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發現,一些場景總會驚人的相似。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聯系我參加一個活動。他是此次活動的負責人和聯絡安排人"x小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他,以及相似的名字。讓我無法控制的想起一位當年與他此時一樣風華正茂的,多年前的朋友,一位從塵世間匆匆而過的好友。
我的友,他挺拔的鼻梁上也架著一幅眼鏡,額頭寬寬的。我愿意用儒雅來形容他。與他的相識始于一次上級較重要的活動,他負責聯絡接待我。給我的印象是彬彬有禮,落落大方。那次在R城活動期間的交流相處,為我們播下了友善的種子。
活動結束后,所有人是打過招呼自行踏上歸程的。而我離開,是他拉上同事一起陪我用過早餐幫忙拉著行李送上車的。當時自理能力弱又膽小的我倍感親切與感激。
后來的交流多在電話與QQ中。當時的我在才藝方面倍受關注,可工作與生活方面又極其不順,父親病癱垂危。工作中沉默寡言不善與同事領導溝通壓抑難申。日常中點點滴滴的感受使我將他做為了可傾訴的人。期間他為我出謀劃策解決了一些難事,也開導和滲透了一些積極的人生態度給我。
我出差到R城,他的崗位也有了變動,但不管多忙總會見見我。記得一次到R城,我告訴他中午之前會到。他早早就約著他的一位異性朋友開著車在車站附近等候著接我。結果我乘的車晚點了,拖到午后才到。而他們,也一直餓著肚子,直到我來才共進己是下午的午餐。席間他餓壞了的朋友笑著不停訴苦時,他卻一直微笑,笑容中有些許大男孩樣的羞澀。
由于每次出差都是有任務在身,幾乎沒機會應他邀請。但有一次,我們度過了愉快的半天。那是我準備返程時,多留了半日。他說帶我散散心,開著車出發了。時至中午,挺不容易找見一家有吃的小店。店里只有粉條,他沒讓老板動手,而是親自為我炒了一盤粉。一定要我嘗嘗他的手藝。我其實不愛吃粉條,但看到他那樣專注為我而炒,心里的幸福感令我覺得那盤粉特別的香。那天我們游了塔,拜了廟。互相講了童年,與學生時期的往事。在他儒雅文氣的言談中,一幅路燈下堅韌上進求知的少年形象潛入了我的腦海。相憐之情由然而生。
他對一層不變的我,常說一句話"樹挪死,人挪活"也希望我能積極一些,并為我做過一些規劃,愿意為我引薦。而我似乎是扶不起的阿斗,使終沒有勇氣去踐行。他只好安慰道:"若不適應,就做你自己吧,也挺好。"而我,卻有些期待的說:"還是等你能力夠強時幫我包辦了吧。"我這樣說,他只用溫文儒雅的笑回答我。
記得,一次他很突然駕車到了我居住的小城。電話里說他到了,語氣中有按耐不住的喜悅。我卻有些慌亂無措。當時中午時分,己用過午飯的我,很機械的請他在一個叫"心不大"的小店簡單吃了一餐家常小炒。陪他逛了本地的名樓。領他看了畫廊,走了一趟我生活過的地方,沿著河散了一會步。傻傻的我面對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就那樣分別了。后來,我竟對他說:"以后還是不要見面吧"他問為什么?我答非所問:"等我們老了再見,可以一起回憶。"
與他最后一次見面是他陪上級領導來我的小城考察干部。那是一個冬季頗具寒意的夜晚。我正在畫廊里畫畫。他電話告訴我,領導臨時出去了,他以整理資料為由沒有隨同,想乘機見一見我,看看我的畫,因工作原因天明他們就將離開小城了。沉默了許久,我同意了。
他出來候我,我叫了輛車過去。佇立在冬季的街頭,有些寒意。我攤開畫給他看,他說送給他吧,我笑著卷起說"還未完成,我很忙,我該回去了。"他說"握個手吧"握手時他用低沉的聲音說了句"對不起"。我感緊說了句"再見"坐上車走了。回望時,他還在原地。
時間過得很快,偶爾還會接到他的來電。又一個年底,他很開心的告訴我,年后他的崗位將會有調整,先不說,到時候會讓我知道的。這種喜悅傳達了不止兩次,使我隱約感覺他會有一次大變動。好奇心使我迫切想時間過得快一點,好知道結果。
年后,潮濕的春季到了。電話里和QQ上他說好消息快了,說他近期有一個聚會想趁機來我的小城,可以來看我。我搪塞著,笑著拒絕"還是不見吧,等頭發白了再見"
就在這個春天,噩耗傳來。他的朋友電話中沉痛的告訴我"他沒了,他在聚會歸程中逝于一場車禍。"我愣了半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默了幾天,我使終沒有勇氣去為他送行。拒絕相見的懊悔感越發沉重,我責問自己究竟害怕什么?!
再也見不到他了。為了尋找他的痕跡,我翻出與他的QQ對話,他的近期QQ空間有一句簡短的話"否極泰來"看著這些,活生生的似乎就在昨日。思念重重壓來,在友人幫助下我解開了他的Q,用他的QQ登陸。猛然間發現在他的號中,獨有我的名字后綴著我的生日,頓時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一陣心痛襲來,一種近似瘋狂的沖動,令我很想與他相識相熟的人好好聊一聊他,在腦海里再一次擁有真實的他。
他去后連續三年中,我用自己的方式悄悄悼念著他。為他建了網絡公墓,與他對話。在我們曾走過的河邊公園大石頭上,壓過親手剪的紙錢。我想,他來過,他會知道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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