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17第五章--信號(下)內部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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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啟動信號

? ? ? ? 細細想來,激情四射不是一種理智的狀態。個人為了日后能夠取得令人期待的巨大收益,于是放棄眼前的舒適。這不是簡單的一句“我想要X”。這關系到許多復雜的東西:因為我以后想要X,所以現在我最好像瘋子那樣做Y。人們現在談論動機,仿佛它是一種理性的因果評估。實際上,它更像是一場賭局,而且是勝負無法預料的賭局(要是未來的收益無法實現怎么辦?)。馬克·吐溫的《湯姆·索亞》(70 m sawyer)書中,有個場景生動形象地展現了這種矛盾。

? ? ? 湯姆·索亞正按照波莉姨媽的嚴格指令粉刷圍欄。鄰居小孩本慢吞吞地走過,向湯姆賣弄他下午的打算。

? ? ? 本:“喂,我去游泳。你難道不想去嗎?不過,你當然寧愿干活了,不是嗎?你當然愿意干活了!”

? ? ? 湯姆盯著他看了一番,開口說道“你認為什么是工作?”怎么,那不就是工作嗎?”湯姆繼續粉刷起來,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嗯,也許是,也許不是。我只知道,它很適合湯姆·索亞。”

? ? “少來,你現在不會打算裝著喜歡它吧?”湯姆繼續刷著。

? ? “喜歡它?我想不出來為什么不喜歡它。男孩子每天都可以刷圍欄嗎?”

? ? ? 這話給出了一種看待這件事情的新視角。本不嚼他的蘋果了。湯姆優雅地來回刷著,一會走遠看看效果,隨意地在某個地方加上一刷子,又評論一下粉刷效果。本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興頭越來越大,越來越陶醉。

? ? ? ? 不久,他說“喂,湯姆,讓我刷兩下吧。”湯姆想了想,打算同意;但他又改變了主意:“不行,本,可能不行。你知道嗎,波莉姨媽對這個圍欄的粉刷要求可嚴了,特別是朝街的這面。不過要是圍欄背面,我是不介意的,她也不會。她對這圍欄的要求太可怕了;得非常非常小心;我覺得一千個孩子,不,兩千個孩子里面也挑不出一個人可以做到她要求的那樣。”

? ? ? ? 我們都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本的激情被點燃了,刷圍欄的動力傳播開來,結果湯姆開心地看著鄰居小孩們拿東西乞求跟他交換刷圍欄的機會。盡。管這可能只是小說中的情節,但是這段文字展現了各種激發人們熱情的信號。

? ? ? 上一節內容包含了三個激情的例子:韓國和俄羅斯的運動員,中長跑運動員,以及樂器初學者。問題是,他們之間有什么共同點呢?我們能指出的第一點是,他們的激情點燃過程是被動的。看起來像是發自他們的內心,實際上卻并非如此。在每個例子里,人們都是對某個信號產生了一種反應這個信號以一種圖像的形式出現:一位比自己年長的同胞取得了勝利,一位中長跑運動員同行打破了記錄,老師身上呈現出的一種神秘能力。問題是,這些信號有什么共同點嗎?答案是,每個信號都與身份和群體有關。

? ? ? 每個信號都相當于一盞閃爍的燈,指引人們前進:那些人在做超級有意義的事情。總之,每個信號都是對未來的歸屬感。未來歸屬感是少數幾個原始信號之一:簡單而且直接,啟動內置在人類體內的激情開關,集中精力,關注一個目標。

? ? ? 直覺告訴我們,這種說法似乎很有道理——畢竟,人們都會因為自己與一個成就非凡的群體有聯系而感到心潮澎湃。然而,有意思的是,這種激勵是如此隱秘,并且如此強大。“人類是這個星球上最渴望融入群體的一種生物,”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杰夫·科恩( Geoff Cohen)博士說,“一切事情都依靠集體合作和共同投入。當得到一個信號,告訴我們應該把自己與這群人聯系起來時,它就像微力扳機,就像開啟盞電燈。完成某項事業所需的能力早已存在,而此時更是豪情萬丈地投身進去。”我就一個在人才溫床觀察到的奇怪模式請教了巴特克斯:它們往往是些破爛不堪的地方,一點都不具有吸引力。

