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木云伊
前幾天組里聚餐完事兒往回走,打車回家。剛一上車,司機就說話了:
“看你戴著眼鏡我才拉你的。”
“為啥啊?還有什么說道么?”
“看你戴眼鏡,說明你有文化。我想跟你探討點兒歷史問題。你是學什么的?”
“我啊,工科的。不過對歷史也懂一點兒。”
“那我就問你幾個問題,看你能不能回答的上來。”
于是,這個司機開始問了第一個問題。
文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這個問題可是夠大的。我想了想說:
“那應該是從孔子那時候吧。”
“錯!孔子那是儒家的開始。”
“那您認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覺著這問題本身就有毛病。
“是從班固分九流的時候開始的。”
“班固分九流?這個我不太了解,您能具體說說么?”我只聽說過一點兒這個事兒。
“這個班固啊...你等一下啊,我問問他倆走不走。”司機見路邊有人打車,就想著拼車,多賺幾個。果真順路,拉上兩個年輕小伙。
“要說文科最早也應該是倉頡造字開始算。”司機又開個頭兒重新說起來。
“倉頡造字只是個傳說啊,也能當得真啊?”
“咱們兩個就探討學術啊,就是交流。我跟你說,我深入研究中國人史綱。我跟你說,我就是要挑戰吉大的歷史學院院長。”司機說話間,略微有些激動,撕啞的嗓音里,滿是不屑。
緊接著,這位歷史司機拋出了第二個觀點。
你知道未來誰將統治世界?黑人將統治世界!
他看我們幾個“朽木不可雕也”的樣子,于是解釋說:
“黑人,先天身體條件就是好,不怕冷,不怕熱。你看黑人的歷史進程,開始都是奴隸,后來一點點兒的爭取到了平等。你看美國總統奧巴馬,這是多少黑人的血汗換來了他的地位。他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你知道我前幾天拉了一個東北師大歷史學院的教授,我問他這個問題,他連奧巴馬是誰都不知道。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觀點,對黑人歷史沒什么研究,只是隨便回了句:
“也是,打麻將坐莊也該輪到黑人了。”
“不是打麻將坐莊,是你要懂點兒歷史。我跟他說我對中國二十五史有深入的研究,他結果問我不是二十四史么?”我有點兒頭暈,他接著說:
“什么二十四史,二十五史的,歷史就是勝利者寫的。所以咱們應該讀些野史,正史只能信百分之三十。那我就問你:
“未來的若干年,大家要是提起小品,你說是誰創立的?”
“趙本山啊。”我隨口便答。
“對,趙本山。但是你知道趙之前可是陳佩斯最早演的小品。但是從趙本山這里火了,所以大家都會認為是趙本山創立了小品。”司機激動的聲音里,氣息使終有些不足。他接著說:
“就說儒家是孔子創立的么?一定是他之前就有人開始這個學派了,只是到他這里發揚光大了。”有點兒道理,于是我問他:
“師傅那您一定是把這些史書都研究爛了吧?”
“我四十歲才開始讀書,我不會寫啊。我跟你說,我是全天下“的哥”里,最“高明”的!”他接著問:
“你知道我為啥不讓我兒子念書?”
“那誰知道!”我心說。
“我跟你說,中國現在的教育制度就是有問題。現在的制度,是把兔子當馬養。”
我已經徹底迷糊了,根本插不進話。
“現在家長也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你知道其實他們的孩子都是兔子!高考就是把一百個學生當一百匹馬養,但是他們不知道,其實那一百個里,只有五匹馬!那五匹里,還有三匹是殘廢的。剩下那兩匹里,還有一個是懶馬!”
“好理論!我一定也是匹殘廢的馬了,或者我壓根兒就是兔子,還好兔子還不少。”我心里想著。
“我兒子就是個兔子,還是個瘸兔子,整天打架斗毆。”
“哦,這樣啊。”我替天下的兔子家長們心理平衡了一下。
沒一會兒到家了,付完車錢,司機開口道:
“我跟你聊的還挺投機,有空咱們再聊啊。”
“好,師傅。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全天下最強的,但您一定比我強。再見!”
這樣,我回家查了一下班固分九流的歷史:
“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涂。”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直所從言之異路,有省不省耳。
---司馬談《論六家要旨》
其后,劉歆在司馬談劃分為六家的基礎上,劃分了十家,即:儒、道、陰陽、法、名、墨、縱橫、雜、農、小說等十家。
最后
“諸子十家,其可觀者九家而已。”
---班固《漢書-藝文志》
班固刪了小說家,成九家了。看樣子文科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兔子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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