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每天看著兒子的傷口由紅變粉,由大變小,心情也隨之晴朗許多。今年清明前夕接到兒子微信,說:“明早到家。”奇怪?放假了?詢問后回復了三個字:“我病了。”病了?!馬上電詢,“媽”兒子聲音還好,“怎么了?”“屁股上腫了雞蛋大的膿包……”還好不是要命的病。然而,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 ? ? 第二天一早,我和先生等在火車站的出站口,廣播通知車已停靠站臺,我巴望著走出檢票口的人,搜索兒子的身影。人群疏了,還未見我高大的兒子。上前,探身,踮腳,伸頸,還是沒有。“下車沒?"“疼,走得慢“,繼續巴望那個地下通道口,檢票員和我夫妻倆一起望,一個眼鏡男慢慢走上來,“兒子,那是我兒子,他病了,我進去幫他一下”我沖進去,兒子叉著兩腿,拖拉著走,屁股撅著,樣子像八十歲的中風老叟,看見我他笑了:“這樣子是不有點搞笑?”我笑得眼淚都出了。
? ? ? 到醫院醫生建議馬上手術切除膿腫,為了快些祛除病灶,我們恨不得立馬將其挖去。手術時間定在下午,手術前,兒子異常興奮,話特別多,我知道他還是緊張了。病友說,幾分鐘就完事,半麻,不痛苦。
? ? ? 約一節課的時間,兒子被推出來了。六個小時不翻身,不喝水,兒子煩躁不安,忍耐和煎熬像兩把尖刀剮著我的心。之后的二十四小時,我和兒子基本是眼瞪眼的過來的。關鍵的換藥和清洗傷口,我實在不能直視,我也沒能力去診室照看和陪伴,看見兒子那浸透血水的紗布,我就兩腿無力站不穩。這種滋味我已然還能回味,十幾年前,兒子嬰幼兒時期常常感冒發燒,每次到醫院輸液扎針,我都依賴他爸爸,我會把兒子交給他爸,然后跑到遠處捂住耳朵蹲在角落里,不忍聽兒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今天一樣不想看那血紅的傷口和隱忍巨痛的眼睛。
兒子每次大便都上刑般巨痛,他顫抖得像一片寒風中樹葉,汗水順著發額前流下來,兒子實在太疼哭兩聲,兒子用鼻子哼哼兩聲,緊攥我的手,我確是哭出來了。
? ? ? 二十一個日夜,在麻木迷亂中渡過,兒子由不能自理的嬰兒長成了能配合大人的幼兒。期間的血淚在我花甲兄長的呵護下才沒那么苦楚。
? ? ? 血紅的傷口還有楊樹葉片那么大,啥時候能長好,他能離開陪護獨立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