? ? ? 如果用魔法把我訪問過的所有人才溫床的訓練場地拼在一起——仿佛一個超級人才溫床—那么那片地方會像一個棚戶區。建筑物是臨時搭建的,屋頂是油氈鋪的,墻壁未經粉刷,地面雜草叢生,坑坑洼洼。這么多的人才溫床都是如此亂糟糟的環境,以至于我開始懷疑自己看到的人才孵化器那種破舊簡陋的狀態與它們培養出來的光鮮人才之間是有聯系的。巴特克斯認為確實如此而且隨口就道出了其中的原委。如果身處輕松愉快的環境,我們自然而然就會停止努力。”巴特克斯說,“為什么會這樣呢?如果人們發現環境很艱苦,馬上受到激勵。一座管理完善的豪華網球學校給了學員一種豪華未來的體驗——當然也就被反向激勵了,那是無法避免的。”

? ? ? ? 幾年前,一位名叫格雷格·沃爾頓( Greg walton)的自動化研究人員嘗試來打開人們的動機金庫。他召集了一群耶魯新生,讓他們閱讀一堆內容龐雜、無關痛癢的雜文,其中一篇是一位名叫內森·杰克遜的學生的自述文章,只有一頁內容。杰克遜的故事很簡單:他考上了大學,沒有明確的職業追求。后來他喜歡上了數學,現在一所大學的數學系里開心地工作。這篇故事簡單地介紹了杰克遜的個人背景:家鄉、教育背景、出生日期。文章毫無特色,讀完即忘——除了一個小細節:半數學生看到的內森·杰克遜的出生日期,和他們自己完全樣。閱讀完這篇文章之后,沃爾頓測試了這群學生對數學的態度,并且測量了他們愿意花在一道數學難題上的時間。

? ? ? ? 結果出來后,沃爾頓發現生日匹配的那個組擁有明顯積極的態度,在那道難題上堅持的時間也更久,超過65%。而且那些學生并沒有意識到任何變化。用沃爾頓的話說,生日巧合的影響“是在潛意識中發生的”。“他們獨自在房間里參加測試。門是鎖著的;與社會隔絕;然而(生日關聯)對他們是有意義的,”沃爾頓說,“他們不再孤獨。對數學的熱愛成了他們的一部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是我們在做這道題目,而不僅僅是我。無論是心理學家(或是營銷人員等任何試圖影響他人行為的人)主動地操縱,還是僅出于人們所處的生活環境的影響,當信號傳達到潛意識,扣動的扳機就會導致出人意料的結果。20世紀70年代,一位來自長島的臨床心理學家,馬文·艾森斯塔德( Marvin eisenstadt)追蹤了在《大英百科全書》上能占到半頁版面的每一位名人的家族史。馬文對動機本身不感興趣;他只是為了驗證之前提出的理論:人才和精神病人與早年失去單親或父母雙亡之間的關系,結果卻間接地論證了動機和父母早亡之間的關系。

? ? ? ? 他收集了573名實驗對象,涵蓋了荷馬到約翰·肯尼迪等各行各業的名人,其中有作家、科學家、政治領袖、作曲家、軍人、哲學家探險家。在這群各有建樹的名人中,經歷了父母早亡的人比比皆是。早年失去了父母的政治領袖包括凱撒(父親,15歲),拿破侖(父親,15歲),林肯(母親,9歲),列寧(父親,15歲),希特勒(父親,13歲),圣雄甘地(父親,15歲),斯大林(父親,11歲),以及克林頓(父親,嬰兒)。名單上的科學家和藝術家包括哥白尼(父親,10歲),牛頓(父親,在出生之前),達爾文(母親,8歲),但丁(母親,6歲),米開朗基羅(母親,6歲),巴赫(父母親,9歲),陀思妥耶夫斯基(母親,15歲),拜倫(父親,3歲),艾默生(父親,8歲),尼采(父親,4歲),勃朗特三姐妹(母親,分別在5歲、3歲、1歲),還有馬克·吐溫(父親,11歲)。這群名人失去雙親中某一位的平均年齡為13.9歲,對照組則為196歲。總之,這份清單深刻而且覆蓋廣泛,足以證明.

? ? ? ? 1978年法國的一項研究提出的問題:這個世界是否由孤兒統治?①這個實驗中,基因無法解釋這些世界一流的成就,因為這個清單上的人由共同的生活經歷聯系在一起,這些經歷與染色體無關。

? ? ? 但是,當我們把失去父母看作一個觸發動機扳機的信號時,這種關聯變得清晰起來。喪父或者喪母是一個原始信號:生活不再安全。你不必成為心理學家,也會欣賞由于缺乏安全感而激發出來的能量儲備;你也不必是達爾文主義理論家,也會欣賞這種反應是如何進化而來的。

