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迷失,是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

簡書簽約作者·米格格

01.現在的你,是真實的自己嗎?

你有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不知何故,突然赤身裸體地出現在某個地方,那一刻膽戰心驚,充滿了羞恥感,無論是否被人看見,都恨不得趕緊逃離,或是找個角落躲藏起來。

我有過這樣的夢境,不止一次。只是一直以來,無法理解也羞于啟齒。直到那天,無意間讀到武志紅老師的一番話,瞬間思緒決堤,腦海里像放映電影一般,把諸多零碎的片段拼接起來,故事是那么自然,毫無拼湊感和違和感。

原來,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夢境中的赤裸,與性的關系不大,它的本意是真實的自我。真正試圖躲藏和逃避的,不是赤裸的身體,而是潛意識里那個真實的自己,被壓抑得太久乃至已經無法辨認的自己。

02.是什么讓你“藏”起了真實的自己?

第一次看到村上春樹寫的“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時,就感到莫名的心疼。現在想來,我應該是在這句話里,瞥見了住在我身體里那個脆弱無助的小孩。

父母是我們早年生命中最堅實的依靠,可當一些意外災難發生時,你發現兩座大山居然同時倒塌了,再沒有能量給予你任何保護和安慰的時候,你會突然覺得要擔負起一份責任了。很多家庭在遭遇巨變后,原來的模式會被打破,因為每個人都是帶著創傷的,都需要去療愈,用不同的方式,或錯或對,或平緩或激烈。

大概就是從那時起,我開始不動聲色了。不去說自己的心情和想法,所有的感受都留給了黑夜;不袒露自己的恐懼和脆弱,假裝一切都不害怕;努力把一切事做到最好,讓家人感到放心和踏實;承受著難以背負的壓力,咬牙憋著眼淚卻只字不提。

然后呢?我就長成了一個“樂觀堅強、獨立能干,做事麻利、說話很快,隱忍大度,不惜委屈自己”的姑娘。時間久了,我以為她就是我,但其實我已經忘了自己最初的樣子。外表的火熱自信,內心的孤獨自卑,成了一對矛盾體,時刻在對同一個軀體進行著慘烈的撕扯。

03.害怕不被接受,所以選擇“不被看見”

在什么情況下,真實的自己最容易被看見?答案就是:親密關系!

關于這一點,很想談談《心靈捕手》這部電影,有著數學天賦的、放蕩不羈的清潔工威爾,能夠在一個晚上就做出麻省理工學院數學教授蘭博兩年才解開的難題。教授不想威爾的天賦被浪費,很想幫他,卻遭到了拒絕。

威爾是一個內心分裂的男孩,教授為他找了五個心理醫生,都沒能走進他的內心。他用自己的辯才和智慧,羞辱嘲笑那些心理醫生,所有的做法都是在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怕被人看穿,怕不被接受。他是一個孤兒,在成長的過程中,遭受過養父母的多次拋棄。

后來,威爾遇到了心愛的女孩,盡管內心很在乎對方,卻不愿意進一步交往,甚至一度想要結束,聲稱“現在她很完美,我不想破壞”,但其實他真正的心理是“自己給她留下的印象還算完美,不想破壞”。

是的,不開始就不會結束,就不會有被拒絕的可能,自然也就能夠“不被看見”。很多人在戀愛時,都有過這樣的體驗,看似是覺得對方太優秀、太完美了,所以不敢接近和追求,不想破壞這份美好,但其實是害怕對方看見自己的不完美,害怕會因此被拋棄。

看到這個片段時,我內心的感觸很強烈,過往的感情經歷,也讓我不得不沉思。

我們總是害怕,把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會不被接受、不被愛,可是選擇了回避和隱藏,也就等于選擇了把愛推開。真正的親密關系,一定是把最真實的自己呈現出來,讓對方“看見”你的原生情緒,看見你的恐懼,他才能夠給予你需要的東西。愛的本質,就是允許對方進入自己的世界,也賦予他傷害自己的權利。這看起來有點兒可怕,可也只有做出這樣的選擇,才能夠收獲到一份無條件的接納,享受無條件的愛。

