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沒有一點點防備,馬刺官方正式宣布鄧肯退役的消息。石佛還是一如既往地低調,沒有新聞發布會,也沒有巡回退役戰,甚至連消息都不是自己發聲宣布。他像武俠小說里一個睿智的老前輩,看著身邊的小年輕能獨當一面,便悄無聲息地退隱江湖。只是在這個聯盟中,永遠都有鄧肯的傳說。40歲,19個賽季,鄧肯終于要說再見了。NBA又有一位傳奇離開,這是一件很傷感的事情。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鄧肯或許是一位另類的超巨——他沒有喬丹那么多經典的時刻,沒有詹姆斯那樣舍我其誰的霸氣,追求勝利的方式也不像科比那么直接。但這并不妨礙鄧肯成就偉大:五個總冠軍;兩座常規賽MVP;三次總決賽MVP;十五次入選NBA最佳陣容;十五次入選NBA全明星賽;是第一個在同一支球隊里拿到千勝的球員……一系列榮耀和成績讓鄧肯坐穩歷史地位。這十幾年來,鄧肯所在的馬刺隊每個賽季都能取得50勝的成績,年年都是奪冠熱門,他本人也以穩定的狀態被球迷戲稱為“21號新秀”。聯盟歷史第一大前鋒,當之無愧。
和科比一樣,鄧肯也見證了幾個時代,馬刺一個狀元簽就用了19年。從挑戰喬丹、巴克利到對抗奧尼爾、科比,再到詹姆斯、庫里和杜蘭特,鄧肯始終保持著競爭力。性格使然,鄧肯無法像艾弗森那樣桀驁不馴,沒有科比那樣咬牙切齒的表情,也不會像詹姆斯那樣在進球后霸氣慶祝。但自稱性格孤僻的他同樣有自己的特色——他像個大孩子,會在場邊賣萌,會走到鏡頭前拍掉主持人的帽子,還經常會貢獻“表情包”。然而鄧肯是不喜歡聚光燈的,他寧愿在背后默默注視著一切,正如得道高僧,洞察世間萬物千情。事實上,鄧肯是個厲害家伙,被調侃為“面癱”的他其實是個心理學博士。
鄧肯是偉大的,首先體現在場上——那優秀的籃球技術和基本功,那一連串的榮耀和獎項,那馬刺王朝的核心,那GDP三駕馬車之一,那馬刺體系的關鍵人物。在大學的友誼賽上曾在擁有大衛、大夢和大鯊魚三“大”內線的夢之隊頭上砍下22分,新秀賽季更是在隊內訓練中打爆老大大衛·羅賓遜。魔術師說過,鄧肯不像加內特那樣吼叫隊友,也不像納什那樣送出助攻,他是做好細節,從而讓隊友獲得額外幫助。這個從鄧肯的外號就可以看得出來,不是“石佛”,而是“Big Fundamental”(大基本功)。
在場下,鄧肯同樣偉大。萊昂納德說,他從鄧肯身上學習到的職業態度、對待每一場比賽的心態在他成長過程中起到重要幫助作用。鄧肯就是有這樣的精神,他為了勝利可以犧牲一切,是無私以及絕對的團隊球星。為了馬刺,鄧肯甘愿減少薪水和出場時間,以及一言不發地讓出老大位置,輔佐新核心,只要馬刺能夠傲立群雄。一年幾百萬的合同,擱在今年夏天,還不夠邁克·康利塞牙縫,但是鄧肯就愿意接受。如果NBA真能用“忠誠”來表達,那鄧肯無疑是最好的代言人。
場外,鄧肯也是個好人。鄧肯在2001年創立的“蒂姆·鄧肯基金會”讓圣安東尼奧地區的醫療、教育、體育等領域都得到一定的改善,每年還會舉辦“鄧肯保齡球慈善賽”和“鄧肯慈善高爾夫球大師賽”。他也是個熱衷慈善的人,向“圣安東尼奧千人癌癥基因組項目”捐贈24.7萬美金,向圣安東尼奧的一家主要致力于救助遭受虐待的兒童的慈善機構捐贈了6萬美元。懂得回饋社會,是一位球星該有的品格。
就這樣,鄧肯退役了,聯盟再無“21號新秀”。那在替補席上面對裁判克勞福德的微笑,那伸向吉諾比利頭頂的大巴掌,那一臉無邪走向亞當斯要和他說句話的面癱,都不會再出現在球場上,很遺憾。哪怕我不是鄧肯或者馬刺的球迷,也絕對不會忘記聯盟中曾經有過這樣一位超巨,他低調,他內斂,他沉著冷靜,他不茍言笑,他也感動過無數球迷,他叫做蒂姆·鄧肯,是圣城的基石,是聯盟的超巨,也是勒布朗·詹姆斯的老對手。
“未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