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重感冒,咳嗽的厲害,一個人喝很苦的藥,跟我媽視頻聊天的時候,我媽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心疼的不行,對著屏幕,突然蹦出來一句:“我去買些糖果寄給你,你喝藥后就立馬吃顆糖,這樣藥就不苦了。”
我在屏幕那邊忍不住哈哈大笑,邊笑邊咳嗽,最后鼻涕眼淚一塊流,我說:“都這么大的人了,喝藥還得吃糖,說出去讓人笑話。”
我媽撅了撅嘴說:“再大也是孩子,我看誰敢笑話。”
我咳嗽的毛病,像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每次感冒,必定引發咳疾,且好的慢。
小時候犯咳疾,我媽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大清早從村里把我背到鎮上郎中那看病,抓了很多中藥回來煎給我喝,我那時候特不聽話,聞著中藥味就跑,我媽滿屋子找我,最后還是把我押到那個裝有黑乎乎藥水的白磁碗前,我看著那碗藥,腦袋都快搖成了撥浪鼓,堅決不喝。
我媽把藥端起來,笑著對我說:“我在藥里加了紅糖,保證不苦,不信你試試。”
我將信將疑的把藥給喝了,感覺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苦,反而還有點甜味。
從那以后,糖成為我喝藥時的唯一動力,我美其名曰:“同甘共苦”。
說到糖,我從小到大吃過不少類型的糖。
記得很小的時候,市面上有一種薄荷糖,口味清爽、價格便宜,很受歡迎。
那時候我已經有了吃糖的喜好,為了保證我牙齒的健康,我媽開始控制我的吃糖數量,每天只準吃一顆。
每每放學,第一件事就是狂奔到小賣部去買顆薄荷糖,還沒等走出小賣部,就撕下糖紙一口吃掉了。
然后我眼巴巴的望著小賣部的老板娘,她是一個長的有點肥胖的中年婦女,我在她面前吞了吞口水,她看了看我,默默的從一大袋糖果中拿出一顆遞給我,說是送給我的,我拿著新得的薄荷糖歡天喜地的跑了。
那時候,還有一種糖也很受歡迎,那就是麥芽糖。賣糖的老爺爺挑著擔子、敲著木板,走街串巷的喊叫,誰家要買糖,他便在誰家門口停下來,打開木箱子,拿著敲糖的工具來,對著一整塊糖敲敲打打,很快就敲出一小塊糖來。
我媽很少買那種麥芽糖,她說太甜,對牙齒不好。因此每次得到麥芽糖,我都歡喜的不得了,把它小心翼翼的藏在柜子里,每次只拿一點點出來品嘗,生怕它被吃完了。
我小時候嗜糖如命,換牙之前,長了滿嘴的蛀牙,因此我媽一直對糖的印象不太好,只有每次我生病的時候,她才主動提出給我買糖吃。
我從小到大,也從親戚朋友那得到過不少糖。
家里辦喜事,必定得發喜糖;春節去拜年,大人們也喜歡給小孩子們發糖果吃;去村里的老人家里串門,他們翻箱倒柜的找出糖果來遞給我們吃;玩的好的小伙伴,在一起分享糖果也是常事。
人類真的是一種很復雜的動物,往往喜歡通過具體的東西來表達抽象的情感。
我想,糖或許是大人向孩子們表達愛的最原始、也是最真切的方式吧。
也許太過年輕,我對“愛”的理解的并不深刻,但是每次生病喝藥的時候,那顆甜甜的糖果總是讓我倍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