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文/青草青青
在我印象中,阿爸一直在外務工,能一年回兩次家已經是很奢侈的了。自然的,從小和阿瑪接觸的時間最多,家里的大小事,全都落在了阿瑪一人身上。家里沒有爺爺奶奶可以照看弟弟和我,阿瑪既要勞作,又要帶孩子,真心非常辛苦!弟弟稍大點可以走路時,阿瑪就帶著弟弟和我一起下地,阿瑪她邊鋤地邊照看我們,勞累了一天,回來的路上還要背著弟弟,更別說回家還要煮飯,喂家畜……每到下雨天,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家休息,或者聚集閑聊,每當我看到很多鄰居的阿姨們聚在一起閑聊時,也多希望那里有我的阿瑪,和她們一起有說有笑。有一天我跑回家里問我阿瑪:“阿瑪,你為什么不出去玩,和其他阿姨一起呢?”只記得阿瑪回答:“我要篩米,剝玉米,洗衣服等等一大堆。”是啊,阿瑪哪有時間像其他阿姨一樣可以在雨天休息,她總是有忙不完的活。當我上學后,由于每天都要走很長的路,早飯午飯都是一起帶著去學校,阿瑪每天起得特別早,等我起床后,書包和飯早已打包好。記得一天夜晚,弟弟一直哭鬧不睡,阿瑪好不容易把弟弟安頓好,也叫我睡覺了,可阿瑪她還在盬酸菜,我不知道阿瑪入睡時已經是何時,只知第二天還要早起為我準備早飯。得于阿瑪的勤快,家里總是有各式各樣的腌菜。遇到下雨天,上學要路過一條河,河水上漲,我們根本不敢跨過去,阿瑪就一路護送我安全的過河。由于阿爸常年在外,對于其他家庭而言田地里只有男人才可以完成的活,阿瑪照樣完成的很出色,有一天阿瑪去地里護理棕櫚樹,她就像一只野猴子嗖的爬上了樹,神速地把老的樹葉一片一片剝下來,鄰地的叔叔簡直不敢相信那是我阿瑪。
小時候,村里就是我的全世界,阿瑪就是那全世界的太陽。
長大后,阿瑪就是我的全世界,我變成了那太陽。
小學三年級后,阿瑪和阿爸帶著弟弟一起外出務工了,舅舅家成了我的第二個家,以前是阿爸一年回兩次家就非常幸福,現在是阿瑪能回家就非常奢侈。一直到我上了初三,阿瑪他們都回來了,可是我們相處的時間依舊很短暫,因為我在外地讀高中。基本上一學期回一次家,所以每次回家都顯得格外珍貴,這也是到現在我為什么一直迷戀家的原因吧。每次打電話回家,阿瑪都問我什么時候回家,家里有什么什么好吃的,要留給我。那年我讀高二,我獲得了學習標兵的稱號,獲得了500元的獎金,老師把資金用信封裝好后交給了我。等到假期回家時,我原封不動地把信封交給了阿瑪,告訴阿瑪和阿爸這是我的獎學金,我要給你們花。那時的阿瑪呀,無比的幸福,沒有說什么,一直咯咯地笑!有一天,阿瑪提著蛋糕回來了,我覺得很驚訝,今天我們家沒有誰過生日,怎么阿瑪帶蛋糕回來?后面我才得知,那是醫院送給阿瑪的,那時阿瑪在醫院里打掃衛生,醫院有個待遇:每年員工的生日,都會送一個蛋糕。阿瑪生日那天前,醫院告訴阿瑪明天去某某蛋糕店領取生日蛋糕,把我阿瑪急得呀!她說明天我姑娘還沒有回家,我可以在我姑娘回來的時候領取生日蛋糕嗎?就這樣,蛋糕就在我回家的時候領回來了。我的阿瑪呀,心里念的想的都是我們,我們變成了她的全部。
上了大學,離家更遠了,回一趟家更是不容易,可我無論多晚回到家,家里的桌上總是有我愛吃的菜,阿瑪知道我喜歡吃腌菜,所以腌菜也總是少不了。下車前,阿瑪也總是盡可能的在路邊等著我,然后搶著提行李,一路上嘮叨到家。有一種瘦,叫阿瑪的瘦,每次回家都說我又瘦了,明明很胖了,在阿瑪的眼里,我一直那么瘦。
逢年過節,阿瑪都帶著弟弟和我回老家過年,阿瑪有很堅定的信仰,通俗的講,就是很迷信,她的心里總是住著一個神,所以,從小到大,我家搞的封建迷信活動最多。每過一個節,也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禮節,她總是教弟弟和我如何做,她說以后阿瑪老了就只能靠你們了,這些你們可一定要學會!受阿瑪的影響,我和弟弟從小就對萬物有了一種敬畏之情。可隨著我漸漸的長大,受到的知識越來越多,越來越相信科學,對阿瑪的這些封建迷信活動越來越不能理解,生病請巫師,出門看日子,家里有災難請巫師辟邪,每年一次的叫魂……所以和阿瑪的抵觸也越來越多,總是因為這些封建迷信活動而和阿瑪吵架,也總是因為我覺得阿瑪慣著弟弟而和她吵架,也會開始嫌阿瑪啰嗦……后來吉吉阿姨告訴我:不要過于反對封建迷信,心中沒有了信仰才是最可怕的,在新加坡,封建迷信還廣受民眾歡迎,要學會接受你不認同的事物。是啊,當初我真不應該那樣,明知道阿瑪是不可能沒有封建迷信活動的,那是她的一大心里寄托呀!我們現代醫學不也提倡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嗎!
阿瑪,是我一生誦不完的詩篇,詠不完的歌曲,寫不完的篇章!
媽在,家暖!
祝天下母親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