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雪下得正緊,落在去年落過的地方,飄飄灑灑,漫山遍野,一夜之間,光禿禿的樹干變成滿樹的梨花,滄桑的灰磚青瓦化為瓊樓玉宇,這雪還再下,既不能“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又缺少踏雪尋梅的韻致,只好蝸處“一二居”中,“爬羅剔抉”雪中的鱗羽泥爪,以哂“快意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
? ? 百度知道有一處對“詠雪詩”的賞評,堪稱“字字珠璣”,讀之令人神清氣爽,齒頰生香,不才試逐句把玩涵詠一番,諸位看當否?
? ? ?“此詩描寫雪景,由全貌而及特寫,由顏色而及神態,通篇寫‘雪’,不及一個雪字,而雪的形神躍然。”這是賞評的第一層,從描寫的角度給這首“詠雪詩”高度贊賞。一般描寫性的詩文,既能從大處著眼,又能在細處用心;既能從色彩勾勒,又能抓其神態。這已是寫景圣手,可評者又說此詩寫景全用曲筆,有深山藏剎不畫寺,賞春歸來不見花的含蓄深邃之妙,幼時讀白香山的《夜雪》“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已驚嘆詩人側筆渲染的功夫,卻不料還有勝于此者,“不及一個雪字,而雪的形神躍然”,如讀此詩可“浮一大白”,擊節而嘆了。
? ? ? “遣詞造句,十分貼切,生動,傳神”第二層從語言評,“貼切,生動,傳神”連點三贊,“貼切”者,賈島的“鳥宿池邊樹,僧(推)敲月下門”可作例證,是推是敲,求個精準;“生動”者,有宋尚書的“紅杏枝頭春意鬧”可作軌范,紅杏靜物,春意抽象,國學大師王國維贊曰“一‘鬧’字卓絕千古”,誠然,看到鬧字仿佛紅杏枝頭蜂飛蝶舞,一派勃勃生機;“傳神”者,煉字之求,詩文里多有點睛之處,試看王半山的“春風又綠江南岸”,這一綠,何字可替,江南的暮春三月,草長鶯飛盡現眼前了。能得此三贊的詩文,定是好詩文,大大的好詩文了。
? ?“用語俚俗,本色拙樸,風致別然”,此評仍是就語言論,但上一層是談語言藝術,而本層是談語言風格。“俚俗”者,粗野庸俗,但此稱近古,雅謂也。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講“字極俗,用之得當,則極雅”,韋莊的《查鄉子》(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有民歌風;李清照的《一剪梅》(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語極俗,又極工,情極真;納蘭性德《浣溪沙)中“當時只道是尋常”一句極淺易又極哀婉。能化俗為雅,點鐵成金,情到深時語轉淡,這真是詩家大手筆了。
? 那么,卓絕千古,孤篇蓋全唐的詩是哪位詩人哪首大作呢,看了答案你就笑了,它就是打油詩之宗張好古的《詠雪》“天地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讀完此詩,你笑了沒有,不管你笑不笑,反正我要說“寧可信世上有鬼,也不要信文人這張嘴”,網絡信息多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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