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荊軻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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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第二十八回

? ? ? ? 刺客生涯? ? 欲斷難斷


酒過三巡,高漸離問道:「你...真的要回去?」

狗屠吁了一囗氣道:「有些事,躲不了一輩子...咱若不去面對,總是對不住自己啊!」

荊軻端起酒碗,無限感觸道:「大哥所言極是,卻不知對方是何來頭?」

狗屠道:「不瞞二位兄弟,咱來自齊國,十年前乃是一名刺客...」 狗屠雙眼迷蒙望著酒館外的煙樹,回憶起一段不堪的往事。

齊國渤海以東,有一小島,四面怪石嶙峋圍繞,島上巨樹參天,常年薄霧彌漫,詭異的氛圍之中,卻是大先生所組織無名刺客的巢穴。

當(dāng)年,辛無常年少氣傲,往往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以至樹敵無數(shù)。某次遭遇仇家伏擊,在寡不敵眾之下險(xiǎn)些喪命,恰巧讓大先生碰上解圍。辛無常一為報(bào)恩,二來折服於大先生的高超劍術(shù),於是心甘情愿追隨大先生左右。

狗屠嘆了一口氣道:「當(dāng)年咱一直以為所殺之人確實(shí)該死,可笑啊!原來大先生只為錢財(cái)殺人,所以咱也就不辭而別了。」

荊軻與高漸離聽狗屠說得輕松平常,三言兩語之間,卻明白當(dāng)年必定深受良心譴責(zé),而選擇脫離組織,東躲西藏的日子也委實(shí)不好過。

狗屠卻淡然道:「這人嘛,總想活著,對吧!這些年咱可沒敢懈怠了功夫,為的也就是想繼續(xù)活著。」

荊軻點(diǎn)頭道:「活著,畢竟不易,大哥是不愿被動而活,所以方才有此打算?」

「哈哈!是啊!」 狗屠端起酒碗,豪氣道:「咱明早便動身,冬天之前定歸來與二位兄弟共飲!」 說罷一飲而盡。

荊軻突然問道:「大先生之劍法如何?」

狗屠簡短道:「快!狠!」

高漸離好奇道:「你有把握戰(zhàn)勝大先生?」

狗屠搖了搖頭道:「沒有...其實(shí)大先生劍法在一個(gè)快字而已,五年不見,實(shí)在不好說啊!」

荊軻刷的一聲抽出清羽劍道:「大哥若愿意,荊軻想試一試你的快刀。」

狗屠大喜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高漸離手執(zhí)竹尺笑道:「呵呵,讓漸離為二位擊筑助興,如何?」 說罷率先步出酒館。

荊軻與狗屠大笑道:「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酒館外,悠揚(yáng)的筑音響起,狗屠右足一蹬,身子如箭矢離弦,瞬間疾奔至荊軻身前,右手屠刀化成一道白光直砍而至。

荊軻心中贊嘆道:「好快的刀!」 當(dāng)即往后一退,手挽劍花旋即直刺狗屠心囗,狗屠忙回刀守護(hù),不料那一劍倏地橫削狗屠下盤。

狗屠縱身一躍,人在半空急速翻轉(zhuǎn),屠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撲向荊軻。

荊軻待屠刀將至,側(cè)身往左一閃,隨即一劍往狗屠腰間刺去。

叮的一聲,只見狗屠左手撐地,右手屠刀往腰間一擋,趁勢一個(gè)跟斗向前翻落。

狗屠雙足甫著地,荊軻劍如靈蛇遊走,眨眼之間連環(huán)七劍或刺或削,狗屠亦連環(huán)七刀或擋或砍。

荊軻贊嘆道:「大哥果然快刀!」

狗屠亦由衷贊道:「荊兄弟劍法果然了得!」

「呵呵,好刀法!好劍法!好筑音!」 酒館外的小徑旁,傳來一把宏亮的聲音贊道。高漸離一聽,當(dāng)即起身作揖道:「原來是田光先生啊。」

荊軻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青衫老者騎著一頭毛驢,一頭花白的長發(fā),臉色一片紅潤,腰間懸掛一柄長劍。

