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悅君,君知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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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姑娘在吹滅十六歲生日蠟燭那一刻,清楚地認識到了一件事,并且她迅速地在當晚的床頭會上與我分享了它。

她小心翼翼又驚喜不已地說:我喜歡L君。小夜燈昏暗的光打在她年少的臉上,我看見她滿滿的小幸福。

董姑娘與L君在同一個班級里,本沒有什么交集,故事的開始是L君在校運會上對要參加800米跑的董姑娘說:加油,我看好你!

后來董姑娘回憶那場比賽,唯一的印象就是,L君打著一把暗紫色遮陽傘站在終點對她笑。到達終點,攙扶她的女同學舉著那把暗紫色遮陽傘為她擋陽光,汗水打濕的睫毛顫動著,疲憊的目光穿過人群投到白色校服翻飛的少年身上,董姑娘突然覺得,那外表粗糙的男孩有一顆溫柔的心。

那天晚上,L君突然在QQ上發消息問她:你是不是也喜歡紫色?你的運動鞋好像都是紫色的。很自然的,兩人在QQ上聊了起來,并且越聊越相見恨晚,直聊到深夜互道晚安。從此,假期的每一天都看得見董姑娘抱著手機在宿舍里傻笑,走過去一看她的手機屏幕,最顯眼的字必定是:L君。

在班級里,董姑娘也開始關注L君,課間會一起嬉笑打鬧,課堂上會在老師點到對方時起哄。

L君過生日,按照班級慣例給全班發糖,他買來巧克力糖,一人一顆聊表心意。發到董姑娘時,他問:你要幾顆?董姑娘笑笑問:我有優待嗎?他笑而不語,只是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糖扔給她。

L君是班級里為數不多的藝考生,每天下午放學后都要去學校一樓畫室畫畫。董姑娘拉著我去看過,但只是站在畫室窗戶外的樹叢里。我問她怎么不進去看,她低聲說:我躲在角落不敢出聲,怕驚擾了他手中的畫筆。這回答徹底雷倒了我……

因為L君的出現,董姑娘單調的學海生活變得驚喜不斷,每一天都有陽光浸染的花香氤氳在四方的學校。直到十六歲生日,董姑娘終于意識到這段以友情為名的故事早已在心底成了年少的初戀。

高二初始,董姑娘決定表白,她在QQ上很直白地告訴L君說,她喜歡他。L君回復說,從小到大,他只喜歡畫畫,所以不太懂什么是“喜歡”,但是和她聊天很開心,希望能繼續這樣。

董姑娘告訴我L君的回答時,我說:好“言情男主”的回答。董姑娘說,L君應該是喜歡她的,只是他還不懂。

生活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青春的列車萬年不變向著高考的隧道駛去。L君的畫越畫越好,很大可能考入他心儀的那所高等學府。于是慵懶對待學習的董姑娘開始不愿將就現在的成績而認真讀書,也依然和L君玩鬧,偶爾說一些“曖昧”的話。

高二下學期,董姑娘擔任班長一職,她的管理才能逐漸顯現,圍繞在她身邊的男生女生越來越多,L君卻是日漸疏遠她。偶然聽到L君初中同學說他早已把心留在了青梅身上,董姑娘詫異過后便在假期發消息問L君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屏幕那頭的人沉默半響后回答,他喜歡兩小無猜的青梅很多年了。

不是誰都如此有幸,有只愛青梅不折花的竹馬在身旁,而她故事里并不帥氣的男主偏偏就是別人生命里的永久。即使早有心理準備,董姑娘也還是蜷縮在被子里哭了半宿,哭到最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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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惱怒于L君的“無情”,把他攔在了畫室質問他:為何突然疏離了?當初“言情男主”的回答是怎么回事?那些“曖昧”的話與行為又算什么?

L君說,他一直把董姑娘當作好朋友,以朋友之禮相待。那天他不想傷害她,于是他室友教給他這個模糊的回答。現在董姑娘身邊的朋友多了,不那么需要他了,但他們還是好朋友。

我把L君的回答轉述給董姑娘時,她愣了很久,終是讓眼里的淚倒流回了心里。原來所有的喜歡都是誤會一場,董姑娘說她一定會把L君放下。可她努力奔向的大學還是L君要去的地方,不經意間還是會用“喜歡”的口吻提起L君。曾想要與之青絲渡成白發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

高考眨眼間被漫天飛舞的試卷砸落成灰,黑暗并肩的朋友突然要天南地北地跑向遠方。L君離別時給董姑娘送去一幅畫,畫上,陽光傾灑的一角開滿黃玫瑰,單純的女孩倚著墻向散落畫卷的室內張望。

董姑娘知道他在說,永恒的友情與美好的祝愿。

年少的喜歡或許是誤會或許短暫,但那總是我們在“遇”難逃的故事。多年以后,再想起那一場陌上花事,想必董姑娘還是會滿心歡喜,笑得眉眼彎彎。【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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