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點頭哈腰

一段生活就如同一段路途,總歸會過去的。從汽車鑄造廠到警察公寓,是一段車水馬龍的路途,而那些呼嘯而過的大卡車,把路都壓壞了。
警察公寓四維種滿了大樹,環境優美。常常吸引鳥兒們在此做窩。每次經過這里,群鳥齊飛,夕陽又大又紅,格外美麗。我暗稱這里為"鳥的天堂"。路也平坦筆直,可謂是一段坦途。

人生路上,雖說難免坎坷,但是平凡的日子里還是坦途較多。有的人,一生都沒有任何起伏,卻也把生活搞得很狼狽。
我們學校的看門人,就屬于一生平靜坦直的人。他是一個小個子瘦弱的男人,已經六十多歲了,擁有一個漂亮的高個子的老婆,有兩個女兒,分別繼承了他們老兩口的外貌和身材。女兒們都已經成家,他們的小日子過得很好。
關于他那老婆,有很多傳言,人家都叫他二校長,他跟每一位校長關系都相當密切。
不過我對他老婆不感興趣 ,倒是他,真是一個典型的人。
他具有一種非凡的能力,使人望塵莫及。這一種能力姑且稱為"交際能力"。每一個穿著得體,西裝革履的人,他都會在一秒鐘之內和人套上近乎,你看,他緊緊咬著那人的耳朵,好像在密談。一忽而,他少離開一點,又堆上一臉燦爛的笑容。
如果是平時,他就在校長跟前徘徊。遞上一只煙,給校長點上火,就望著傻傻笑,他的笑天真爛漫,仿佛一點城府都沒有的孩童。要不就故作高深的冒出一句話,讓你猜不透他的底細。
最不可思議的是,有人開車來學校,如果是上級領導,他也居然能夠很快和人攀談上。只見他趨步向前,彎下腰,滿臉堆笑,一臉的皺紋如菊花般綻放。趴在車窗旁,小聲地說著什么,不一會兒,他戀戀不舍地走開了。等到領導要走了,他遠遠看見的話,就會佝僂著腰,頭前伸出,快步跑到車旁,手里拿著一盒煙,擺手,彎腰,兩只手恭恭敬敬地遞上那包煙。再次堆滿菊花般的笑顏,一再擺手,仿佛生離死別似的依依不舍。

而與普通人的交談,他的談話內容大多數是和某某領導很熟,和某某校長是朋友,和某某有錢人相交甚厚。誰遇到難事他都會詳細過問,然后給人吃一顆定心丸,他有關系網,有人,什么事都可以搞定。但是你千萬不要當真,否則你就等著瞧好吧。
每一個人都會成為他談話的對象,無休無止,仿佛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密友。他坐在一個新來的教師面前,可以說上數小時。誰知道他都那兒來的話呢?
如果你不肯聽他訴說,他馬上就會反目成仇,你等著一大堆莫須有的言談吧。反正他有的是本領,無中生有,無事生非。
至于他總是拿一些小零食哄小姑娘啦,騙孩子的錢啦,那可真是不算聳人聽聞。
我極少去和他說話,總是默默地看著這個瘦小的老頭,他的能量真大呀。好奇怪的是,他的生活相當自在,相當舒適,為什么要對那些素不相識的人點頭哈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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