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回石屋的路上,蕪芯刻意走在后面,小聲叫過了馬陸遙,"這個幫我給他。"
"天啊!芯姐!…" 興奮的陸遙也顧不上控制音量, "…你們夠懷舊的啊!這還傳上小紙條兒了!還是心型的!"
"小點聲你!…"蕪芯拽了拽馬陸遙的衣襟,停了停腳步,希望把跟前面人的距離拉遠些,"…不是我,是幫別人送的。"
"別人?"
"這里的一個工作人員,應該是他的粉絲吧!"
"姐!你心夠大的呀!"
"舉手之勞啊。那姑娘挺好的,之前還送過我水果。"
"沒救了",馬陸遙搖搖頭,把紙條塞了回去,"我幫不了",說完小跑了幾步,追趕大部隊去了,留著蕪芯一人愣在原地。
那么小氣呢!蕪芯想。
就這樣剝奪倆人一次面談的機會,哪里是我助人為樂的作風呢!馬陸遙想。
沒辦法,蕪芯又找到了張簡。
"簡哥,這個你幫我給林封唄。哦,不、不,是幫一個粉絲給他。"
張簡見蕪芯竟給她自己攬了這樣一門差事,不禁一笑,"芯芯啊,受人所托,你還是自己交過去比較好。"
張簡說得一本正經,其實心里的想法,跟馬陸遙如出一轍。
蕪芯進門后,發現林封不在客廳,估計已經進屋了,決定等會兒再拿給他。
有點口渴,打算先燒壺水,才想起昨天剩的壺底還沒倒掉。
可是,不知為什么遠遠看著壺身卻是干凈透亮的,走近一看發現,里面的水近乎滿壺。
"燒開的,喝吧。"林封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身后。
"哦。"蕪芯想,他為什么總是這樣,悄悄的,把一些事情做好。
"有東西要給我么?"
"哦,對…你稍等一下",蕪芯回身去茶幾上取回紙條。
"這個",紙條是直立著遞過去的,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著“心”尖。
這動作絕對是下意識的,她只是不想把它平攤在掌心。
"謝謝!"林封用中指和食指輕巧又快速地將紙條夾走后,蕪芯手上的動作竟跟黃致列標志性的愛心放送一毛一樣。
蕪芯有一秒鐘時間是跳戲的,林封剛才的動作居然讓她瞬間想到了《太陽的后裔》,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呢!
以至于這姑娘完全忽略了其中的異樣。
林封并未回房間,徑直走向玻璃屋,小心翼翼地將bonbon抱起放入懷中坐下,慢慢拆開紙條。
話說這還是林封第一次見她手寫的文字,字體還算清秀。
可紙張偏偏折成這樣一種形狀,是要鬧哪樣?
? ?--
1、如果你幾乎承包了整個熱搜榜,我是該祝賀你呢,還是該祝賀你呢,還是該祝賀你呢!
2、言歸正傳,關于榜首。 “林封刪評論”從昨天中午一直穩居到今早,后被它的前任替換,對,前任就是“林封蕪芯”。截至本紙條“發稿”時止,那個前任仍是現任。
3、“林封素顏”空降,估計跟上午的路透有關。想問你,這么任性,玉蘭油同意嗎?
4、“林封生日”有后來居上的趨勢,估計會在零點左右替換下現任榜首吧。
5、三姨說,你前兩個月太辛苦,希望這個月可以稍微放松放松。她想你了,雖然她沒說。
6、同樣想你的,還有我。雖然不能當面說。
7、照顧好我芯姐,不許欺負她。
8、芯姐晚上會切橙子,要記得吃,心想事成。
9、最后,生日快樂!
林封讀罷笑了笑,簡單對折收好,抬頭望見那個女人,還站在那兒,正看向這里,似乎有話要說。
他輕輕挑了挑下巴,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說。
分明隔得還算遠,蕪芯竟心領神會,"那個…貓…中午需要喂嗎?"
