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一則分享,其中寫到:
““淬火”用這個字的人都讀zhan,不用這個字的人編字典的基本讀cui,中國文字的進化要朝著約定俗成的路走,書呆子氣十足的專家們滾一邊去。為什么生活中大家都把淬讀zhan,因為淬火與退火是兩個相反的工序,車間里噪音嚴重,cuihuo與tuihuo很容易聽錯,工人們讀zhan已經上百年了,可字典還是標cui。”
翻一本書(“六十個故事”(意)迪諾·布扎蒂著;崔月譯。—北京: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其中寫到(每一段來自一個不同的故事):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在那些與他一生所畫的東西都截然不同的怪誕擬象中,也跳動著藝術的神圣夢想,那種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固執追求的無法形容的海市蜃樓。
也許將來有一天,在他們的努力下,如今的瘋狂會變成所有人眼中的美?
你們選了一條很糟糕的路,一條可怕的路。好好干吧,試著用一種可以令人理解的形式。
不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你們敢不敢承認到目前為止…
到目前為止,也許是的,但明天…
好吧,愿上帝保佑你們。明天…明天…誰知道呢。不管怎樣,你們都會抵達那里…”
“(他激情滿懷,試圖寫成一封情書)
夜幕降臨了,他獨自一人。在一堆資料下面,他找到了一張沒有抬頭的手寫信紙。他認出了自己的筆跡,讀過之后,心想:
這寫的都是些什么廢話,多么荒唐的廢話。這是什么時候寫的?他努力回想,徒勞無獲,不禁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煩悶和迷茫,然后伸手摸了摸已經灰白的頭發:我什么時候寫過這樣的蠢話?這個XXX又是誰?”
“自從詩歌被禁止后,我們的生活自然變得簡單多了。生產力成了唯一真正重要的事情。真是無法想象,人類幾千年是如何忽略這一基本真理的。
很少有法律僅對公民的生活造成如此微不足道的干擾。誰還會讀詩呢?
當然,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政府,就不可能采取如此影響深遠的補救措施。
噢,那不是劍,是小號,里面發出了一聲漫長而清脆的響聲。真神奇,就像在人們的頭頂上畫了一個高高的拱門。
他不要看新聞就知道:那是革命的號角,政府倒臺了。”
“擁有一輛汽車十分便利,當然沒錯。但生活并不會輕松。
老人們這么說著,露出沉醉于回憶的憂郁笑容。
可真的是這樣嗎?還是這些只不過是傳說,是悲傷降臨時人們編造的奇幻故事,讓人相信生活不總像今天一樣艱難,曾幾何時還是有晴朗安寧的夜晚的?
當我曾經步行或乘坐電車來到辦公室時,我覺得很舒適。但現在不同了,因為我開車去上班。
(試著停車,直到把車給遺棄)
夜晚了,我一天的工作都沒做,也許等著我的是開除信,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太累了。但是我自由了,我終于自由了。”
“很快,在黑暗中形成了一個小型聚會,人們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進進出出,打電話的人不知道有誰加入了談話,其他人也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 所有人都摘下了平時虛偽謹慎的面具。這場談話很快就變得異常歡樂且輕松自如,就像世代相傳的童話故事里所描繪的那樣,是只在瘋狂有趣的狂歡節上才會發生的情景。
你確定其他人都掛了電話嗎?還有一個沒掛,這個人一直在聽,但從未開口。
是我。我的心跳加速,趕緊放下聽筒。
他是誰?天使?魔鬼?千里眼?喜歡冒險的鬼魂?在角落里等待我們的無名化身?只是某種希望?是古老的堅不可摧的希望,甚至在電話罷工時期潛入迷宮般的電話網中,救贖卑劣的人類?”
這一天,我們有個任務:要完成這個學期的學生綜評。媽媽和你完成了一個版本,其中個人自評中你只寫了一句:“這個學期表現一般,”家長評語是媽媽寫的,看著也合適。我看過了,說是把你的這句的逗號改成句號,就OK了。這算是我的第一個版本?
