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做抄方員以前,我的工作、學習、生活基本紊亂。
服務員工作做了一年多,嘗盡各類人群眼色,搬各種重量級的桌子、椅子。
沒人的時候,壓根不能像大都市寫字樓人群那樣——品茗茶、談人生、喝咖啡、想未來。我那段時間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睡覺,這真的不是一件意外得讓你想不通的事,因為我的作息時間已經濃縮到吃飯睡覺上班這三件事,基本每天睡一覺就到了上班時間。
寫到這里,讀者朋友一定會問:“其他人的作息時間是這樣嗎?” ?
答案是:不是。
身為一名抑郁癥患者,我每天的藥物作用,已經大大折損了時間的利用,別人總是說我長胖了,其實不然,有的時候精力衰竭到走不動路,下了班澡都可以不洗就會睡著,活脫脫一個病秧子。
有時候喝腦靈素(這是裝在膠囊里的一味中藥,喝多了容易產生自殺念頭)都會想自殺,但有一次真的因為睡不著,喝了幾十片藥,這不是一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孩子應該做的,但是現實很殘忍,做服務員期間還沒有任何朋友幫助過我。在三個月工作后想出去走走,卻一直辭不了職,心情繁雜受不了,結果導致本來想買電腦,確拿著錢跑到山東煙臺,這是2014年最漫長的一次旅行睡眠。
自2012年輟學以來,2013年獲得醫院證明得了抑郁癥,這病是打擊我內心平靜的最大一顆毒瘤,無論怎么開心都開心不起來,還會被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
這是我17–19歲的生活。
一個抑郁癥患者無處訴說,只能寫在日記本里的荒唐事。
2.
就那樣尋尋覓覓縫縫補補,把最不開心最難過最難以想起來的事一一想起來的2014年,我居然創作了幾首好聽的歌。現實中,翻唱原創之類的歌曲作品不計其數。
因為文學社的一次玩笑話:“加入填詞部門是要交作品的”,就這么一句話,我居然當真去玩音樂,后來一年多都在創作。
其實我的內心是迷茫的,因為從未涉及音樂領域,只是聽、聽、聽,很少樂感的我只好拿她當詩寫,這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無緣無故為了爭一口氣,就去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最終,2016年,我在網友支持下完成一首劇情歌,這是在博客撕逼事件之后的一首歌曲,那時,和我合作過的妹紙,因為我的不安心里公開在微博發博客討罵、撕逼,這是我想要的,因為我需要不合理的契機,讓我自己滾出寫詞圈,有人拿我作品討罵。估計這么個我不喜歡的圈子也不會喜歡我,因為生活就像一面鏡子,你對她笑,她對你笑,但不是想要怎樣的生活就會如此。就像高中一年級上學期同桌那些肆無忌憚、嘲笑我的一些話,導致之后對高中生活產不出興趣一樣,我活到清醒的程度令人發指。
現在,坐在我旁邊的醫生說:“人要笨點才好”也算獲得一項人生真理。
原來,我得了抑郁癥是因為我活得太明白了!
3.
抑郁癥毒殺了喬任梁之后,我的生活出現新的難題。
2013年陸貞傳奇播放當時,我還被初確定為抑郁癥患者,當時喊天哭地地不能讀大學,看電視上演戲的全都是好人,不免傷感落淚。如今,2016,喬任梁事件發生后,我突然發覺他在那時已經抑郁成患,就連抑郁癥的我都沒有發覺他是何時犯病!
前不久和孕婦同事聊天,她說不愿意出生的寶寶碰到我,我也可以得知,2012年輟學的抑郁癥前兆,帶兩個4、5歲孩子玩樂,用的方法也和他們大人教的不一樣,孩子奶奶直接對別人說我有神經病,帶不好孩子。從那時起,就感覺,孩子這件事,坐我旁邊的醫生倒是說可以生,但我內心還是不好想。孕婦同事說的那些真心為孩子好的話,著實令我難受。
醫生在2012年年底、2013年年初說:“你真的要確診嗎?抑郁癥是精神病會有遺傳。”我媽點頭答應的那一剎那,我的眼鏡是模糊的。
從那以后,我的精神世界已經沒辦法和別人一樣,在醫院的同事也說過我:“怎么想法和別人不一樣?”
抑郁癥人中喬任梁的死如果能對世界產生什么的話,大概就是輿論吧。我身邊又何嘗沒有這種輿論,只不過每天自在,所以“休息睡一覺也許會好的”信念堅持著我活下去,自殺過的人都有體會,一次不成功,就會繼續抑郁,下次自殺成功率高到離譜,網絡上有些嚇人的數據也確實嚇到我了,但作為一名抑郁癥患者,這樣的數據上臺面不免有點寒心,因為是我本身經歷過的,也是不想經歷的。
4.
看起來陽光燦爛,其實內心已經晦暗。
高中尼采的人生已經讓我看到哲學的他是如何享受黑暗,但讀他還是微妙得不懂,哭倒兩三次,嚇暈幾次,居然被人當做神經病,這樣的尼采之書我不知道愿不愿意讀,只知道媽媽當時認為我看的書中毒太深,讓我丟掉。
你覺得我丟的是哪些書?
《張曉風散文集》、《劉墉》、《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西藏,面冰十年》
四本黃金寶藏的書,被我看哭幾回的書,居然因為沒譜的自己以及父母丟掉?
你以為你確診的是病嗎?
是心啊;
你以為你讓我丟掉的是書嗎?
是執念啊;
你以為讓我不讀大學是拯救嗎?
是放棄啊!
我需要這個世界給我一個解釋!
回憶的沙漏太遠,疼痛離我遠去,我在回憶的碎片里覓鼓尋歌。
青春歲月悠悠,狂歌且放怒吼;
歲月斑駁潺潺,鼓歌宜放宜久。
筆者:斷半月弦
2016/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