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你一定會很多法術吧?我知道,齊天大圣孫悟空,身如玄鐵,火眼金睛,長生不老還有七十二變,一個筋斗云就是十萬八千里。”
混沌初開的那會兒,我還是只小猴子。毛未長齊,只會爬行。
那時候我住在花果山里,與兄弟姐妹一起。
那里有連成片的桃林,還有澄澈的湖水和瀑布。
我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從這里看去,只有一片汪洋。
可是有一天,花果山來了一只長相俊美的猴子。
他們都叫他美猴王。
他生得身姿挺拔,眉目凜凜。
他天生神力,替我們守住了家園。
我常常跟在他后面,那時候他會摸著我的頭問我,“小靈子,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我看到他眼神深邃,像磁鐵般令人著迷。我眉開眼笑,說,“有,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眼里忽而萬卷波瀾,看著我微微一笑,終是沒有再說下去。
有一天他坐在樹上,吃著山桃,夜色涼如水,月光照在他身上,似有金銀閃耀。
我仰著頭看他,他低頭看見我,丟給我一個桃子,然后看著遠處的汪洋大海,說道,“小靈子,我替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好?”
我微愣住,然后笑道,“那你要給我帶好多好多桃子和香蕉。我聽說天宮有個蟠桃園,吃了那蟠桃可以長生不老。還聽說太白金星有好多仙丹,能包治百病。還聽說...”
我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微笑著看著我。后來他說,“那你在這里幫我照看花果山如何?”
我點頭說好,掩藏不住興奮。
那時我不知,他注定不凡。
他騰云駕霧,呼風喚雨,他們為他取名,叫齊天大圣。
后來旌旗滿天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大圣,他手持金箍,頭頂玄風。看著十萬天軍目色如塵,看著四面雷雨來,金箍一揮,便是萬丈風云起。
他是這天地的王者,無人匹敵。
這世間曾沒入他眼,皆成灰燼。
他練就了火眼金睛,吃了蟠桃與仙丹。他闖盡陰間,大鬧天宮,翻攪龍海,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他無所畏懼。
他帶回來的蟠桃與仙丹,都給了花果山的孩兒們。
他下了地獄,去將我們的名冊毀掉,好讓我們長生不死。
我以為那樣強大的大圣,是不會被任何人打倒的。
可是那一天,如來的神掌壓在了大圣的身上,他所有的風光與神通,全數被封鎖。而我,則再也沒見過他了。
過了很多很多年,聽別的妖怪說,那個齊天大圣被救了出來,跟著一個和尚去西天取經去了。
我驚喜交加,多方打聽。
終于有一天,他回到了花果山。
他風塵仆仆,俊逸如初,威風凜凜。卻沒有了一身戾氣。
他說,“小靈子,我來看你了。”
我慌忙問道,“大圣,你不留在花果山了嗎?”
他搖搖頭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取經嗎?”
“嗯。”
“那我能一起去嗎?”
“不能。”
“為什么...”
“因為小靈子還沒長大。”
“那...等小靈子長大了,也可以像大圣一樣做大事嗎?”
“當然。”
“那等小靈子長大了,大圣會回來嗎?”
“...會的。”
其實我知道,我等不到大圣回來。
而我自此之后,從未再見過他。
很久之后,我看那水流東海去,星辰滿蒼穹,便想起了那個蓋世英雄。想起那片桃花水簾青藤樹,想起那四海八荒的神州大地,曾有一個撼動乾坤的孫悟空。
所以與天齊名,大圣為尊。
可他心有慈悲,九九八十一難,渡盡人間。
也許有一天他俯瞰塵世,蟠桃在手,金箍藏耳。身后的光芒萬丈,變成了水簾邊上的桃花百里。青苔順著果樹的根攀延至峭壁,藤蔓系著秋千,遠離紛擾。
他坐在樹上,看著他行過的天地,在想著什么呢。
花果山下凌云霧,桃花酒伴水簾月。
她們總是問我,“小靈子,你心目中的英雄是什么樣的?”
我說,“像大圣那樣的唄。”
<后記>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
他占據著我全部的信仰,好似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馳騁三界,君臨天下的模樣。
他踏著烈火,鐵胄著身,一步一步,走在世間之外,走進我的生命里。
世間本無孫悟空,可他在世人心里活了幾百年。
他強大到震懾山河,吞云吐霧,翻云覆雨。
塵世多磨難,他是我最強大的依靠。那火眼金睛,藏滿了世間一切。
讓我怎敢倒下。
有一天我踏碎凌霄,也只為仰望你的背脊。
我很喜歡英雄這個詞,霸氣磅礴,好像能撼動世界,無所不能。
而那個孫悟空,就是如此。
我不愿你孤獨的做世人的英雄,我只愿你做自己的英雄。
你看,長路漫漫,星河無邊。我站在離你最近的位置,擁抱著你,也仰望著你。
看著你身如玄鐵,法力無邊。
看著你火眼金睛,桀驁瘋魔。
看著你戰袍飛揚,豪情萬丈。
大圣。
大圣。
你是我一生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