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最幸福》起,大冰的書,已經買了四本。也許是我看厭了看慣了他筆下的那些故事,也許是因為他講述的方式越來越隨意,畢竟是實體的文字,語言總歸要正式點。總之,四本讀來,是一本不如一本,越來越失望。
他筆下的人,無一例外的縱情縱性,過著你想要過的生活,世界那么大,那么多好玩的人,那么多好玩的事,恰恰都在他身邊。
我無意去細究這些人這些事的真實性,我只是酣暢淋漓的讀,讀到淚目。
你是什么樣的人,你就會遇到什么樣的人。
至少,我們看到的,或者是,大冰想讓我們看到的他,是一個有多重身份的人。他主持節目,他畫畫,他寫歌寫書作詞,他開店浪跡天涯,他身上,似乎符合一個小文青對生活的最大幻想,大家說冰叔啊你戳中了我我就是想過這樣的生活。
可我們沒看到的是,他光鮮下面不為人知的一面。我們只看到了,他豪爽大方講義氣,他做每一種身份時都竭盡全力,就像他賣書時。
我不評價他的故事怎樣,我只是說他賣書的方式。他說買書送作者,連續四年,他把百城百校進行到底,如果書是一種產品,那么,他也很用心的在做一個產品,很用心的對其進行運營和推廣。
這樣的大冰,是不得不讓人佩服的。
他是這樣任性努力的人,所以他筆下的那些故事,你雖羨慕他們浪跡天涯的江湖生活,羨慕他們至情至性的行事風格,但你不得不承認,那些人,都是以一種積極向上的努力姿態,生活著。
緣深緣淺,緣聚緣散,惜緣即可,不必攀緣。
這句話,從乖摸摸頭起,到好嗎好的,出現了太多次。
而這,似乎也成了大冰的交友理念。
14年10月,我讀完了《乖摸摸頭》里那篇寫大鵬的《普通朋友》,深感觸動,發了一條朋友圈,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有時候君子之交比較好,有時候小人之交也不賴,但更多的時候當當普通朋友也挺不錯的。一見如故容易,難的是來日方長的陪伴。能當上一輩子彼此陪伴的普通朋友,已是莫大的緣分了。緣深緣淺,緣聚緣散,該分手時分手,該重逢時重逢。惜緣即可,不必攀緣。阿彌陀佛么么噠。”
一方面是的確無比贊同,但另一方面,也是在說服自己。
彼時讓我覺得相見恨晚的那個人,和我結局已定,畢業即是分離。我告訴自己,惜緣即可,不必想太多。
后來我想,畢業時的失控,又何嘗不是一段攀緣。我攀緣了,于是大抵將余生的緣分,都在一年用去,而最后的記憶,讓我把這個人生生抹去,也不愿承認,有過這段緣分。
這大概就是,兩個緣淺的人,不幸攀緣的故事。
說完了緣淺的兩個人,接著要說說緣淺的我和大冰的小屋。
我曾和那個人也算有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了麗江。
當日在麗江古城中,也是期盼過不期而遇的驚喜,然而最終沒了找尋的勇氣。
至于為何突然間失了勇氣,我曾在《阿彌陀佛么么噠》的書評中詳細寫過,按下不表。
但如今,我看到大冰在《最后一個義工》里寫,小屋已經到了倒閉關門倒計時。
心下凄慘。我終于知道,可能,我這一生,再也沒有機會去見感受由棺材店改造的火塘了。聽歌手唱歌,聽大冰哥哥侃天吹地講故事。
而有的事情,在你的生命中,也許是注定只有一次遇見的機會的,只在那個特定的時間那個特定的地點。你錯過了,便是終生的錯過。
就好像,麗江古城通往瀘沽湖顛簸了四個小時的山路,沿途的云海和格桑花,就好像,大冰的小屋。
細想來,讓我淚目的兩篇,一篇是《最后一個義工》,而另一個是《姐姐》。
喂,我是山東孩子啊,我是看著陽光快車道長大的山東孩子,你在我眼中,從來都不是搖滾歌手不是作家不是這個言語間滿是戾氣的中年男人。因為記憶的最初,你是那個明朗的少年,那時,你是大冰哥哥。
你說,讀者都是叫你冰叔,可是叫你大冰哥哥的,一般都是來自山東的觀眾。
我自然也記得,劉敏姐姐。
記得那時,劉敏姐姐明艷,大冰哥哥不羈。后來呢,在電視上,我再也沒見過他們,而我自己,也已經不看電視好幾年。
我終于從書的最后,看到了那個我童年時代的女神的故事,止不住的淚點。
劉敏姐姐,大冰哥哥,原來后來你們的人生是這樣的,而當年那個坐在電視機前看著你們的我,也長大了。
我一直在想,我喜歡大冰的是什么。
我也很清楚,我喜歡的與其說是他,不如說是十余年前山東電視臺的那個少年,不如說是他筆下的那些故事。
在他的故事里,世界永遠那么神奇,多年后偶遇的人,多年后還會有不期而遇的重逢。即便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但有過一段一起走過的記憶,已經足夠。
這才是我喜歡他的理由,歸根結底還是那句“緣深緣淺,緣聚緣散,惜緣即可,不必攀緣”。
因為有緣的人,終究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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