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今天還在單位加班,心中卻是惦記著盡快完工好回家,好為明日掃墓出行做好準備。16年過去了,清明掃墓,祭拜父親已經變成一種儀式,從最初的傷悲到今天如同期待一次會面,因為思念已經在這16個春夏秋冬的季節輪回中生根,無處無時不在卻不再是心底的傷痛。平心靜氣不喜不悲地想念您,父親,是因為你走后我就成為你。
你是家中的長子,生于新中國成立前5年,據說有一個教書先生的父親,在你走后,我常在猜想你童年的幸福是否終止于5歲那一年?年輕的寡母帶著你和年幼的弟弟生活無著而改嫁,從此你又多了2個弟弟一個妹妹,于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就有了你16歲當農村生產小隊長,18歲去上海當兵7年的人生經歷,然后進單位工作,成家有了兒女,直到57歲因癌癥去世,你的人生似乎注定就是享受少負擔多。
在單位作為一名老黨員,你嚴以律己吃苦耐勞,人緣極好,以致于你的葬禮成為那個國營企業破產前人數最多的一次聚會。
在家庭你與母親一起不僅擔負著小家庭一家5口人的生活,3個孩子的教育,更是承擔著農村大家族的責任,記憶中家中總是有你親戚朋友來訪,你總是有求必應從不拒絕。單位分配的2間單元房子,還記的有一段時間,因為你答應了老鄉上高中的女兒借讀住宿,我和妹妹將房間騰讓出來睡到了客廳,上小學的弟弟只好擠在你們的床上去睡,當時一家人除了你都對此頗有微辭。
你在時我不能完全理解你,你走后,作為家中的長女,不知不覺中進入了你的角色,我在思念中走近了你,在你走后我就成為你。
我才明白你的克已忍讓是一種生活態度,雖然很多時候我做不到也不愿意再像你一樣凡事為別人想,寧愿自己受累也要顧及別人的感受。從你的身上我學會的是對家庭的責任感對生活的擔當,出差回來的你會變戲法一樣從包里掏出一個大蘋果或是幾個糖果,一定是三等份,三個孩子一個不少,讓我們物質匱乏的童年充滿期盼和樂趣。
我時常想到您,可連在夢里夢到您,見到的都是您的笑容,沒有生活負累之苦,沒有病痛的折磨,你給我們的都是笑容,所有苦與累你都是自己一個人扛。16年過去了,家中一切都越來越好,你最喜歡的外孫,我的兒子已上大一,妹妹的兒子上高中了,弟弟的孩子也上5年級了,今年的5月你又將增加一個孫子或是孫女了,重要的是母親身體很好。
父親,明天我將會早起去您的墓前祭拜,感謝您給我力量,讓我有能力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