04.真正無法接受你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很多人都有過與威爾相似的行為選擇,且都是在沒有覺知的情況下,我亦如是。不愿意說出真實的想法,不愿意去談真實的感受,不想面對曾經發生的一切,害怕真實的自己“不被接受”,總覺得要以一個“完美”的形象出現在人前,才能贏得喜歡和尊重。

其實,我們都錯了。真正不接受自己的人,不是外界的任何人,只有自己。正因為壓抑了真實的自己,才讓生活中的一切變成了自己不喜歡的模樣。

前些天在微課里,一位臺灣老師講親密關系,里面有個案例說:很多外強中干的女人,總是抱怨自己的伴侶無法給予依靠,又找不到原因?老師對這一問題的解釋是:你給他的最初印象就是獨立能干,最初吸引他的特質也是這些,那剛好是他所欠缺的,你又如何能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找到依靠呢?歸根結底,你呈現出來的自己,根本不是真實的自己,你沒有讓對方“看見”你最真實的情緒,所以你也得不到真正的想要的滿足。

電影中的威爾是怎么好起來的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遇見了心理教授桑恩。

第一次會面做治療,威爾從桑恩的畫中,看穿了他的心思,桑恩沒有像其他心理咨詢師一樣放棄他,而是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憤怒,甚至掐住威爾的脖子。

這是桑恩與威爾的區別,他在感到憤怒的時候,會袒露自己真實的心聲,表達出自己的情緒。威爾也發現,當一個人敞開心扉,允許真實的自我“被看見”,不一定意味著關系會結束。事實證明,桑恩的確擁有過一段非常美好的親密關系。

05.人生最重要的修行,是活出自己本來的樣子

克里斯多福·孟在《親密關系》里寫過一句話:“如果離開家的時候,你并不感到平靜,那么你其實并沒有離開。”無論是影片中的威爾,還是現實中的我們,多數的心理問題都與早期創傷有關,讓我們學會了用一些表象去掩蓋真實的情緒,藏起真實的自我。要坦誠地面對自己,就得先找一條回家的路。

捫心自問:你對父母、對原生家庭,有沒有什么心結一直難以啟齒?你是否渴望在什么人身上,找尋到過去缺失的東西?比如溫暖、尊重、安全感?影片中,桑恩最后一直對威爾重復著一句話:“不是你的錯。”無論威爾做出什么樣的反應,他都在不停地說這句話,直到最后,威爾抱著桑恩失聲痛哭。那一刻,他真的與過去握手言和了,也終于意識到了,那一段被拋棄的經歷只代表過去,不是他的失敗,不是他的過錯,而他應該活出自己本來的樣子。

06.一個人感到平靜的時候,是他最有力量的時候

想起前幾日,我和通哥語音聊到很晚。想來,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2007年初冬,和現在差不多的季節。時光荏苒,二十歲的光陰已消逝,十年下來還能酣暢淋漓地對一個久別的、不常談心的朋友,說出心底的話,著實不易。人生中的知己,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除了珍惜與感恩,再無其他選擇。

多年未見,通哥說聽現在的我說話,只有一個感受,就是“平靜”。那一刻,心里無比感動,有人恰到好處地說出了你所有的感受,捕捉到了你內心深處從未喊出過的聲音。我明白,他也明白,這份“平靜”,是在一連串的狂風暴雨后,混雜著眼淚、痛苦、委屈、無助各種糟糕的體驗,沉淀出來的一抹依舊帶著些許渾濁的清色。

每個人都有生命中最艱難的一年,在那段日子里,一定是經歷了人生的重大轉折,會失去了很多,要結束很多。過往讀了太多的勵志書,記了太多靈性感悟的話,卻到此刻才明白,誰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在他人的經驗里找尋自己的路,往往是徒勞的。

沒有一種人生像配鑰匙那般,能從同一個模子里出來,完全地被復制。只有在痛苦中覺知自我,才能真正地成長,與深陷已久的漩渦告別。屬于我的那一份“平靜”,就誕生在自我覺知與反省的路上,只有勇敢地面對自己、接納自己,才能由內至外地充滿力量。這種力量是平和的,溫柔的,慈悲的,因為它飽含了對自己、對過往的包容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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