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絕病棟
文 | 戴文子
我,懷抱著一具干癟不堪的,肉體,佇立在慘白而氣悶的病房中。
它沒有溫度,沒有呼吸,連一絲重量都沒有。就這樣堅挺在我的臂彎中。
如一根,哈爾濱紅腸。
我帶著它,穿梭于門診室,一間又一間,問著同樣的問題,得到驚人相似的答案:
「你看它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
驚人相似的答案呵,記不真切了。但我記住了那一面面令人作嘔的麻木表情和喋喋不休的丑惡嘴臉。
實在是忍無可忍,提起紅腸,抬腿便往大門走。途中撞倒什么東西,沒注意。
外面的世界,一片刺眼的日光,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血,仿佛置身在鎂光彈的爆炸范圍之中。
卻,安靜了。我一身輕,長長吁出一口,渾濁的氣體。
我左手擺弄著這根紅腸,看著一張木雕般的口鼻舌眼。
右手輕輕把木雕,一擰。
「咔!」斷了。是紅腸的頭,還是木雕,聲音這樣清脆?
我無奈,沒有一絲一毫的惋惜愧疚。我把剩下的軀體折皺成卷,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提著這顆紅腸的頭,我消失在一片鎂光之中......
來自小說集:故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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