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城往事系列一:那些老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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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城往事(一)酸蘿卜和伍艷老師

近三個月來,口味的變化真是瞬息萬變,時而要酸、時而要辣、時而要清淡、時而要油膩,之前愛吃的很多東西,現(xiàn)在竟然是連味道都不能聞、連見都不能見:像小番茄、像核桃、像蘋果,一聞到味道,胃里就會翻江倒海,但有些熟悉的味道,卻每每想起,都會讓我胃口大開,比如黔城街上那個老阿婆做的酸蘿卜和學校門口不遠處那家條件簡陋的米粉店。

黔城街上那個當?shù)乩习⑵抛龅乃崽}卜著實好吃,酸、脆、香、微甜,一塊錢一份,用塑料小碗乘了,拿幾根牙簽,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慢悠悠地邊走邊吃,愜意怡然。

我常常會和伍艷老師一起去,有時我們會到一旁的小店里買兩瓶啤酒,然后買五塊錢一大盒的酸蘿卜,穿過一條小巷,晃悠到沅江邊上,坐在江邊的石頭上,吹著江風,看江面上船來船往,我們吃著爽口的酸蘿卜、喝著啤酒、聊著學生、聊著工作、聊著生活,往往一呆就是三、四個小時。

伍艷老師個性爽利、潑辣,英語教的非常出色,深得學生愛戴;又做的一手好菜,是我閑暇時候形影不愿離的一個朋友、同事和好姐妹。

自九九年底離開黔城,我們便失去了聯(lián)系,如今,我和我的一班學生同時在尋找她,期待有一天,能再聽到她熟悉的爽朗的笑聲和一聲親切的呼喚:“阿龍”!

黔城往事(二)酸辣粉和蔣順華老師

學校大門口對面不遠處就是一家米粉店,店面不大,里面就四張小長桌子,同時能做八個人的樣子,店里高高的架了臺電視,當時里面經(jīng)常放的是打擊李的什么功的新聞;兩面正墻上掛的是兩幅毛澤東的肖像畫,簡陋古樸的不得了。

酸辣粉一塊五一大海碗,里面佐有花生、肉沫、油潑辣椒、醋、香菜、蔥花、酸筍、綠豆芽,好吃極了,我是屢吃不厭。

記得當時蔣順華老師也特別愛吃那里的粉,隔三岔五我們會結(jié)伴同去。

蔣老師教電腦,戴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那時會電腦的在我眼里可是奇才,所以當時我對他是敬佩有加。他對我卻一直禮貌的不得了,從來都是“龍老師來龍老師去的”,而我和其他老師一樣,稱他“老蔣”,雖然他年齡比我還小很多。

有次店里就我們兩人,我們正吃的起勁,楊教官從店門口經(jīng)過看到了,以為我們兩人有什么秘密,他就笑瞇瞇地對著正對著門外的我招了手,就走了;我對蔣說:“楊教官好像誤會我們了”;蔣說:“誤會就誤會,大不了我們就將錯就錯唄!”

就因為他這句不經(jīng)意的玩笑話,曾讓我誤以為他對本人落花有意哪!哈哈!

蔣老師現(xiàn)在惠州定居,十年前結(jié)了婚,如今事業(yè)有成,一雙兒女承歡膝下,父母妻子都在身邊,我當初果然就沒看錯了他。

有時偶爾與之聊起,還是覺得親切縈懷。

認識你不錯哦,老蔣!呵呵!

黔城往事(三)血橙、血柚和楊冬霞老師

楊冬霞老師教數(shù)學,個不高、短發(fā)、人很瘦、很有骨感美;說話極其溫柔、冷靜、有條理,待同事和學生脾氣好的像是大家都是她的弟弟妹妹似的,很會照顧人;但她個性其實剛烈的厲害,特別是在她男朋友面前時她那兇巴巴的樣子讓我懷疑她日后別有“虐夫”傾向;呵呵,開個玩笑,那是男朋友太寵她了,我當然是多慮了。

