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媽媽去過江永,照顧做月子的大姐。那時只能坐汽車。后來每次說起,媽媽都是夸張的語調,"江永那邊的路真個陡,車子盤山走,從山腳繞到山頂,在半山腰看下去嚇死個人。"如今我很有幸來到江永的隔壁鄰居----江華,更有機會去大瑤山里瞧瞧。我素來有座長途車就睡覺的習慣,可這次隨車走了沒多久就被驚醒了。車子正以傾斜的姿勢往上爬,原來是上坡了。往窗外望去,天有點陰沉,透過路旁的雜草樹木,隱約可以看到遠處的路及房子。車子在山腰間緩慢前行,似一位爬山的老嫗,逼窄的公路,跟對面來的小車小心地擦肩而過。經過某處,外圍的護欄下面是雜樹深溝,望不到底,視線遠處的山間,淡淡的云霧彌散著。
數年前在宜章和同事一起跟隨當地一男孩子去他老家玩,也坐過盤山走的車,真是山路十八彎,拐來拐去都可以看到山腳下,而且只是沙石路,那天天氣雖好,但確實是害怕。而這次可能是我處在半睡半醒之間,沒覺得有什么害怕的。
潮有起有落,車子也終于拋落嶺下了。開始是干凈的水泥公路,可以看到潺潺的流水,一條小溪在沿路蜿蜒前行,兩邊上是青蔥的山林。不一會兒,泥巴路落入眼簾,碎石一地,小溪漸被掩埋,偶爾可以看到渾濁的水痕。車子在顛簸著,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
嶺下的公路如在山中腹地逶迤,這時候山間的云霧更為明顯,猛的想起那句"云深不知處"的詩來了。
終于到了婆婆源,我們都下車休息了一下,順便領略了一下婆婆源的風光。山形雖小,但一開始就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拾級而上的全是陡坡,需一步一步扶著欄桿奮力往上爬,累得大家滿頭大汗,不停喝水解渴,十一月天氣已漸涼,卻有男士也不顧形象了,脫了外套還不算,有人居然光起了膀子,露出了白嫩的一身肉,看來是缺少鍛煉。大家都很興奮,難得如此閑適有雅興,勞頓了幾個小時終于能暫停來這山野間感受大自然的氣息。沿途是一條小溪,白花花的流水沖刷著石頭,一路歡奔到山下去了。有人說這是小型瀑布,還有人說瀑布在前面。
果真看到了小瀑布,如小家碧玉,清新怡人。流水入潭,回清倒影,涼意迎面。有人趁機小憩片刻,拍照留影。三五成群的,人一撥一撥的過去了,玩得高興的落在了后面,發現找不到同伴了,急忙趕上去。終點是一片平地,還有衛生間。這時乘坐的公車已開過來了,正等著大家,隨時出發開往香草源。
車子最后在一個類似旅游景點的小山村里停了下來,四周散落許多的木質結構的樓房,似居民房又若旅館。四個多小時的車程,此刻大家都疲累了,組織者安排我們先住下再說。我和幾個同伴太實在,傻傻的以為房間會分配下來,看到空房間沒有去搶占,到最后卻只剩下沒有衛生間的,并且要拐彎走到樓下衛生間才能洗漱的。山間夜里氣溫驟降,后來沒辦法去跟一個朋友擠一張床將就了一夜。休息了一陣子,到點都去集會了。一伙單身男女聚成一個大圈相互介紹自己,尋求中意對象。相較之下,都是年輕的姑娘,好時光是她們的。鮮花多綠葉少,而我也只能是一個游玩者,輪到自己介紹時隨便說了一下子,還把同事給帶出來了,真是糗得很。后來大家玩了個游戲擊鼓傳花,表演節目。
晚餐很豐盛。八點鐘篝火晚會正式開始。欣賞瑤族舞蹈。迷人的燈光,紅紅的焰火,獨特的音樂,鮮艷的瑤服,厚重的長鼓聲,霎那間,我感覺自己飄浮起來,仿佛來到充滿異域風情的神秘地方,如夢似幻一般。熱情的村民端來了瓜簞酒,歡迎大家到香草源來尋覓佳緣。滴酒不沾的我面對這一杯酒水,心中直犯難,我問旁邊人,能不能不喝啊?喝吧,這酒很好喝的,沒什么酒味。聽到如此的勸說,我憋著氣把酒直往口里倒,一下子全下肚,差點嗆到了。還好,這味兒真的淡,沒什么酒精味嘛。接下來聽瑤歌,雖然聽不懂唱什么,但在嗯嗯呀呀的聲音里聽出了歲月的痕跡,聽到了來自歷史的呼喚。竹篩,鋤頭,犁耙等作為特色時裝秀道具展現在大家面前,這些物件曾是瑤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而如今不少東西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比如犁耙現在幾乎不用了,因為很少有耕牛了。最有趣的還是游戲環節了。一個是人體破氣球;一個是搶座位,第一個出局的喝一碗瓜簞酒,依次類推。游戲活動讓玩得人嗨,看得人樂。伴著歡笑聲,大家各自散去,青年男女香草源聯誼活動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