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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完《請回答1988》第六集,下雨了,崔澤的爸爸去棋院接兒子,不上去也不讓兒子先下來,就那么在樓下一直等著。
崔澤最后一個下來,看見爸爸,問來多久了,爸爸說沒來多久,遞給兒子一把傘,父子兩人就聊著天兒朝家走了。
我突然想回去再讀一遍高中了,那時也是,下雨不下雨的,奶奶總會在巷子口等我放學。下雨了,就撐把傘在那兒站著,也不知道站多久了。
跟奶奶順道會說說學校的考試,吐槽一下學校干的事情,總被奶奶教育說不要那么激憤,容易得罪人,進入了社會不要再這樣,平和些。
那個時候巷子里還亮著黃色的路燈,偶爾會遇見暗戀的男神,就會故意把說話聲音放大,讓他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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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離家北上到哈爾濱上大學,當時只想離家越遠越好,離開那個三線小城,要遠走他鄉,一展宏圖。
大一的那個學期,來了就不想回家,一兩個月不給家打個電話,只是每月提醒要給生活費了打個電話說一聲。每天精力充沛得很,大雪天里還東跑西跑的,跟來旅游似的,恨不得把哈爾濱玩遍。還坐了兩個多小時公交跑去呼蘭縣城看蕭紅故居,去了感覺荒涼得很。再有事沒事坐個40分鐘的公交去果戈里書店看書學習發困,學校圖書館基本上沒有去過——破爛——嫌棄… …
結果來的頭一個冬天臉就過敏了,一個多月都沒有好,有一次太嚴重了,跑去看醫生,開了一堆看不清藥名的藥,又打電話問奶奶,買了六毛錢一瓶的撲爾敏。當時也只是抱怨哈爾濱的飯菜合不上胃口,還老貴老貴的。抱怨歸抱怨,那時也沒有覺得家特別好。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在哈爾濱上大學,不會受到家里偶爾心情不好的氣氛的影響,沒有怎么想家,想回家。
那時就像是盼了十幾年盼著離開那個三線城市,離開那個小疙瘩地方,終于成功出逃了一樣。不管出逃后遇到的人,事,地方好還是不好,都覺得是自己的選擇,不怨不悔地去經歷去感受。雖有對學校對伙食對亂七八糟的諸多不滿,更多的還是激動和滿腔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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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大一對學校各種有名無實的學生組織和社團的認識后,對學校里隱匿的吃飯小店兒的發現后,對哈爾濱城市的探索達到較高程度后,我開始大二生活了。
不再想往學校外面跑;開始覺得哈爾濱的冬天真得很冷——凍鼻子;學校的飯菜也沒有那么難吃;圖書館二樓桌子很大,還會有陽光,學習正好;還遇到了大學里第一位能把課講明白的老師,喜歡起了傳播學;
可我開始想家了,剛來沒多久就想回家了。在家里不用講那么多道理不用考慮那么多人的感受不用委屈著自己求得寢室表面的安寧不用每天算著日期和時間點去洗澡不用洗那么多厚重的衣服不用每天早起都小心翼翼不用摸黑起床擦臉卷頭發;有自己的獨立小寢室。
我想在春天和秋天這兩個美好的季節回家了,房間不大,陽光正好。不想從此回家只有冬夏,再無春秋,不是穿著笨重的羽絨就是被曬成黑炭。
然后在哈爾濱的冬天第二次來臨之際我又過敏了,有一種被哈爾濱欺負了的感覺。
這兒的水果賣的比家里貴很多還不是特別好吃,但我得補充維C;學校食堂沒有純綠葉的清淡小菜,我只能吃米線讓阿姨多放點兒菜再多放點兒;我想買個鍋,再買個變壓插排,八人的寢沒有地方放了,電也不是二十四小時供應,昨天對面宿舍樓還著了火燒了一層——宿舍電路老化得不像樣子。
一個人在這遙遠的北方,吃不上東西,沒有能說開了話的朋友。
以后誰還會知道你的過去然后理解你的現在和未來呢?
我想回家
再做一次小孩兒
不必為了抱負著急著出逃
在家 在學校
一個大院兒的小伙伴
跳房子 踢石頭 123木頭人
爺爺喊我回家吃飯了
奶奶在巷口 昏黃的燈光里
等我回家
我們只需
靜悄悄成長
那時 時間走得特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