一次,月未八天假,她見我無處可去,就約我去她家,我欣然同往。

楊老師家周圍種滿了果樹,那時正是柚子和橙子成熟的季節(jié),她的爸爸摘了很多橙子和七、八個柚子回來給我們吃,天氣有點冷,我和楊老師縮在她的臥室里的烤盆前,腿上蓋著毯子,邊剝橙子、柚子吃邊聊天,那次我第一次吃到了血柚,血橙是第二次吃到,第一次是九五年的寒假,在重慶鄉(xiāng)下的舅舅家和表哥家都有吃到,所以并不覺得太稀奇;而血柚是第一次吃到,外面的皮也是青色的,剝開后里面的肉就是紅艷艷的;楊老師說,血柚產(chǎn)量很低,品種稀少,平時自家人都舍不得吃的,我可是貴賓,所以她爸爸一下摘了八個下來我們吃哪!我當時感動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楊老師的爸爸媽媽話都不多,很淳樸很善良很勤勞的農(nóng)家人,他爸爸在外面搭梯子上樹摘橙子、柚子的時候,她媽媽就在廚房里宰鵝、殺雞,給我們做好吃的,還把我當小孩似的在爐子底下的煤灰堆里埋了幾個紅薯和土豆烤熟了給我們拿到房間里吃,楊老師看她爸媽為我的到來忙里忙外的,酸溜溜地跟我說:瞧瞧,我也是一個月才回來一次,他們倒好,對你比對自個親閨女都好!

哈哈哈!冬霞,善良的姐妹,你現(xiàn)在哪里?一切可安好?你的父母家人可安好?謝謝你當年給予我的諸多照顧和溫情,期待有朝一日,我們能在安江再見!

黔城往事(四)冰沙和陸滿輝教練

陸教練到學校任教的時候剛剛二十歲的樣子,他年紀不大,卻早已浪跡武林江湖七、八年了,少年學藝,身懷絕跡,故個子不高、清秀爽氣的他一上任,就把武術(shù)班五、六十名男同學收的服服貼貼。

陸教練后來人前人后把我“姐姐來姐姐去”去的叫的特真誠,該是緣于我對他的一次舉手之勞。

那時他在校任教剛好一個月,那一個月的主打任務(wù)是協(xié)助幾位教官做好全校師生的軍訓(xùn)工作,軍訓(xùn)圓滿結(jié)束,他作為代表要在來檢查工作的市、鎮(zhèn)領(lǐng)導(dǎo)、全校師生面前做總結(jié)發(fā)言,他煩愁了好久,讓他舞槍弄刀一展身手沒問題,舞文弄墨的事情就太讓他傷腦筋了;苦思冥想幾天終無結(jié)果后,好強、義氣的他終于非常難為情地找到了我,問我可否幫他擬一份發(fā)言稿;我說小事一樁呀!半小時后就把一份幾百字左右的簡短發(fā)言稿交到了他的手上,他誠摯致謝,并用一晚上的時間把稿件背了個滾瓜爛熟。

第二天的總結(jié)會開的非常成功,他的發(fā)言也贏得各級領(lǐng)導(dǎo)的熱烈稱贊,稱他是一位“文武雙全”、“大有作為”的青年教師,大家圍著他,直把他夸得臉紅紅的。

會后,他專程找到我表示謝意,并于晚上約了幾位老師一起去吃炒田螺、喝啤酒,口口聲聲向其他老師宣告,我就是他的姐姐,以后誰要是敢欺負我,他定饒不了誰;呵呵,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以后,每逢夏季炎熱的晚上,他會請我去黔城街上的一個刨冰店去吃冰沙,冰沙清清涼涼、軟軟糯糯、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順帶著他還會給我講一些他經(jīng)歷的江湖見聞,小小年紀的他已是踏遍了中國的大部分山水,閱歷可謂豐富的讓我咋舌;有時班上分到什么力氣活,不用我開口,他總是二話不說地帶領(lǐng)班上的男同學搶先幫我們做了;他們班上的男生遇到要做思想工作的,他也會非常信賴地托付我去找學生談,以至我班學生和他們班的學生也處得一團和氣。

現(xiàn)在想想,陸教練可真是一個單純、質(zhì)樸、俠義、豪氣、能擔當?shù)膬?yōu)秀少年哪!只是現(xiàn)在不知他身在江湖何處,他日我們是否能夠有緣再得一見?

