青春,即便那將是海角!
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任憑這車流滾滾而過,我竟有些迷茫!整整十年啊,這座北方的古城已變了模樣,這繁華的街市,陌生又熟悉,我要到何方追尋,追尋過往與曾經!
“兄弟,準備到哪去?”
“在水一方!”
“別開玩笑了,那地方早幾年就拆了,您還是換個地兒吧!”
“拆了?也好!是啊,快十年了,怎能不拆?師傅,清風玉潭還在的話,就先去那吧!”
“好嘞!”
懷揣著滿腹的憂愁,由著車子一路行去,呼吸也變得急促!
會所已有些老舊,沒有了往昔的熱鬧景象,連店里的人員都換了幾茬,更別說打聽些什么東西!
在水一方的確是拆了,原來的地方建了條步行街,那條街很長,一直延伸到學校附近!
一切的一切,都不復從前,倒是街角處燈火閃爍,一家小酒館正在營業,便抬頭看了一眼!
“青山小苑”四顆忽閃忽滅的大字,像心臟般清晰地跳動,我有些慌亂,還是加快了腳步!
酒館里放著流行的《成都》,三四對小情侶各相碰撞著酒杯,他們憧憬著未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我隨意地要了兩杯果酒,凝望著酒館最深處的那個女人,漸漸濕潤了眼眶!我是多么地想將她抱住,然而我又不敢去搭訕,唯恐她已是別人的女人,徒增了悲傷!
端起酒杯一仰而盡,轉身便想要離去,我只是想看她一眼,一眼就好,不想去擾亂她的清靜,只要她過得還好,也算是知足!
“韓……韓……成業……你嗎……”我聽到身后那溫婉如墨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緊接著一雙手再次將我抱住,亦如十年之前的那個雨夜!
回過頭,手捧起齊小苑那張熟悉面龐,她已是淚流滿面。歲月終究是在她的眼角留下幾許的紋絡,但她還是如同當年那般明艷動人!
“成業,真的是你嗎?你去哪了,等了你八年,我以為你真的走了!”齊小苑哭得撕心裂肺,幾句話堵得我心如刀割!
我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緊緊的摟住她,巧妙地回避道:“都多少年過去了,怎么還像個孩子,讓這些孩子看了,還不見笑么!”
齊小苑不管不顧,一會哭一會笑道:“你知道嗎,我入獄后不久,爺爺也去世了,逢年過節的時候,獄友們總會有人前來探望,唯獨沒有我的名字,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等我!
可是等到出獄后,我卻連你的影子也沒見到,我讓肖鴻濤幫我問遍了你所有的朋友,他們都沒有你的消息,大家都說你可能已經不在了!
但我還是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你喜歡到酒吧或者酒館喝上幾杯,于是我花光了那點積蓄,就開了這家小酒館,期盼著總有一天會和你相遇!
剛才我還想著你會在哪里,一抬頭竟然看到了你,我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可抱住你的那一刻,我真的難以置信,成業,真的是我的成業,你終于回來了!”
我無法去接上齊小苑的話語,由她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徑直地戳向我的胸口,刺痛到讓人難以喘息!
我沒有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害怕她經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只是偷偷回了趟江南,又回到了酒館。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