? ? ? ? 這個信號可以改變孩子與世界的關系,重新給自己定位,激發和引導自己的大腦去解決危險,處理生命中的可能性。正如基思·西門頓( Keith simonton)在《天才起源》( Origins of genius)中提到的,對于父母死亡,“如此不利的事件造就了人格的健全發展,剽悍到使他們足以克服攔在成功道路上的種種障礙和挫折。”如果我們再假設艾森斯塔德名單上的許多著名科學家、藝術家和作家都完成了必要的1萬小時的精深練習,他們身上的激情生物機理就更加明顯。早年喪父或喪母并沒有給他們才能;而是一個原始信號——生活不再安全,這開啟了古老的自我保護的進化開關,從而讓他們傾入時間和精力去耕耘事業,所以在數年時間里,他們一步又一步地養成了各自的才能,一層又一層地包裹上了絕緣體。

? ? ? ? 這么看,艾森斯塔德名單上的超級名人并非天賦異稟,并非人類中的統計異常值,而是統治所有人的普遍原則的邏輯外延,(1)才能需要精深練習;(2)精深練習需要充分的能量;(3)某些信號會觸發巨大能量的迸發。我在朋友的孩子們中間做了一次非常不科學的調查。有個推論似乎成立:年紀最小的孩子往往走得最快。我稍微擴大了樣本,結果更加有趣了。以下是百米短跑世界紀錄保持者在家庭里的出生順序,排在第一位的是最近的世界紀錄保持者,隨后是前世界紀錄保持者,依此類推。

? ? ? ? 1.尤塞恩·博爾特(3個孩子,排行老二)2.阿薩法·鮑威爾(6個孩子,排行老六)3.賈斯汀·加特林(4個孩子,排行老四)4.莫里斯·格林(4個孩子,排行老四)5.多諾萬·貝利(3個孩子,排行老三)6.勒羅伊·伯勒爾(5個孩子,排行老四)7.卡爾·劉易斯(4個孩子,排行老三8.伯勒爾(5個孩子,排行老四)9.劉易斯(4個孩子,排行老三)10卡爾文·史密斯(8個孩子,排行老六)雖然樣本規模有點小,但規律是明晰的。名單上的8名男子,沒有一個是家中的長子,只有一人排在中間。總之,歷史上跑得最快的短跑選手在平均擁有4.6個孩子的家庭中平均排行老四。

? ? ? 在美國職業橄欖球聯賽里也發現了類似的數據,沖鋒碼數排在前十的全職跑峰①,他們在平均擁有44個孩子的家庭中一般是第32位出生。這種規律令我們感到奇怪,因為跑步速度看起來,聽上去都像是一種天賦。然而規律表明,速度不是純粹的天賦,而是一種技能,需要進行精深練習,通過特定的信號觸發。這里的信號是—你落后了,跟上!我們有把握地猜想,在大多數家庭里,在童年時代這個信號被發送和接收的次數即使沒有上千次,也有上百次。

? ? ? ? 年長的大孩子發送給年幼的小孩子,于是后者投入一定強度的努力,而那些年長的孩子(幾乎擁有相同的基因)卻從沒機會體驗。也不是說,在一個大家庭里出生較晚就必然跑得快,更不是說有位家長在孩子年幼時過世就必然使其能夠當上英國首相。但這確實說明,跑得快如同其他才能,受到一堆主要因素的影響,超越基因這個因素,直接相關的是對激勵信號強烈的潛意識反應,這種激勵信號提供了精深練習所需的能量,從而促進髓鞘質生長。正如麥克赫森的音樂家、韓國的高爾夫球運動員、俄羅斯的網球選手以及這個清單上的其他人,他們的才能不僅僅因為出生環境,也因為在某個神秘的節點上,他們捕獲了一種強大的思想,它起源于身邊一連串的畫面和信號,這些微弱的火花點亮了他們的人生好運臨門未來的歸屬感與安全感是兩個有力的原始信號。但它們并不是激發才能的全部信號。