你媽媽堅持說不合適。我看到了填寫框的右上有參考模板。把這個參考全文拷貝下來。過一遍,刪掉一些我以為不適合你的,拍下來,去到你們面前,朗讀一番。你聽了笑,有些內容你覺得無關的,你特別指出讓我刪掉,如是一次兩次三次,我完成定稿。
至于家長寫的評語,一并地我用我自己的視角,改了一次又一次,到終于定稿。看起來,你堅持的是你的自我評述,我寫的你沒怎么說,倒是媽媽聽了覺得我寫的有些不妥、你會從邊上替我辯護,畢竟:我傾向于說你的好話,你其實也是在替你自己出聲。
(自我評述)
“這個學期,學到了很多知識,在各個方面都有進步。”(來自模板)
“性格溫和,積極樂觀,誠實,有正義感。”(來自模板,“溫和”兩字是我改寫的)
“在學校,與同學相處融洽,尊敬師長,樂于助人,自覺遵守法律法規、中小學日常行為規范和校紀。認真聽課,能按時完成作業。上體育課時認真刻苦,不偷懶。”(來自模板)
“在團體活動中,比如軍訓中,吃苦耐勞。”(我寫的)
“在家里,與爸爸媽媽相處融洽。與小狗相處很好。”(我寫的)
“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能夠一直像昨天和今天這樣:健康,陽光,樂學。”(我寫的)
(家長評述)
“和爸爸媽媽相處融洽。
和家里的小狗相處很好。
學習自覺,能夠按時按量完成學校布置的作業,雖然感覺作業量很大。晚上寫到十一點了還不能完成的話,就會第二天早上提前起來,把作業完成。
喜歡到戶外去運動,可惜時間基本被學校布置的作業給占滿了。
喜歡看書,幾乎每周六都會去書城看書,從下午到晚上。
喜歡涂畫,平時的中午或者寫作業的中途休息,會找些時間,在白紙上涂畫。
喜歡聽音樂,寫作業的時候,會用平板播放背景音樂,雖然音量開得很小。
性格內向,文靜,善于觀察,勤于思考,羞于表達。
要真正長期地做到:健康,陽光,樂學。在戶外運動方面,以及與外人溝通方面,有待加強。”
有趣的,在于我寫家長評述,讀給你聽,就像我是學生、你是老師來點評。比如:我寫的是“在白紙上隨意涂畫一下”,你的點評是:“隨意”兩個字刪掉,稍稍延后一點,又說“一下”兩個字刪掉。關于,涂畫和音樂,我本來用了“通常”的,先是“總會”的,被你指出不妥,后來干脆予以刪除。
有趣的,在于這個晚上的后來,你和我一起帶著小黑出去,你穿溜冰鞋。往回走之中,我準備過斑馬線回家的,你說怎么往這個方向?我一聽,明白你是想去一個我事先提議過的地方、而不是就回家。好吧,我笑了,對你說:看來剛才那個“喜歡戶外運動”應該修改一下,成:“熱愛戶外運動”。
緊接著,有一只大狗跑來和小黑打招呼。然后,你問:這狗是誰的?好吧,我笑了,對你說:看來剛才那個“善于觀察”應該修改一下,成:“較善觀察”,然后我告訴你它的主人是那位在路燈柱下運動的女子。你噢了一聲。你先前沒有注意到我注意到了的一些細節。
有一點,與評述既有關又無關。那會我們在那個小公園里,你中途說去看下那些跳廣場舞的,我們過去看。看了一陣,我說不看了、我們走吧。你嘟囔了一句:你怎么這么沒耐心?你不是說了看他們跳完一曲的嗎?好吧,你說的是,我和你一起看他們跳完這一曲。
思美人兮,擥涕而竚眙
---2023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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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寫的文字,在20220802的這個早上,想起來要以卷積的方式與新的文字交織在一起。過往隨文的附圖,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對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終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讀一遍,修訂下錯別字(若見到)。)
拂拭塵埃(一七五)?2020.12.10
夜里,跳完繩,往回走。像往常一樣,聞到了路邊的一陣香。把頭往左邊的灌叢稍稍地偏轉過去,就著人家屋里透出的燈光,看到了那開著的小花,那是眾多的小花在怒放。摘下一束,往鼻孔送,聞到了,這些天我們在夜里路過時聞到的那種香。給她聞,她點頭,再把鼻子湊到小樹的枝葉之間去聞,她說更香。
得意一下,在她面前:你看,是我厲害吧?我發現了這花,我找到了那發出香味的花。她在一邊打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注意到?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同時發現?我只是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你說出來了。笑一笑她,她這句話只能聽一半:是有可能她將這花和這香聯系上了,即便如此,卻未曾想到說出讓我知。
跳繩的那會,我們在邊上的草叢中,像昨天那樣遇到了昨天那只小貓。它是被小黑的快跑驚著,而習慣性地要往那樹上爬。那時,小黑是跑去了另個方向,根本就沒有進這片草地,是她看見了小貓,要跑近前去,那小貓才像是明白過來,又從上了半截的樹上下來,隱沒在了灌叢之中,然后再也沒有見到它的蹤影。
邊上,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男的,負責那塊的清潔。這些天,幾乎是每次,都會遇到一位女子過來,指示他東、指示他西的。他大概是耳朵不夠靈,或者嘴巴不夠利索,她一口氣說了五句,他好像也接不了一句。有幾次,她被他的響應惹急了,就忍不住抱怨出來。她和我聽到,她評述一句:那人怎么這么不客氣?