黔城往事(五)那些好聽的歌和李蘭老師

我有一本厚厚的歌詞本,那是在旅校和學生一起跟李蘭老師學習唱歌時記錄下的。

在我眼里,李蘭老師一直是一位很富傳奇色彩的人。

那還是98年的時候,李蘭老師是學校唯一一位擁有大哥大的老師,而且她的大哥大也總是在一些老師或同事們手中傳遞,大家有什么急事,都會借李蘭老師的大哥大給家里打個電話,因為那時大哥大的收費異常貴,所以大家一般使用時間都不會太長,基本上五分鐘之內(nèi)可以結(jié)束通話;而李蘭老師總是樂呵呵地把大哥大放到需要的人手里,然后走開,讓大家從容使用,她從不收取大家一分錢的費用,她那“視金錢如糞土”的慷慨大氣,更顯出她的神秘和與眾不同。

李蘭老師有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五官長得清秀而大方,因為一直沒放松訓(xùn)練,她的身材也保持的極好,顯得身體的線條特別有質(zhì)感,她愛笑,但不大愛說話,更是極少向人談起她的故事,所以,在當時大多數(shù)同事眼里,她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其實,李蘭老師比當時的我們大不了幾歲,應(yīng)該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她擅長民歌、民樂、民族舞蹈,《七月火把節(jié)》、《青藏高原》兩個舞蹈被她教的全校師生都手牽手跳得熱火朝天;《走進新時代》被她用兩根彩帶舞的炫爛多姿;她的古箏彈的也極好,一首《春江花月夜》在她靈動的雙手演奏下,讓人仿佛置身于春暖花開的田野里,身心都得到美到極致的放松。

我雖五音不全,但她的課堂上,我還是學會了很多首調(diào)子尚算準的歌曲,如《一剪梅》、《親親的茉莉花》、《小小渡船》、《英雄》、《明月幾時有》等,在一些聚會上,還是可以斗膽一展狼喉獻獻丑的。

我那時極喜歡粘著李蘭老師,可能是她極好的人格魅力感染了我,我覺得她身上有種強大的吸引力,總是讓我仰慕的不能自已;而李蘭老師也總是極有耐心地應(yīng)我的要求,教我一些難度極大的諸如跳躍、下腰、劈腿等一些動作的技巧,以滿足我有些瘋狂的自虐似的念頭。

99年十月的時候,我的弟子們將赴全國各地“實習”,其中深圳是去的人數(shù)最多的地方,我也萌動了奔赴深圳的想法,于是又去找李蘭老師討主意。

沒想到,李蘭老師一聽說我想去深圳,她立馬像換了個人似的,容光煥發(fā)、神采奕奕地給我講了她的傳奇經(jīng)歷。

原來,李蘭老師來旅校任教前一直在深圳打拼。

她18歲中師畢業(yè)便跟一幫姐妹去了深圳,開始也是吃了很多苦,后來參加了深圳一個民間藝術(shù)團,在深圳各大劇團進行配舞表演,生活才漸漸有了起色,她在深圳憑借自己的辛勞和汗水掙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不但幫父母在市內(nèi)買了樓房,還資助弟弟也買了房、成了家,而她依舊一人不慌不忙地想要對人生再來一次沖刺。她在深圳生活了八年,她喜歡深圳就像喜歡明媚的陽光,為了以后更好地在深圳長久立足,26歲時她選擇了回家鄉(xiāng)一所高等院校進修,但進修結(jié)束后,她的父母卻無論如何不肯再放她離開,于是她就近選擇了我們學校暫時任教,但她對重返深圳的夢想,卻從未放棄。

“你去吧!你該去深圳,深圳是年輕人的天堂,它給人以激情和夢想,還有實現(xiàn)夢想的活力和朝氣,在那里,青春才叫青春。”李蘭老師熱情洋溢地鼓勵我,并讓我記下了她的大哥大號,“去了給我電話,我們保持聯(lián)絡(luò),我到深圳會去看你。”她的一番話,讓我對她、對深圳,都充滿了親切、溫馨之情。

不知從何時起,李蘭老師的號碼換了,當時的很多老師都陸續(xù)離開了學校,李蘭老師也在我走后不久離開了旅校,我輾轉(zhuǎn)問了很多人,都再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是否又回到了深圳,又回到她青春正好、花樣年華的深圳的大舞臺上?

如果你喜歡,可以繼續(xù)看我的其他故事……

李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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