? ? ? 20世紀80年代初期,年輕的小提琴老師羅伯塔·薩瓦拉斯( Roberta tzavaras)決定在東哈林區的三所公立小學引人古典音樂教學。問題是學生人數遠比他們能提供的小提琴多。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同時為了加強她的信心—即每個孩子都有潛力拉小提琴。薩瓦拉斯決定抽簽。抽中的孩子組成了第個班級,他們取得的進步令人驚嘆。隨后第二個、第三個班級均如此。該項目得以蓬勃發展,最后被命名為“哈林中心的第118號弦樂作品”(Opus118 Harlem center for strings)。薩瓦拉斯和她的學生們曾在卡內基音樂廳和林肯中心表演,還參加了《奧普拉脫口秀》( The oprah winfrey show)的演出。他們的成功故事在1999年被改編成好萊塢電影《弦動我心》( Music from the heart)其他的公立學校隨即跟風成立自己的“118號作品”。其中有兩所公立學校,分別是東哈林區的沃德利表演和視覺藝術中學和布魯克林區的弗拉特布什PS233。這兩個小提琴項目恰好成為了對比組,因為它們幾乎同時開始,碰巧由同一位教練——哈林藝術學校的大衛·伯內特( David burnett)—指導。更因為其中一個項目成功了,而另一個沒有。沃德利較PS233有眾多優勢,前者的課程以藝術為重點,在招收學生時,家長紛紛表示相信藝術教育的價值,學生大概確實對音樂感興趣,學校有一座全新的禮堂,而且學校的經費預算允許為每位想學琴的學生購買一把小提琴。相反,PS233是一所古舊的城市公立學校。總的來說,學生并沒有明顯地喜愛小提琴,對藝術不感興趣。更糟的是,開創該項目的基金會只買得起50把小提琴,大部分還是小規格的小提琴,伯內特只好舉行“118號作品”式的抽簽,來決定誰可以參加該項目。

? ? ? ? 隨著項目的開始,結果似乎早已注定:沃德利將獲勝而PS233會失敗。然而一年之后,沃德利項目銷聲匿跡了,而PS233卻逐漸走強。為什么?我相信,部分的答案就在關于“118號作品”的紀錄片《小小奇跡》( Small wonders)中。影片開場,導演捕捉到一個場景。薩瓦拉斯抽簽選擇時,孩子們神情緊張,坐立不安;拿到帶給家長的申請表后,又是喧嚷叫喊。一兩個星期過去了;他們的心中生出了一種期待。薩瓦拉斯再次來臨,帶著一疊抽中的申請表。然后,在安靜的注視下,她開始宣布中獎者的名字。聽到自己的名字,孩子們的反應仿佛觸電一般。他們歡呼雀躍,振臂高呼。沖回家向自己的父母宣告這個令人激動的新聞:他們贏了!這些孩子連哪根是A弦都不知道,但那無關緊要。他們被激發了。如果才能是一個禮物,隨機撒給全世界的孩子,我們自然認為肯定是沃德利項目獲勝。但是,如果才能是一個過程,可以由原始信號啟動,那么PS233成功的原因就一目了然了。這兩所學校的基因潛能是一樣的;教學方式是相同的;唯一的差異是,沃德利的學生受到的激勵只相當于輕輕一推,而PS233的學生則被稀缺性和歸屬感這兩個原始信號給激發了。兩種情況下,孩子做出的反應和常人一致。回過頭來思考前一節提出的問題。為什么湯姆·索亞能夠說服本幫他刷圍欄?答案是,湯姆又快又準地把原始信號擲給本。短短幾句話,他成功地點燃了排他性(“我只知道,它很適合湯姆索亞…·.…·我看一千個孩子里面都沒有…·…非”)和稀缺性(“男孩子每天都可以刷圍欄嗎?.……單波莉姨媽對這圍欄的要求太可怕了”)這些原始信號。他的手勢以及其他身體語言傳達著同樣的訊息“盯著他看了一番”以及“一會走遠看看效果,隨意地在某個地方加上一刷子,又評論一下粉刷效果”——仿佛是在從事最最重要的工作。如果湯姆只發出一兩個信號,如果這些信號之間悠閑的隔了一小時,那么他擲出的信號將石沉大海;本的激情仍然無法開啟。

? ? ? 但是,一系列豐富的信號激活了本一個又一個的開關,成功地打開他的動機能量閘門。人們通常把這段看做一個老到的騙局樣本:聰明的湯姆·索亞讓掉以輕心的鄉巴佬上當受騙,從事無聊的工作。研究原始信號的心理學家讓我們從一個略微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湯姆的信號有用,并非因為本是一個沒大腦的傻蛋(一個沒大腦的傻蛋可能會聳聳肩,搖搖擺擺地向游泳的池塘走去)。正如吐溫寫道,湯姆的信號有用,是因為本“把每一個動作看在心里”。

? ? ? ? 本的反應正是一個細心的孩子被激發之后產生的反應一韓國或俄羅斯那些孩子是開始專心練習,妹妹看到姐姐們跑在前面時開始努力提高步速。激情不遵守正常的規則,因為它就不是為遵守規則而存在的。它的存在只是為了工作,為了給自己選擇的任務提供能量——或者像在下一章看到的,為了命運給我們挑選的任何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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