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子悵忘,思我弗閑

前言資料:《山鬼》是《楚辭·九歌》篇名。關于山鬼的身份,中國民間有多種傳說,女神精怪山神等。為祭祀山神之歌,所描寫神姿態和衣飾,系一女性。內容多表現離憂哀怨之情。

《山鬼》出自《九歌》的第九首。《九歌》是一組祀神的樂歌,據說是屈原在民間祀神樂歌的基礎上加工修改而成的。《九歌》中有不少篇章描述了鬼神的愛情生活,如《湘君》《湘夫人》《云中君》等,本文也是如此。“山鬼”即一般所說的山神。《山鬼》是屈原根據民間祭神樂歌改作或加工而成,一般認同宋代朱熹的觀點:是屈原對南楚祭歌修改加工,“更定其詞”。而《山鬼》就是祭典上女巫扮作山鬼進行祭祀時所唱的祭歌。以下正文


我翻身下了樹藤,將石壁上掛著的草衣穿在身上,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

“總算能見到你了,”我低聲喃喃,

“你和我約定,今天在旸谷相見,我可是要早些去,免得讓你久等。”癡癡一笑,我伸手拿起了薜荔,用草葉,將它纏在衣襟上。輕輕地扭動身子,發現腰側被勒的有些別扭。

“他上次說特別想看我佩著薜荔的樣子,我還是佩著吧,對了,還有女蘿,把女蘿頂在頭上,看今天的天氣,似乎是要下雨?陰沉沉的。”我看向山洞外的天空,沉凝片刻,

“今天我要見他,莫非?”

“真是好雨知時節,逢喜乃發生。”我展顏而笑,心念一動,便加緊了動作。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見我心愛的人了,平日里梳妝靈活的手,現在卻總是感覺又慢又笨拙。喝下蕙茝中的晨露,再看看倒映在水中,自己窈窕曼妙的身影,嘴角掀起一絲滿意的弧度。

“阿赤~~~,阿貍~~~,”我走出山洞,一只斑點豹懶懶的靠在樹旁,身上牽著兩條樹藤,樹藤的終點是辛夷做成的車子,桂花做的旗幟插在車軾上;一只貍貓掛在樹上,似乎是懼怕樹下的花豹。

“阿赤,快!快走!咱們去旸谷,”我蹲下身,拍拍斑點豹。不等它反映,便坐上了車,將飄落的石蘭花、杜衡花與桂旗放在一起,又順手將芳馨的枝子折下,

“我把山中唯一的芳馨花枝帶上,要你種在紫荊。等它開花了,我要你看到芳馨花,就想起我的模樣。”心中想著,手里的芳枝似乎重了許多,五指也漸漸攥緊。

“阿貍,快下來,讓我抱上你,咱們要去旸谷。”

“嗤~~,”斑點豹似乎有些不滿,低吼了兩聲,向林中奔去

“錯了錯了,是沿著河,幽水河,”我急忙趴在花豹的耳邊說道。

...........

我站在旸谷最高的巖石上,回想起路途中的艱辛:那河流湍急,有只花羚羊,跳的不遠,竟然被河水沖下了峽谷.......打了個冷顫,不由一陣唏噓,我基本是從不外出的,除了見他。想到過會兒回家時還要再次渡過那條河,心中暗暗發苦。

“我還是來晚了,希望一會他來了不會怪我吧。不對,他比我還晚,怎么能怪我!不過,我的確是來晚了.....”

天色更加的昏暗,白晝就像在夜晚,云海不斷翻騰,其中還有絲絲銀光閃過。

“那似蟒蛇的模樣,卻又不像,蟒蛇那么兇殘,應該是雪兔吧,對,就是雪兔。”我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仿佛在對自己給予肯定,雖然閃電怎么看,都看不出雪兔的樣子。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君執我手,與子偕老。”

“轟隆隆,”雷聲轟鳴,雨打芭蕉的聲音響起,冰冷的雨滴打落在身上,卻絲毫不影響我內心對他的愛意,這雨滴就像是對我是洗禮一般,褪去一路風塵。

“吼~~,”花豹甩了甩身子,把水滴甩在我的身上,不時地回頭看我,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它內心的不滿。

“聽話,阿赤,再等等,馬上就好了,他不會讓我在雨中久等的。”我好言相勸,用手順著花豹的脊毛,制圖穩住這不耐煩的花豹。

“再等等,他怎忍心讓我在雨中受淋呢?”我自言自語。

“我如此癡情的等,盼望你來看我,希望你快些來呀。時間轉瞬即逝,就像流入大海的河流,怎么也止不住它前進的腳步。久了,那最美好的青春就會匆匆溜走,我又如何把我最美好的年華送給你。”

“颯颯,”樹叢中傳出樹葉抖動的聲響,我驚喜萬分,跳下車,朝那個發出響聲的樹叢飛奔而去,魂牽夢縈的那道白色身影并沒有出現,只是一只毛色有花紋的貍貓從中竄了出來,身上的毛發黏在了一起,看上去狼狽不堪。

“是你啊。”我嘆了口氣,眼神隨之黯了下來,目光已經不似從家中走出時那么堅定。

“再等等,他一定回來的!他會來的,他,應該會來吧?”