我能理解那人的失去耐心:一而再地講,對方都像是在置若罔聞。雖然,從路人的角度而言,我覺得對方本就有些木訥;她應該也是知道的,只是臨事了,管控不了自己的急脾氣。她嘴里吐出的那些話,會污染到了我們所處的空間。她不開口還好,我們能夠待在那;她要是開口了顯出著急了,我們得趕緊走開。
置若罔聞的事,常有的。有一次,我自己就是。她媽媽去了圖書館,中途我收到她媽媽發來的一個短信,問她自己的借書證的密碼是什么。看到這條短信,就當沒看見,心想:你的借書證的密碼,關我啥事?后來,我都忘了這事,她媽媽打電話回來,她接的,還是問這事,我將先前心中所想讓她轉告,算完事。
完事了歸完事,腦袋中出現了一根細微的線索,回了她媽媽的那條短信:我的是XXXXXXXX,你試下?或者,你到服務臺,重置一下密碼唄。如是,這事在我這邊就結了。她媽媽原先說要很晚的時候才會回來的,結果出乎意外,早早地就回來了,在外面敲門。開門的時候,見到她媽媽手里捧了一堆書。試下管用。
凡事都有一個過程,或直接或曲折,最終顯現出接近于人們想要的結果,那結果往往也不是終局的,只是路途中的一個標記。去學校的路上,很多個部位在修人行道。這一次,我們中午遇著工人在往地面上噴漆,不好聞的氣味,有趣的場面,讓我快速走到十字路口后,發現她不知所蹤了,她出現了,說是在看。
下一次,我下午從那里過,這邊的噴漆已經完成,對過的噴漆也完成了一半。奇怪了:對過的另一半正在用電鉆翹起,看來是在返工。這已經是第二次返工了,在我們的眼前顯現,太那個什么了。之前,在這邊走過,見到地上露出個角鐵,接近十公分高,很納悶它怎么會在那里。再見到時它被敲下去,還是個隱患。
這些個,分明地顯現出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這些個,分明地顯現出事情做得到位與不到位,正是藉由這些做得不到位的顯現,反襯出那些做得到位的平凡中的不平凡。以前,就見過人行道邊上的樹底下,有一個襯底,不知道那個襯底是如何裝設在那里的,這一次在傍晚,為了避開那有油漆味道的地方而繞道。
這一繞道,有了意外的收獲:首先,是見到了一個大致完工的襯底在樹底下;然后,見到了一個半成品的襯底在樹底下;最后,見到了一個毛胚的襯底在樹底下。于是乎,就這路過當中,明晰了那整個的過程。看到了,明晰了,才想到要往回走,給大致完工的襯底拍照留個印記。這印記,幫自己在日后回想起。
因了這個留印記的過程,我們和另外一對父女并行地往前走。那是一位年輕的爸爸騎在電動車上,一個小女孩坐在車上,她看到了小黑,在跟她爸爸說這小狗:小狗狗好可愛,小狗狗在跟我們一起走耶。那會,我們在穿過同一個路口。過了路口,停下的時候,小女孩有問題,要問站在邊上的大姐姐,我走開了。
我聽到了她們說再見,等到她來到我身邊,問她啥事?那個小女孩是要問小黑是男孩還是女孩,小女孩問了,沒問清楚,是她爸爸問出的。那聲再見,我聽到,是她爸爸說出的。先前,在學校門口等她出來時,再一次遇到了先前的那個小男孩和他媽媽,再一次遇到了他們在等的姐姐,姐姐說了聲:叔叔,再見。
這個姐姐,我已經有些熟悉了,有些喜歡了,因為在這些日子,遇到過幾次,每次遇見,她會上前來,和小黑打個招呼。這個姐姐說再見的時候,坐在了電動車的后面座位上,弟弟坐在了電動車的前面座位上,媽媽載著她們兩個回家。她們的家就在附近,大多的時候,這個姐姐似自己走回去的,有時她們會來接?
我牽著小黑站在一輛電動車的后面,那剛好就是她們的。那會,小男孩正被媽媽背在背上,他在媽媽的背上玩耍,兩個人嬉笑著。然后,他說他要下來,他下來了,去到了大門口,在那里朝里面張望,在那里和其他小孩互動。要到他姐姐出來了,她們將要離開,他才注意到它,蹲下來和它玩了一會,和它說再見。
她們的車走了,右手邊的一輛電動車,也是載了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走了,左手邊的一輛電動車,也是載了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走了。后面的這個男孩,也拎了一把小提琴,和先前的那個姐姐一樣。那個姐姐的面孔,我已經能夠從人群中辨識出來了。那個姐姐的鼻頭,有一些黑跡,像是爬樹的貓,回頭見到問問。周惠來,完成于2020年1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