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C先生當(dāng)時是想來個當(dāng)眾深情吻別的,但是我“象兔子一樣跳下車揚(yáng)長而去頭都沒回”。他不知道,手里握著一張手寫白條當(dāng)機(jī)票去乘軍用機(jī)是多么忐忑的事。我在靠譜與不靠譜的懸疑中,風(fēng)花雪月的情緒蕩然無存。
那是在拉薩貫通火車前一年,民航機(jī)票從來不打折。返回的軍用航班是提前打聽到的,提前付給了銀子,拿著手寫票。
還好,很順利地找到了一起搭乘的陌生人們。全都是一臉黝黑中綻放著高原紅。鄉(xiāng)親們趕集似的,全是編織袋。
沒有確定的時間,航班。早起使我沒來得及吃任何東西,餓的肚子咕咕叫。居然還能買到罐裝咖啡。還沒喝完,人群開始出現(xiàn)動靜。
兩個穿軍裝的軍人來了,其中一個肩章是兩杠兩星,中校,手里拿著一張手寫字跡的紙。他大聲說話,抑制住了吵嚷的人群,要求人們排成隊列,不一會,人們乖乖排出一個勉強(qiáng)的方隊,高矮錯落。中校說,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在這邊排隊。不一會念到了我。
兩個隊列,差不多一半一半。中校念完名字,把紙疊起,對著我所在的隊列說:你們剛才念到名字的,取消登機(jī),可以下周同一天來,或者找你們買票的人退票。解散!
人們就解散了,也沒人理論,也沒人提問,我楞在原地。還可以這樣啊,上哪兒說理去!
我看著簡易機(jī)場落地窗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定了定神。中校在和人別走邊說話抽煙,我直奔而去。我說,中校先生,請你多加一個人,我今天必須回成都。
在中國是沒有人稱呼中校先生的,所以他停下來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說,你今天必須回成都?
我以為有戲,拼命點(diǎn)頭。中校無情地說:旁邊就是民航機(jī)場你去買票吧!
中校是在我喊著“中校別走我們商量商量民航機(jī)票貴一倍”的聲音中面無表情地離去的。
我收低聲音喃喃地說,我恨你中校!
旁邊一個執(zhí)勤的軍哥子聽不下去了,他走過來悄悄說,你求他還不如去找買票那個人。
看我沒聽懂,他說,快去,這里所有的票都是一個人賣出去的。
我?guī)缀跏悄樕蠏熘蹨I找到那個我怎么看怎么以為就是一票串子的那個,票串子。他在一平房辦公室里跟人喝茶聊天。我闖進(jìn)去,他居然說,怎么你還被取消啦?他又跟著解釋說,改下周,軍機(jī)今天有物資運(yùn)輸任務(wù),退錢等等。我不干。他說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這也可以?這上哪說理去,我白掉眼淚了,這么容易!
果然,他直接找到過安檢的交流了兩句,安檢的女兵就叫我去過安檢了。那種是要脫鞋的,我只記得我抱著我的鞋子過完安檢就跳上飛機(jī)再也不肯下來了。
韓紅的天路,就是歌頌青藏鐵路的。開通火車后,民航終于有折扣了,特別是淡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