"晚上喂就好…",林封說著起身,將bonbon小心放回,朝蕪芯走去,自然又利落地將透明玻璃杯從她緊握著的手心中抽出,"…不過,喝點水還是可以的",說罷,一飲而盡,報以一枚甜而不膩的笑。
"蕪芯,我問你,明天什么日子?"
蕪芯進屋,馬素開口便這么一問,還難得稱呼著大名,雖說聲音不大,卻也聽著格外認真。
"明天…青年節…。"
馬素瞬間還是破功了,看著她那表演痕跡濃烈的功底,著實忍不住卻又怕吵到正睡著的林予純,只好把頭埋在被子里,悶著笑了兩聲,心想,裝、繼續裝。
"能不能行,畢竟是個做姐的。"
"他要真能叫我一聲姐,我還真能給他過個生日!"
"為什么不叫,你心知肚明!"
蕪芯這次沒了聲,也不辯駁。
"我們定了,晚上簡單給他慶祝一下,張簡私下跟節目組打好招呼了,會提前錄制熄燈鏡頭,之后的時間就交給我們。"
"啊?"
"啊什么!不管怎么說,難得剛好聚在一起,明天上午錄完大家就各自飛了,只能提前慶祝。"
"哦。"
"其實,我就是通知你,即使沒有禮物,晚上好歹給張笑臉,聽見沒?"
"姐…",蕪芯用一整張臉詮釋著這個要求的難度。
"好啦,去瞇一會兒吧。"
蕪芯在床上躺了會,半點睡意也沒有。
下午的錄制,順利得出奇。
往回走的路上,張簡跟蕪芯開著玩笑,"我覺得,臺里現在應該開始后悔了。"
"為什么?"
"不哭不叫的蕪芯,還是蕪芯么?"
"哈哈。看熱鬧的會失望嗎?"蕪芯輕松的笑著,"主要是簡哥你在,我心里特有底,感覺就沒那么怕了。"
"看熱鬧的會不會失望我不知道。關鍵是,你要總跟我一組,某人恐怕就要失望了。"
…某人…。蕪芯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也隨即停了下來。
"你是…在嘆氣么?"
"唔?有嗎?"蕪芯倒沒注意自己呼吸上的細微變化,但有一點她還是清楚的,能讓自己由一種情緒瞬間轉換為另一種情緒的,好像除了那人,再無他者。
哪怕,只是聽到名字。
如一顆石子,于一片靜湖。
無論那稱呼的表述是人盡皆知的“書書”、“疊疊”,還是旁人意有所指的“那誰”、“某人”,亦或只是開門見山卻又一針見血的-“林封”。
"芯芯,有時你還是太過緊張了,某根神經一直繃著,身體也會應激性地做出隔斷反應,并向大腦傳輸某種暗示。這大概可以解釋,為什么有的時候你還未開口,身體已先行一步,替你說好了話…"
張簡作為年長一些的哥哥,對于妹妹一樣的蕪芯,在面對只要涉及到林封便換了一個人一樣的蕪芯,多少有些心疼。
蕪芯只是安靜的聽著。
"…或許,放輕松一點,你才有機會聽到來自里面最最真實的聲音。如果最后,自己成功地騙到了自己,你說,那該有多委屈。"
張簡居然跟自己討論起了感情問題,巧妙的避開了所有會另人尷尬的表述,聽起來倒更像是自然科學外加人生哲理,這讓蕪芯既意外又感動。
在張簡看來,雖然蕪芯稱呼自己“簡哥”,但比較準確的定位應該是“姐夫”。有些話題還是由向楠去聊才方便。二人私下聊到這個話題時,向楠覺得蕪芯有時要比她更成熟,考慮別人總要多過自己。
"不要總那么懂事",張簡看著低著頭走路不發一言的蕪芯,緩緩說到。
"哪有,哈哈…",蕪芯用大笑掩藏著稍顯復雜的情緒,"…簡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