花豹躍到我身邊,用嘴咬住我的衣物,毛躁地把我往樹蔭底下拉,我早就疲倦了,也沒做掙扎,便很輕易地被花豹拉到樹蔭下。

“我現在做什么好呢?......對了!”我猛地坐起身,蹲在身旁的阿赤被我嚇了一跳,從我身邊跳開。

“我去采靈芝,聽族里的老人們說,采到靈芝,心愿就會靈驗,而且還有永駐紅顏的功效,我采到靈芝,那么他就一定會到了,同時還可以把我最美麗的一面展現給他.........不對,等他來了之后,看我怎么數落他。”發了發小性子,咬咬牙,打起最后一絲精神,我向旸谷的深處走去,去找那可使我心愿成真的靈芝。

..............

在山林中前行,我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翼翼,擔心頭頂的女蘿被刮下來,擔心身上的薜荔被樹枝蹭掉,更擔心把臉摸花了,被他看笑話。周圍的巖石磊磊,表面光滑的難以站穩腳跟,奇異的葛藤四處盤繞,攔截著我向前的道路,加上內心對他的思念,我早已身心俱疲。不斷地在心底一遍遍的數落這個男人,竟然讓我吃了這么多苦。

“等我找到靈芝回去,你就面對我的憤怒吧!”我惡狠狠的說著,險而又險的避開周遭的枝杈。

“吱~~吱~~,”那只笨拙的貍貓跳上了我的肩,胡亂的叫著,不斷地挪動前肢。

“小心一些阿貍,這身衣物是要給他看的,我若像你這般狼狽可不行。”我責怪的數落著它。

貍貓反而叫的更加急促,仿佛是在告誡我什么。我將信將疑,朝著前方看去,是一株靈芝,然而,卻長在對面的石壁上,而再向前幾步,就是懸崖。

“吱吱~~~。”阿貍知道我已經發覺了危險,長長的吱著,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謝謝你,阿貍。”我向它投去感激的笑容。

“吱~~。”阿貍似乎并不在意,跳下了肩,準備原路返回。

“沒有你,我就發現不了靈芝了。”我笑笑,繼續向前,假裝沒聽到阿貍急促的聲音。

“謝謝你,阿貍。但是,我必須得到靈芝,因為我們曾約定好了,旸谷相會,互贈信物。我若得不到靈芝,就沒有后面的事了,我才不要這樣就輕易地放過他。”

“親愛的,你沒有到來,是因為沒有空閑嗎?卻是也思念著我吧,等我采到靈芝,你就會回來見我了。”

.............

我呆呆的立在辛夷車旁,千辛萬苦才來的靈芝掉落在地,想贈予他的芳馨枝躺在泥土里,那里似乎有個腳印,又似乎沒有。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頂住了一般,眼眶感覺有什么要涌出來。

“不對,我哭什么,他一定是來過了,看到車子,以為我回去了。沒錯,就是這樣,他一定是來過了!只是,為什么我感覺好心疼,好難受,為什么,我,”

“哇~~”,我再也無法欺瞞自己,淚水奪眶而出。

難道,你上回說我就像芬芳杜若,喝山泉,頭頂著松柏的模樣可愛是騙人的嗎?你上回對我說思念我也是騙我嗎?給我一個理由,我多么多么想相信你對我所說是真的呀。

雷聲滾滾,像敲鼓一般,每一次都擊打在我的心里;雨勢越下越大,打落了裝扮在身上的薜荔,打碎了我天真的心。旸谷中,猿和狖的聲音尖銳刺耳,激起我無端的煩躁。

雨漸漸停了,風“颼颼”的聲音和落葉“蕭蕭”墜落的聲音通通涌入我腦海。

煩躁的搖了搖頭,想念你只是徒增我的憂愁罷了。

我回身收拾衣物,準備回程,卻沒注意到遠方,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急速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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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原文)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貍,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芬馨兮遺所思;

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后來;

表獨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

留靈修兮憺忘歸,歲既晏兮孰華予;

采三秀兮于山間,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閑;

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鳴;

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改文章實在是難產,加上改古文更是難上加難,全文都是根據原文一字不差改編的,幸好最終是編出來了,┗|`O′|┛ 嗷~~,覺得有什么不妥當的在評論中說吧,我再看著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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