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冰楠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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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山村里矗立著一座破舊的小房子――那是于桂敏的家。如果你是她的鄰居，會聽到里面傳出來于桂敏和她兒子的嬉鬧聲。即使家再破舊，也是溫暖的港灣。
如若到了晚上，你一定會覺得恐懼、害怕。每晚你都能聽到一個女孩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個“潑婦”的謾罵，還有一個男人的嘆息聲。
你一定不會想到，那個“潑婦”正是于桂敏，那個女孩也正是她的女兒，趙紅。
你會不會覺得于桂敏是人格分裂？當然不是。她對她的兒子趙強疼愛有加，對她的女兒只有拳腳相加。
不僅如此，于桂敏從不把趙紅當做人來看待。因為家里窮，只有一個炕，一張小床。那張小床是哥哥小時候的嬰兒床，也是趙紅十六年來睡過的唯一一張床。她有自己的碗，是之前家里喂畜牲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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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營養不良，十六歲的趙紅只有一米五，骨瘦如柴。
家里供趙強上學已經很有壓力了，趙紅也只是小學一年級就早早輟學，在家幫做家務。
年僅十六歲的她，手上終年布滿老繭，一到冬天，手皸裂不能動彈，血淌在縫隙里，像極了一個經歷幾十年摧殘的老手。她的臉黑的發亮，于志敏只讓她一星期洗一次，說她是浪費水。臉頰兩邊紅紅的，像高原反應被漲紅的一樣。
每天趙紅的工作就是打掃家務，和幫村民干農活掙哥哥的學費。就算她每天不停地勞動，她的媽媽也不滿意，每晚清點錢數都覺得少，硬生生說是趙紅藏了起來。
一把抓起趙紅那就破布衣裳的衣領，一拳掄在她的胸口，膝蓋向上一用力，頂在她后傾的背上，于志敏撒開衣領，趙紅癱倒在地。
這還不算，看著已無力動彈的趙紅，于志敏更是氣憤。腳蹦上勁，沖著趙紅的身體一腳又一腳…任憑趙紅扯著嗓子喊“媽媽，我錯了我錯了”也無濟于事，反而增加她的憤怒。直到于志敏累了，沒力氣踢打才算完。
趙紅被打的站不起身來，于志敏抓著她的一只手，把她強硬地拖到她那小床邊，鎖上門。惡狠狠地說：“死丫頭，今天晚上你別想吃飯。”屋里傳來趙紅微弱的抽泣聲，還有旁邊父親無奈的嘆息聲。
父親完全是個妻管嚴，對媳婦也是說一不二。就是看著女兒每天經受皮肉之苦，也是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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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那間屋子里一個男孩用叫媽媽。于志敏一改臉上嚴肅而冷漠的冰塊臉，咧嘴笑著進屋。
坐在炕頭，趙強依偎進于志敏的懷里，撒嬌說要吃肉。
在這樣的家里，一年也就吃三四次肉。于志敏卻二話沒說，爽快答應，“媽明天給你做肉吃。”
第二天，天剛擦亮，于志敏騎上那有幾十年歷史的自行車，去集上給她兒子買肉吃。忙活一大早上，肉終于能下鍋了。
于志敏用剩下的肥膘炸成油梭子，香氣充滿了整間屋子，喚醒了沉睡中的趙紅。昨夜的折騰，趙紅起床都困難。她爬向門口，透過一條細縫仔細聞了聞那誘人的香氣，她已經快要一天沒有吃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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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聽到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緊接著，門鎖滑動碰撞發出的聲音――于志敏把門打開了。看著趴在門口的趙紅，于志敏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照著她的后背又踢了幾腳。而后用命令的語氣說，“你看著鍋，過一會就翻一下，我去買醬油。”
趙紅心里有一絲歡愉――偷偷吃一塊。笑著對于志敏說，“好的媽媽，你去吧。”
于志敏好像看到了她的心聲，臨走瞪著趙紅，“死丫頭，別偷吃，不然回來打死你。”聽到這話，趙紅不禁心里一顫，每天都被媽媽暴揍是她的噩夢。
趙紅走到灶臺前，看著面前翻滾的熱油中的肉，口水差點流下來。她還是沒禁住誘惑，用筷子夾起一塊肉渣，放到嘴里，滿臉享受的樣子。一塊，又一塊，正吃的起興。
突然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好你個死丫頭。”手里的筷子被嚇掉了，這又是一場災難。
于志敏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用大腿夾住她瘦弱的身體，順勢鎖死她的雙手。用手強硬地掰開她的嘴，一手拿起鍋中的勺子，舀一勺鍋中翻滾著的金黃色的油，灌入她的口中。
趙紅瘦小的身體動彈不得，盡管她努力求饒，于志敏也不肯放過她。熱油滑過的地方，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趙紅的淚混著油一起滑到地上，最后終于沒有力氣再掙扎。
于志敏一把把她摔到地上。趙紅被折騰的沒有力氣，癱倒在地。她努力爬向她的小床邊，她感覺到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嘴里、身體里好像有火燒著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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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三天里，她在廁所和床邊徘徊。于志敏看這次病的不輕，也便沒要求她做什么家務，也會偶爾想起她給她口剩菜剩飯吃。連咽吐沫、喝水都困難，更別說吃飯了。
就算看著剩菜，對她來說也是一頓美味，看著也流口水。上次的沒動一下，于志敏又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打翻飯碗，揚長而去。
于志敏發現一整天趙紅都沒在屋子里，開口破罵。隔壁的壯年忘帶鑰匙，跳墻進。站在高處，看見于志敏家廁所里躺著一個女孩，把他嚇了一跳。急忙跳下，報了警。
急促的敲門聲結束了這一切。
“你好，警察。”于志敏已經被嚇呆，聽著警方解釋，不禁后背發涼。警察直奔墻角那間廁所，一無所獲。警察有些納悶，詢問報警的那位壯年。壯年看了一眼于志敏，徑直走向房角那間之前用作的豬棚――里面傳出惡心的腐朽味道。
警察望去，趴在地上的，正是趙紅。喉嚨、嘴角，已經血肉模糊。這里是她的“專屬廁所”，于志敏嫌她臟，讓她自己用一間。
于志敏被嚇得癱坐在地。“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同調查。”于志敏不敢相信，明明還是好好的，怎么就…她大聲哭喊，想努力掙脫，“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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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前警方已經做過調查，于志敏對待趙紅，街坊鄰居勸過不少，皆無濟于事。
于志敏見狀，知道逃不過。“她是我親生女兒，不過，我恨她，我要折磨她。婆家重男輕女，我生下她，婆家對我冷眼相對，還有各種難聽的話。本來是有正式工作，生活有滋有味，生下她，我被開除，家里也窮的不行。”除此之外，于志敏還交代了她虐待趙紅的過程。
尸檢結果出來后，于志敏被判處無期徒刑。法庭上，她吵鬧著：“她活該，該死。”
安息吧，趙紅。這場噩夢終于結束了，天堂那里沒有痛苦。唯愿善良的你下輩子投胎到一戶好人家，免受前生的痛苦。
于志敏也是迫于生活的無奈，在惡劣的條件下做出過激的行為。惟愿少一個于志敏的悲慘，多一份理解和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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