狗屠一見那老者,急忙快步迎上前,畢恭畢敬道:「哎~田光先生,您老可好哇?快,里邊請!」

田光下了驢背,笑吟吟道:「今日天氣好,老夫正好閑逛至此,諸位興致也好啊,呵呵!」

荊軻趨前作揖道:「晚輩荊軻拜見田光先生。」

田光點(diǎn)頭道:「唔,劍如行云,似流水,隨意而動...老夫已多年未見逍遙兄,不知他可好?」

荊軻心中一動,答道:「田光先生原來與我爺爺是舊相識,可惜我爺爺離世已有六年了。」

田光望著荊軻半晌,輕輕拍了拍荊軻臂膀道:「你已盡得逍遙兄真?zhèn)鳎髟苿Ψㄈ栽冢羞b兄已活在劍式之中了,何來可惜啊?」

荊軻不由喑叫慚愧,當(dāng)年棄劍之舉,原來已對不住爺爺?shù)囊环嘈牧恕.?dāng)下感激道:「先生所言甚是,荊軻謹(jǐn)記在心。」

狗屠猛的一拍掌道:「難怪!荊兄弟劍招似有招,卻又似無招,讓人無所適從呢。」

田光微笑道:「若以性命相搏,唯快而已,招式只是形式,往往成了束縛而已。」

荊軻感悟道:「確實(shí)如此,倘若大哥出招與大先生一般快,然劍長刀短,總是吃虧啊。」

狗屠搖晃著屠刀,似乎若有所思,田光也不多言,徑直步入酒館道:「漸離擊筑又有長進(jìn)了,呵呵,今日來得巧,耳福倒不淺了。」

高漸離忙招呼田光上座,與荊軻輪番敬酒,狗屠則比劃著屠刀,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

半晌突然大笑道:「哈哈!一寸長一寸險(xiǎn),咱有辦法了!」

高漸離笑道:「二位莫怪,他就是這性子,哈哈!」

狗屠興沖沖大步邁入,擱下屠刀端起酒碗道:「咱敬三位一大碗!」 說罷一咕嚕飲盡,又匆匆拎起屠刀往外走,一邊交待道:「小高,這里就麻煩你照應(yīng)著,咱去辦點(diǎn)事,田光先生,荊軻兄弟,勿怪,呵呵!」

