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馬
01
然然分手了，在我身邊哭的稀里嘩啦。
我無言以對，只能把肩膀借給她。
“他就是個人渣，渣男！”然然嘴里一直不停歇的罵，一個多小時了，都不覺得累。那一刻，我有點恍惚，女人的眼淚原來可以流這么久？
然然口中的渣男，是兩個人學習畫畫認識的。起初也只是普通同學關系，誰曾想，在繪畫班畢業聚餐上，兩人喝高了，一拍即合，天雷勾地火，就這么在一起了。
后來，然然將她的男朋友介紹給我們認識，身邊的朋友對其印象都不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最主要的還是個大帥哥。
就算是我這個直男，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想跟他親近親近，交個朋友。
然然男朋友的確是大暖男，對身邊的朋友可謂是無微不至。當然然說出兩人分手，還大罵對方是渣男的時候，說真的，我怎么也無法將這個人和渣男聯系在一起。
兩個人在一起三個月，分手了。
我問及原因，然然轉述了前男友的原話：“我對你沒性欲，我真的不愛你！”
我傻眼了，乍聽之下，真的渣到無以復加，可細細品味，又覺得，似乎對方沒說錯什么。
至少，對方夠誠懇。
02
我看著然然哭個不停，忍不住問了一句：“然然，你愛他嗎？”
“愛啊！”然然脫口而出，連思索的時間都沒給自己。
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她也盯著我，似乎發現我的懷疑，惱羞成怒道：“你什么意思啊？現在是我被渣男玩弄了，你不安慰，還問我這個？”
我緘默不言，沒敢再說話。
因為心中有些其他想法，但卻不能當著然然的面說出來。一旦說出來，然然可能會爆炸。
我相信這世界上有一見鐘情，當然也相信日久生情，可然然的情況是，相處了三個月的短訓班，然后再一見鐘情，這樣的愛情超出我的理解范圍。
不，我敢肯定，然然也沒有多愛她的男朋友，那不過是一種寂寞過后的沖動。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然然前男友的誠懇。
我不愛你。
是的，我不愛你，至少我不想欺騙你，至少我對你還有尊重。
在想明白的那一刻，我心里感嘆，然然前男友，果真是個暖男，連分手都暖的讓人心生感動。
若是我說出這一想法，然然一定大罵我：“感動個屁，你丫也是一個渣男。”
所以我不能說，也不敢說，只是心里明白，真的渣男，走的時候，都是靜無聲息的。
誰都會犯錯，誰都會寂寞，兩顆寂寞的心躺在一起，變成寂寞狂歡，更加寂寞。然然男朋友應該早就知曉這一真相，終是沒有忍住，誠懇言之，坦率離開。留下然然一個人，不肯罷休，自我欺瞞。
03
寂寞不寂寞，那是兩個人的事，但是然然前男友確實不愛然然這件事，毋庸置疑。
網上有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分兩種，一種好色的，一種特別好色的。一句話概括，就是男人壓根兒就沒有不好色的。
古人有云：食色性也！
也就是說，人之事，一個是生活的問題，一個是性的問題。
都從側面說明，只要是人，性問題就是生活所需，而男人這種生物，尤其甚之。
我對你沒性欲，我真的不愛你！
可憐又可笑，卻也印證著這個時代的悲哀。
我們每個人都不是很平整，每個人的心上都有些許的坑坑洼洼，當愛的坑洼沒有填平的時候，我們又怎么去愛一個人呢？我們是不是就像彼此面對著上帝，什么都不隱瞞，又謙卑又虔誠呢？
不是的，我們在愛情里總是會有所隱瞞的。
或許是上一段戀情的殘滓，或許是感情八分愛，卻裝成十分愛的飽滿……我們終是有所隱瞞，不曾彼此坦誠。
就像是然然，和前男友一起躺在床上，距離曾是負值，卻依然孤單。
愛情本就不是樸素得找不見，又典雅得難忘的；愛情總是世俗的，總是伴隨著性欲的。
若我不是性冷淡，卻對一個所愛之人，連性欲都沒有，又何談愛呢？
愛與不愛，身體最誠實。
04
當我們在不經意間，露出荒誕無聊的面目時，我們總是想著砸碎它，卻從來沒有想過面對它，然后用荒誕驅逐荒誕，自我欺瞞。
兩個人在一起，不愛不是可笑，是過分。對別人的過分，更是對自己的過分！
我們大多數人都不敢講出來那一句：我對你沒性欲，我真的不愛你！
往往將那份隱痛藏起來，得過且過。可隱痛一直都在，忽然尖銳起來，就不能做任何事，說不出一句話，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我們孤單，我們恐懼。
孤單不是孤獨。孤獨是勇敢的，是有意志力在里面的；而孤單是被迫的，孤單是害怕的。孤單是痛苦，孤獨可能就是享受。
孤身一人，就是在孤單和孤獨之間行走。盡量地孤獨，抓住意義；不要自憐，讓孤單捕獲。
然然就是被捕獲的人，她的前男友也曾是，只是現在已經逃離了孤單的囹圄，繼續孤獨而去。
愛，最不是簡陋；愛，最是一件豐富的事！
因孤單而來，最終還會因孤單而去，兩顆寂寞負值一張床上，也不過是為孤單麻醉，得一時的安寧。那種安寧是肉體上的，而不是精神上的，你的孤單，終是要你一個人擔著。
05
然然覺得自己是不幸的，怎么會讓自己碰到了渣男。
可我覺得，然然是幸運的。你總不能留著一個男人，陪同著你敷衍了事，假裝著歡愉吧？
這讓我想起索德伯格的電影《性，謊言，錄像帶》里面曾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只有有肉體關系的人，才可能給你有益的忠告。
當然，與之對應的，還有另一句：人不能接受一個對自己沒有深刻認識的人的忠告。
對于然然而言，有肉體關系的人，無疑是她的前男友。而然然的前男友確實也用實際行動，給了然然一記響亮的有益忠告。
而我，就是與之對應的人，所以我明白，我所說的話，然然是聽不進去的。
你看，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或多或少的荒誕，只是我們寧愿活在自己的荒誕當中，也不肯扯去那層華麗的外衣。
我們沒有真正發現過自己，也沒有真正的認識過自己。人是一件隱晦的和遮遮掩掩的事物；如果兔子有七層皮，人就能夠脫下七七四十九張皮，而且還不能夠說：“這確實就是你了，這不再是外殼了。”
尼采曾說：要為世界的虛假性負責。
對，為我的虛假性，為你的虛假性，為了我們所有人的虛假性，我們真的該說出那句：我對你沒性欲，我真的不愛你！
愛情本就是多面性的，但愿我和你都能遇到“當我看見你時，你就在了”的愛情，而不是“我對你沒性欲，我真的不愛你”的愛情。
現在，請扯去你的荒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