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上午,4.25專案組接到群眾報警電話,報案人稱,在距離西王莊三公離外的一處廢棄磚窯里,發現一具男尸。案情就是命令,徐浩隊長帶人迅速趕往案發現場。經過一番細致勘察,很快就給了案子定性。死者男性,七十三到七十五歲之間,身高約一米七零。身穿暗灰色短袖,藍黑色褲子。初步確診死亡原因是饑餓性眩暈造成的休克,但因未得到及時救治而亡。
很快,通過西王莊群眾對照片地指認,確定這名尸體就是失蹤已久的馬小紅的父親馬新武。案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專案組成員有些始料未及。
馬小紅的父親在這個節骨眼兒突然死亡,讓正坐在車內的法醫陳放頗感壓力山大。此時的他,正和跟在后面車內的徐隊長,和幾名隊員朝著西王莊的方向奔去。陳放眉頭久蹙,閉著眼將整個的案情又在腦子里重新過了一遍:這個案子,難道是自己疏漏了什么?還是一開始就劍走了偏鋒?
因為就在昨日,他的手下猴子興沖沖地推門進來匯報。
“陳隊,我們去西王莊找人指認相片時了解到,馬小紅的男朋友,還是她的嬸嬸于彩娟幫著介紹的。并且,有人說4月16日,曾看見過胡小偉獨自去了馬小紅的家,但他出來時,馬小紅并沒有跟出來送他。按理說他們正處于熱戀期,男友去了老丈人家,女孩兒不是應該黏糊糊地出來送送嗎?我覺得這里有些說不過去。要不,馬小紅那時根本就沒在家,或許已經遇害了。而胡小偉那時正是趁著家里沒人,進去翻找東西。”
“我們還去胡小偉的工廠調查過,他的工友說,于彩娟也曾經在那個廠子里干過,他們之前就認識。”
“他們是工友看來是比較熟悉,這才把胡小偉介紹給了馬小紅。看來我們是時候去會會于彩娟了。我覺得她在本案是個關鍵人物。”
車子突然顛簸起來,瞬間將陳放從回憶里拉了回來。抬眼一看,但見車子已經行至了一處村莊的土路,想必眼前的這些錯落有致的民居,就是西王莊了。
幾人下車,很快經一位村領導的指引,以正常調查馬小紅父親的死因,敲響了于彩娟家的大門。
那位村干部把門敲了半天,才聽到門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來了來了,敲什么敲,再敲門就破了,是誰啊這么招人煩。”于彩娟一邊磨唧一邊咒罵著出來開門。當她披散著頭發看到站在面前的一群警察,潮紅的臉頰當即表現出幾分不自然。下意識地抬手攏了攏搭在額前的碎發,目光有著幾分躲閃,僅幾秒鐘的功夫,就變換成一副兇悍模樣。
“王主任,你帶著一群警察來我們家這是為啥?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是我們家的哪個犯了事!”
幾人把正常調查的話敘述了一遍,欲帶她進正房問話,而陳放兩只鷹眼則在院子搜索開了。進門時,他恍惚發現墻角處閃過一個人影,抬抬下巴示意了一旁站立的小楊。小楊會意地趁著他們不注意朝西墻根兒走去。誰料于彩珍轉身發現了他,剛要起身攔截,卻被大劉幾個攔住去路。
“馬新武死在了一處廢棄的破窯洞里,我們今天是來調查那個案子的。你知道他什么日子出的門?為何去了那口破窯洞?作為他的直系親屬,請你配合我們調查。”說罷,推搡著掙扎的她進了房門。
聽說馬新武死了,于彩珍屁股還沒挨著凳子,臉色就變了,她像只炸了毛的公雞張口大嚷起來。
“我男人常年不在家,我大伯哥又是個光棍漢,我這個弟媳婦總不能一天到晚老往他的屋里跑吧!他這人腦子有些癡傻,村里人都知道。有時候出門瞎逛好幾天不見回家,餓死在外面,不是很正常嗎?”于彩娟帶著些不服氣叭叭叭地說了一大堆。
“聽說馬小紅的男朋友,還是你幫著介紹的,有這事兒嗎?”徐浩話鋒轉變突然發問,搞得于彩娟有些難以始料:不是在問大伯哥嗎?這咋又跑到馬小紅身上去了?但這女人似乎適用能力極強,臉色僅一變功夫不大又恢復到原樣。
“馬小紅好歹也是我家那口子的侄女,我當嬸嬸的幫她介紹對象這也有錯嗎?”于彩娟像發怒的貓,扯著尖銳的嗓子大叫起來。
“喊什么喊,我們只是例行調查,放老實點。”許是被徐浩的一聲大喝震驚到了,于彩娟的表情這才稍稍有所收斂。
那邊幾人正在與于彩娟周旋,這邊小楊悄悄回到陳放身邊小聲說,“人爬墻跑了沒追上,但從背影來看極像胡小偉。”陳放的眼睛往上挑了挑,順手給徐浩發了一條短信。
此時,于彩娟挨了訓正想潑皮耍賴,兩只手已經開始拍打著褲腿喊叫了。
“你們是警察了就不起了,警察也得講理吧!”
正在氣頭的徐浩看了看手機顯示,突然大手拍向桌面高喝一聲,“于彩娟,別給臉不要臉,你跟胡小偉是什么關系,說!”
“大劉,也甭跟她磨牙了,直接拷起來帶回局里審訊。我看警局的審訊室更容易讓人想起什么。”
“是!”大劉應答一聲隨即從后腰摸出手銬,嘩啦一聲響,嚇得正打算往地上滑的于彩娟身子一頓,兩只肩膀已抖成了籮篩。
“我說,我什么都交代。你們不要抓我進監獄。”徐隊長沖著大劉揮揮手,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那意思很是明了地在說:看來對待這類滾刀肉,還是要用爺的狠招。
“想好了再說,別想著編瞎話蒙混過關。”徐浩表情嚴肅話語犀利,又提醒了于彩娟一句。
“我和胡小偉是在工廠做工認識的。他這人嘴甜,經常跑到我們組于姐長于姐短地喊,他平時還喜歡說葷段子給我們聽。我那口子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作為女人我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后來胡小偉和我熟悉了,以要我幫她找女朋友為由來過我們家幾次,一來二去我們就好上了……后來,你們也知道的,有消息說我們村子要拆遷,聽說拆遷費都是按照現有房屋進行補償,我就想到了我大伯哥那棟老房子。”女人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周圍站著的那個人,見沒人示意讓她的話停下來的意思,又繼續說。
“都是馬小紅那小婊子搞得事兒,要不是她前幾年慫恿她那傻蛋爹換了戶主,他么家的房子還是我們兩口子的。她馬小紅遲早要嫁人,而他的傻爹啥也不是,為了把房子占為己有,我和胡小偉商量,洋裝把他介紹給馬小紅當男朋友,為的就是能拿到她們家的房本把名字換回來。
“還有呢,接著往下說。”徐浩高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