話音剛落下,狗屠已一躍上馬,駕的一聲,絕塵而去。

高漸離望著狗屠遠(yuǎn)去,笑道:「他呀,就這性子,有時(shí)像我大哥,可有時(shí)卻又像一個(gè)小毛孩,哈哈~」

田光捋一捋胡子道:「呵呵~此乃真性情啊!正如你擊筑之音,亦是真性情...倒是荊軻啊,從你的劍招之中,老夫感覺你似乎有放不下的情吶。」

荊軻苦笑道:「慚愧,讓先生見笑了。」 心里不禁對田光更為欽佩了。

田光正色道:「劍道,最忌心生雜念,意念浮躁,唯有心無旁騖,人劍合一,方能發(fā)揮至高境界。」

荊軻心里何嘗不明白,然而月兒的倩影卻是揮之不去,不時(shí)涌上心頭糾纏不清。

田光望著荊軻,語重心長道:「如今天下大亂,你可曾想建功立業(yè)?」

荊軻淡然一笑道:「一切隨緣吧...先生可是憂心燕國安危?」

高漸離憤然道:「燕王昏庸,不思圖強(qiáng),只求一方安逸,秦國若滅了趙國,恐怕燕國也不保啊!」

田光長嘆道:「是啊,燕國自昭王以后,國勢日益衰敗,如今,太子丹雖有心強(qiáng)國,奈何君上無此壯志,只圖安逸,得過且過。」

荊軻感嘆道:「我衛(wèi)國亦是如此,王在深宮,盡聽臣言,若遇上奸佞之臣,前景堪憂啊!」

高漸離端起酒碗道:「但愿我王有朝一日終能振興燕國啊!二位,干!」

田光仰頭一飲而盡,望著窗外的晚霞吟唱道:「日暮之光弱兮,何以明我志。秋風(fēng)之涼寒兮,何以熱我血...唉,老夫也該回去了。」

荊軻與高漸離起身欲相送,田光擺手道:「二位且坐,不必多送,呵呵,老夫改日再來叼擾了,漸離啊,狗屠回來,代我多謝他的好酒了。」

黃昏小道,只見田光騎著毛驢搖頭擺腦吟唱著:「日暮之光弱兮,何以明我志。秋風(fēng)之涼寒兮,何以熱我血~」

荊軻與高漸離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田光,相視一笑,繼續(xù)飲酒。

不知不覺,一輪明月高掛夜空,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在夜里聽來份外刺耳。

高漸離笑道:「呵呵,狗屠終于回來了。」

荊軻與高漸離步出酒館,只見狗屠拴好馬匹,拎著包袱往酒館大步走來。

狗屠一見荊軻與高漸離即嚷道:「哎,小高,你們怎地不早些回去歇息啊?」

高漸離道:「哈哈,你這里美酒無數(shù),我與荊兄弟還沒盡興呢!」

狗屠大笑道:「哈哈!那是,那是,咱這兒就是美酒最多,明早咱動身以后啊,二位盡管來這里飲酒!」

荊軻關(guān)切問道:「大哥明早便動身?」

狗屠一副輕松表情道:「唔,既然決定了,咱也想盡早了了這件事。」

荊軻望著狗屠手中的包袱道:「想必大哥已想到了對付大先生快劍的計(jì)策了。」

狗屠掂了掂手中的包袱道:「呵呵,多虧荊兄弟的提醒,希望能管用啊!」

荊軻見狗屠大汗淋漓,心想適才必是在回來的半途已有演練,當(dāng)下也不再多言。

高漸離則背起筑道:「既然大哥明早要趕路,我等也就不打擾了,荊兄弟,今夜就暫且到我哪暫住一宿吧。」

狗屠拉住高漸離道:「小高,明天就麻煩你帶荊兄弟到我城北的竹舍吧,倘若咱回不來,這兒也麻煩你了。」

高漸離點(diǎn)頭道:「大哥就放心吧,這個(gè)冬天,我等還得一塊飲酒呢。」

狗屠大笑道:「哈哈!那是,那是一定的,咱必須回來!」

高漸離與荊軻也不再多言,抱拳作揖離去。

離開酒館后,高漸離似乎心事重重,半晌道:「荊兄,不若我這就帶你往城北的竹舍,如何?」

荊軻微笑道:「漸離啊,荊軻若沒猜錯(cuò),你明早是否想隨大哥同去齊國?」

高漸離一愣,隨即笑道:「呵呵,荊兄果然是知音人吶,這也讓你瞧出來了。」

荊軻道:「荊軻雖然今日方與你,還有大哥相識,卻深感快慰,其實(shí),我也有意隨大哥一同前去。」

高漸離大喜道:「荊兄重義,漸離實(shí)在高興啊!哈哈!」 說罷突然嘆氣道:「此去兇險(xiǎn),大哥明早必定不讓我等相隨啊。」

荊軻淡然一笑道:「我等不過恰好也去齊國,大哥怎能不讓呢?」

高漸離哈哈大笑道:「哈哈!對,大哥也非霸道之人,荊兄,明早我等便在易水邊候著吧。」

翌晨,易水河薄霧籠照。

一片迷濛之中,荊軻與高漸離早已在易水河畔等候。

迷霧之中,狗屠大聲吆喝著:「駕!駕!」 隨著踢跶的馬蹄聲,狗屠策馬疾奔而來。

「吁!」 狗屠遠(yuǎn)遠(yuǎn)瞧見荊軻與高漸離二人,急忙拉緊韁繩,一陣嘶鳴聲落下,狗屠道:「二位不必相送,請回吧。」

高漸離眨了眨眼道:「誰說我等在此相送?荊兄與我也正巧前往齊國訪友,故與大哥結(jié)伴同行而已。」

荊軻拱手道:「呵呵,正是,我等既然同道,何不同行?」

狗屠撓了撓頭皮,嘆道:「哎,這...這,小高,荊兄弟,這又何必呢?」

荊軻朗聲道:「大哥不必多言,今日若是漸離有事,大哥能袖手旁觀嗎?」

狗屠一怔,隨即大笑道:「哈哈!那是,那是,朋友之義為先,酒肉在后啊!」

高漸離笑道:「對!就為大哥的酒肉,哈哈!」

狗屠一臉感激道:「好!咱們動身吧!」

此時(shí)薄霧已散,陽光暖和灑下,蘆葉上露珠正緩緩凝聚滴落。

荊軻等人在一片爽朗的笑聲之中,歡暢策馬往齊國方向奔去。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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